“嘘一”阿兰蒂尔对女孩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一只手按在她肩上压低她的身形,尽量将她护在身后。万幸的是他们所处正好是在整个地窖的边角,地窖坍塌地虽然厉害,两人却都没受什么伤。
抖了抖身上的灰尘,阿兰蒂尔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一把手枪拔出,之前的混乱太、,突然,他没能来得及拾起掉在地上的步枪。外面不知道已经集聚了多少头狼,仅靠一把手枪估计连防身都不够,更何况现在还要再护一个小的,全身而退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阿兰蒂尔之迅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地窖里空间太过狭小,现在又变得混乱不堪,若等烟尘散了狼群肯定会先行冲下来,到时候情况可能对他更为不利。但就算出去了又有什么用,他依旧是要面对同等数量的敌人,而且拜恩也极有可能就在外面。搞出这么大动静,说不定就是拜恩亲手所为。还有他要是走了那个小孩该怎么办?难道再把她留给狼群吗!该死,这是他该做出来的事情吗?不知怎么得,良心上的遣责实在让他丢不下这个女孩。
但这份犹豫也只是持续了短短几秒,时间容不得他想太多,无谓地浪费时间只会将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趁着现在烟尘还未散尽,阿兰蒂尔从胸前取下一个黑色的东西握在手里,打算和狼群做最后一搏。
但他站起身来下定好决心面对狼群之际才注意到女孩还一直抓着自己的袖子。
上下两边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几只枪从上面指着地上那个黑漆漆的大洞,和阿兰蒂尔一样他们对下面的情况也一无所知。而这反而让他们的神经和扣着板机的食指一样不得不绷得紧紧的,不论任何东西敢从里面出来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倾泻下弹雨。
与他们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静静蹲坐在一截断墙上的拜恩,它的狼眸淡漠地从手下身上扫过,极其不耐烦地对着最边上的两人说:“你们两个下去,杀掉一切还活着的东西。月亮已经偏西了,动作麻利点,我们没什么时间和他耗了,杀了下面的人立刻离开这。”
受命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同时朝着洞口谨慎地靠过去,身后同伴给他们打了个手势,两人立即会意,将手中的冲锋枪后推,同时脱下上衣迅速狼化。一左一右朝着洞口包抄过去。
后排的同伴为他们擦亮一根冷烟火,正当扔出之际,洞中却先行飞出什么来,准确地掉落在狼化的两人脚边。多年来的职业习惯增长了他们对危险的意识,两人同时向两侧扑倒,并向同伴发出警告:“小心,是手雷!快卧倒!”
虽然还没弄清楚情况,但长期的配合让他们有相当的默契,不假思索后排的同伴便跟着趴下。
“砰”一声如同香槟开瓶般的脆响中,一股反着银光的粉未被喷撒到空中,接着又徐徐落下,有如一阵银雨凭空而降。
“哑雷?”所有人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及的一幕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一一下落的粉未仿佛带着极高的温度,一旦接触到皮铁便释放出极大的热量,灼烧着周围的简一寸皮肤。
接连的惨叫声从两名狼人口中发出。“是银粉!不要呼吸,赶快散开。”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还未被波及到的同伴闻声而动,他们深知银粉撒在狼化后的身体上有多可怕。不是他们对同伴置之不顾,实在是他们也无能为力。就算他们没有狼化,天知道吸入银粉会对他们的内脏产生什么不可预估的影响。对他们而言,现在能做的就是先保全自己再说。
前一瞬间还严阵以待的队伍,只因一阵银粉便各自散开。趁着防卫的空当,阿兰蒂尔成功从洞口翻出,轻而易举便躲过被当成枪靶的可能,同时反手操枪,朝着洞口边的两名狼人连放两枪。
双方的距离不过数米,正被银粉灼烧的狼人又毫无抵抗能力。几乎不必瞄准,两枚银弹已经射入他们的胸腔,银头中的硝酸银瞬间就瘫痪他们的身体,结束了他们哀嚎的生命。
情况比阿兰蒂尔预料中要顺利,但这还不算完,此时仍有数支枪口打算随时取他性命。落地之后,趁着对方还未来得及开枪之际,贴地侧翻入一堵墙后。
