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蒂尔和马洛挣扎着从克拉克的灰烬中站起来,他们并没打算着急地更换武器追上去或是警戒四周。这些都已经没有必要了,那东西但目的已经很明确了——让他们感到恐惧,痛苦,绝望。再吃掉他们吸干他们身上最后一滴血,看着它们变为一堆灰烬。在那时候他就会站在那之上用他那奇怪的声音放肆的大笑,然后再去捕捉新的猎物。
两人都清楚堕落要远比他们灵活在这种环境下盲目地追上去,怎么被他找准机会逐个击破。倒不如创造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环境,让猎杀的主场重新回到自己这边。
但眼前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马洛默默的在灰烬里摸索着,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可他的手法却显得相当生疏,在灰烬里摸索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其实他也知道在血族死的那时候身上的大多数东西都会一起化为灰。那人就这样做着,仿佛这样可以让他触碰到昔日的战友。
阿兰蒂尔站在他身旁默默的看着他,转身去查看尤里的情况。他不想打扰马洛,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能体会到马洛内心的痛苦。哪怕他从来都喜欢单干,眼前的情景让他又回忆起在修道院里这时候,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只有并肩从血与火的地狱中返回的人才,懂得彼此的重要。对马洛而言,他失去的战友太多了,但偏偏每一次他都是毫发无伤厚颜无耻地活着,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有能力从泰米拉手里救出一个弟兄。甚至没有能力从一个堕落手上救回克拉克。
这份怨恨进而转化为愤怒,从前的,现在的事情早上脑海中连续闪动交叠在一起。“啊~”他大吼一声同时拼命的握紧拳头捶打着地面。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他也在一直思考怎样对付这个怪物,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
马洛拔出自己腰间的一把战术刀。他们的武器都是特制的,特别是这次配给他们的这把专门用来对付狼族的刀,这把刀的刀身比一般匕首要长一些,刀刃的部分也并不是采用一半的直弧,而是改为了锯齿状,方便切割开更大的伤口,刀身两侧还分布着数条放血的棱槽,就连在刀背上也特意多加了一个倒钩,为的是能在拔出时制造更大的创口,或是顺便从里面带出一点东西来。
但由于对战狼族时用刀的时候并不多,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血族与狼族近战是处于劣势的,所以这把刀虽然优秀但却一直并未受到重视。而马洛却拿着这把危险的武器从自己风衣上割下一块布来平铺在地上,抓起一把灰烬放在里面。然后包好走向尤里那边。
“我已经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阿兰蒂尔对马洛说,“他很走运,今天我们用的是普通纸的,而且没有一发打中要害,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他暂时是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马洛点点头,没说什么,半蹲下身子拍拍尤里的肩膀把那个布包递给他。不必多说他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长叹一口气,两人的表情上写满了悲戚。
“你的伤怎么样了阿兰蒂尔?”
“这个你不用担心,已经差不多了。”阿兰蒂尔随手将一枚已经变了形的弹头,弹到地上,子弹在地上蹦跳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那就是击中他那颗子弹。血统的优势在这里显露无疑,在短短几分钟内阿兰蒂尔的伤已经完全愈合。
这就是从血中的自愈能力,伤口在出现的同时便已经在不断的恢复。血管自行止血,伤口处的细胞高速分裂填补伤口。若非那颗子弹打断了腿骨,他会恢复得更快。
马洛对阿兰蒂尔的恢复能力也感到惊讶,他并不清楚阿兰蒂尔的真实身份,从之前所经历的所有来看,无论是上面先叮嘱他好好保护这个人,还是现在他所表现出来的惊人恢复能力,都指向一点他的血统极为纯正。
马洛的血统并不优异,若按等级来说他的血统只到第三级而已。他没有魔能,而他所取得的成就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不断激发自己身体的潜能换来的。所以他经常看不起那些只靠血统而没有什么实际能力的同族,也正因为这样他刚见到阿兰蒂尔的时候会搞得那么僵。不过现在来看,血统的优势的确不言而喻。光是自语这一点他就永远都无法比得上,而且,照他这样应该还会有魔能,希望他的魔能在接下来战斗中会有用。
“我们得离开这儿,继续呆在这里不安全。”阿兰蒂尔说,“这是它的巢穴,我们在这儿就是他圈养的活食。”
“我知道,可那怪物怎么办?带着尤里我们很容易被他攻击。”
“不用担心这个,他和我们一样应该也在恢复。那家伙恶心变异似乎还激发了他的某些兽性本能,我是不会带着伤来杀我们。”
“呼叫增援,他们似乎为我们留了一个预备队。”尤里的话提醒了马洛,他赶忙找出无线电来调整频道向总部请求增援。
“没有那个必要,”阿兰蒂尔拦下他的动作说,“增援再怎么快?都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这段时间足够它杀了我们,或是我们,杀了他!”阿兰蒂尔你自己断的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马洛和尤里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有能力杀了它?”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在哪我们的命来当赌注。”
“怎么了不敢了?去或者不去,一句话。”
“去!”马洛回答的很干脆,“我要亲手宰了那畜生。不过还是叫后勤吧,让他们来收拾残局。你有办法了吧小子。”
阿兰蒂尔摘下头盔,嘴角上挑,露出一个有些残酷的微笑。
三人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马洛找个地方把尤里藏起来,然后问阿兰蒂尔:“你想怎么做?”
“先把它引出来。”阿兰蒂尔冷冷地回答,因为他要杀人了。克拉克的死虽然他不像马洛那样悲伤,但心里的那感觉还是让他相当愤怒。
“凡血之债,汝必以血偿。”雄宏奇异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阿兰蒂尔明明是用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语言说出来的,但他们却听得明明白白。“是西欧德语。这个语言不是很久以前就失传了吗?他怎么会……不……”躺在地上的尤里弱弱的说。“队长我们错了,他不只是一个世家大族那么简单。”
“那他妈他说的是什么?为什么我能听懂?我向上帝发誓我绝对没有听过这种话。”
“因为这就是西欧德语,这才应该是我们的语言,西欧德就是血的意思,这种语言已经失传了。我曾经听我爷爷说过,在远古的时候血族刚刚诞生的时候使用的就是这种语言。那是一个纯血种遍地走的时代,古代的力量强大到不可想象,我一直以为他在和我讲神话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那该死的爷爷和你说了些什么?”马洛急切的问。
“这种语言根植在我们的血统中,根本不需要学习,所以当他说出来的时候我们都能听懂。但只有从远古延续下来的那一脉才懂得从血统中使用这种语言。队长,他家族很有可能是位祭司。”
“你他妈说什么,”马洛接受的信息量过大,一下觉得自己有些懵了,那这样一来,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想通了。为什么上面会特意叮嘱要好好保护他,又为什么他会拥有那样的血统。他得罪了他永远得罪不起的人。
阿兰蒂尔的杀意已经完全凝聚在那句话里,现在嗜血的狮子已经发出了他的咆哮只等对手前来再将它撕碎。
瑰红色的光芒在阿兰蒂尔眼中点燃,鲜红的光芒将他脸庞印地有些可怖。他抽出自己的刀子,轻轻在手心一划,顿时一道红色的缝隙在他手中张开,鲜红的血液从中喷涌而出,这把刀的效果出乎他的意料,实际上他并没有想把伤口弄这么大的,既然如此就让它加倍奉还吧!
“来受死吧,畜生。”阿兰蒂尔对着那栋建筑轻声的低语。
他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但是感觉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周围本该是黑夜,但他却觉一切都亮如白昼,阳光变得无比刺眼。可现在怎么会有阳光?但这犹如地中海的阳光般温暖的感觉让他陶醉。
奇怪的念头爬上他的心头,他抬起头看向天上的“太阳”,这么刺眼的光线中似乎有人正缓步向他走来,阳光就在他的背后,不论阿兰蒂尔再怎么努力都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庞,但他却仿佛能察觉到那人慈爱般的微笑,他朝着阿兰蒂尔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他,他的嘴角张合又仿佛对他诉说着什么。
漆黑的影翳从四周蔓延而上,将一切吞噬。太阳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暗淡,但在这一刻阿兰蒂尔却看到在日轮的边缘露出了天鹅般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