“倒是还有点意思,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拜恩心里居然暗暗称赞了一下这个还不知名的对手,修长的狼吻上勾起丝丝如笑容般诡异的弧线,悄然翻下墙头消失在月色之中。
爆烈的火舌从枪口喷吐而出,子弹呼啸着钻入阿兰蒂尔藏身的墙壁里,一时间碎裂的石块在弹雨之中纷飞,也不知道这堵破墙究竟能撑多久。
好在这样猛烈的火力并不能持续太久,很快三个人枪中的子弹便被打光,反倒是这堵断墙却强撑了过来。枪声一停便又有两人撕破上衣迅速狼化,虽然还是担心对方有银粉之类强杀伤性的武器,但狼化必竟是将是将他们战斗力最大程度发挥出来的方式,况且论近战这是他们的强项。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两人分行得较远,一左一右分开朝阿兰蒂尔包抄过去,余下的一人则迅速更换弹匣,准备随时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一下子宣闹的夜晚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淡淡月光中两名两名身形魁梧的狼人正悄悄逼近阿兰蒂尔。对方的诡异和狡猾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每迈出一步他们都必需慎之又慎。
危机的步步逼近却能使阿兰蒂尔有任何反应,但情况往往越是这样才显得越加诡异。气氛一时间沉重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隐隐中他们总有一种正步入陷阱的感觉。就这样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们竟走了有一分多钟才到达墙角。
两人都直立起身来,狼爪弯勾,准备做出最后的扑杀。与生来是狼的下等同类不同,既便是在狼化后狼人也有着更接近人类的体形,以及更高的理智和智慧,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比只是靠嗜血和猎杀驱使的兽形狼更具战术和理性,而且彼此之间的配合也会更加密切。
第三人以一声枪响为信号,两名狼人同时翻入墙后,狼爪须势横拍以便直接将后面的人撕成碎片。
下一秒墙后的世界呈现在他们面前。
“没有!”一句含糊不清的西班牙语从一名狼人口中说出,“怎么会这样?他跑到哪去了!”他的声音很低沉,语气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自己的同伴。但同伴用眼神回复给他的也同样是满满的不可思议,他同样不明白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的!
“这不可能!”狼人大声怒吼着,但眼前的情景不会欺骗他,这除了枯草和碎石外別无他物。“他不可能跑了,巴尔德卡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被叫作巴尔德卡的正是那名一直在他们身后持枪警戒的人。“巴尔德卡,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巴尔德卡你怎么了,赶快回答我。”那名狼人大声叫喊着转回身去希望能从巴尔德卡那里得到“真相”。但他的巴尔德卡却依旧僵硬在原地,有些诡异地保持着之前瞄准的姿势末曾动过。
“巴尔德卡?”狼人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不好的预感却已经开始在他们心头弥漫。而巴尔德卡依旧是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眼前的一幕仿佛成了某部恐怖电影里的情节,诡异地竟让两个身经百战的狼人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地面上一道新的影子从巴尔德卡原来的影子中分离出来,瞬间他的身体失去最后的支撑,直直地向前趴倒在地上。之前阿兰蒂尔手中的战术刀整个没入他后颈的第三、四节颈椎之间,整个手法干净利落,无声无息间便已将他杀掉。
在两名狼人震惊的目光中阿兰蒂尔摘下自己的头盔和已经被自己撕坏的面罩,他闭上眼,傲然地站立在那里。没有了面罩和头盔的束缚,他同样是银色的头发自然从两边垂下,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在那里,眼前的男人给人一种恍惚的神秘感。下一刻他睁开眼睛,一对赤色的光芒在他瞳孔中点燃,仿佛一朵瑰红的花朵在他眼中绽放,艳丽地可以滴出血来!君王王般磅礴的气势从那双妖异的眼中迸射出来,傲然俯视着身下这些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