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则活,不交则死!”紫衣男子不知为何,再见着对方义正言辞的话语时,竟在双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一丝本不该出现在眼中的迷茫。
这丝迷茫如惊鸿一瞥,一闪而过,只是紫衣男子在看向这老者时,竟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若此时他不曾带有面具,在场数人包括袁伟志都会看见,在紫衣男子脸上只现过一次的慌张,而这“慌张”断然不是怕了云清末客—袁伟志,或许……猜不透、猜不透…
“废话少说,你只管打来,袁某接着就是!”袁伟志双目冰冷,道。
此时的他虽力有不逮,但已将全身功力聚集在“则天剑”身之上,只想着此役不可久托,宜速战速决,待解决此人,再将东西带回北泰,想师傅道法猖獗,定能守住“东西”,不被妖邪得逞。
紫衣男子右手持着一柄断刀,摇头喟叹,双眼在看向老者时,竟有着一丝愁容闪过,他放佛在袁伟志身上,找到了那不易察觉的身影,那身影悄无声息地伸出左手食指,脸上带着淡淡解脱的笑意,轻点紫衣的额头,道:“其实活的简单些,也不错。”
紫衣男子双目闪现一丝炙热的光芒,左手往前轻抓,似乎想要抓住那来之不易的温存,但与往常一般,他失望了,景象消失,仍处於无人乱葬岗旁,对首那人他不愿杀,但机会已给他,只是对方不领自己的情罢了,如此……
“你既想一招克我,那我便如你所愿……你若接下我这一刀,我让你走。”紫衣男子手持断刀,冷道。
“你小子带种,放马过来。”袁伟志双目寒芒一闪,朗道。
生死相搏,两人脸上同是心如古井不起波澜,叶承天屏住呼吸,望着远空一声炸雷,从聚拢的乌云中响彻天地,一道电光微一闪,降落地面,将藏月时分的众人,全都照的眼前一亮。
紫衣男子终是放下心中成见,神情一肃,断刀直刺苍穹,一道寒光从刀身上闪现,晶亮透明,隐现龙啸。
就在此时,刀尖处竟与苍穹遥相呼应,化作一道十丈长短的“龙刀气”,笔直朝上,刀气放佛冲入云霄般。
众人仰目,望着紫衣男子刀刺苍穹,一柱擎天的威严状,全都心头骤震。
冷风呼啸,刀气隐然,“破山刀!”
随着紫衣男子一声发自内心的深吼,如血龙冲天,杀气凛然,一柱擎天之刀气,如一把十数丈左近的长刀般,紫衣男子手起刀落,刀身锋芒隐带风雷,朝着老者当头劈下。
凶威震天,引得周遭山石草木,纷纷离地而起……在飞地三尺处,忽上忽下耸动不停,而随着十数丈刀光以力劈山河之势落下,云清末客脸上竟显出少有之红润,放佛这一刻他已等候良久,他双手微颤,沉声一喝,全身衣物高高鼓起,双目圆瞪,像要迸裂一般,挥剑往顶上一扛。
“接招!”紫衣男子眼中再无同情,双目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手中断刀光芒大盛,两器相撞,轰隆之声大作而起。
“啊~~”刀气凛然,袁伟志感受着剑身所承之超凡刀气,只觉沉重如山,似有九牛二虎,压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随着一声爆喝,袁伟志拼命了,此时的他青筋暴起,手起拱肌……
他双脚微屈,脚尖猛点于地,体内真力疯转于臂肩之上,带着“则天剑”削出一道玄青剑芒,一横剑光,一竖刀芒,从遥相辉映到剧烈碰撞,单只一息……砰!
冷风呼啸,此时的叶承天只觉得心口猛地跳动,全身血液回流,手足瘫软,再难动弹,不一时却被两者气浪甩飞,朝着身后翻滚,双耳充斥着呼呼寒风,雷鼓震耳欲聋,“呃”叶承天但觉腰背一疼,撞在了柳树上,登时昏厥了过去。
在临昏厥的一刻,他睁大眼睛,放佛心有余悸,只见老者屈膝跪地,嘴里不甘怒吼,但已是强弩之末,又如何赢敌,不一时“则天”被刀气劈飞一旁,一道血光冲天而起,“那个是……”
叶承天眉头深锁,在临了昏厥前,所见所闻当真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眼前一只断臂夹杂着血腥臭味,迎空盘旋飞舞,直落于自己脸前,“他的手里……?”
漫天乌云密布,云缘处电光闪现着耀眼亮光,刺人心魄。
老者由右肩至左腹,一道猩红血痕,伤口残破不堪,老者身前一道血浪冲天而起。
袁伟志双眼迷离,在倒下的一刻,朗道:“紫衣!你与他们不一样。”
砰,老者残碎的身躯重重砸在土石之上,溅起漫天尘埃。就在此时,远空苍穹如墨,无数黑云聚拢,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充斥了血水,净化了岗中怨气,洗涤了人们罪恶的心灵。
紫、白、黑……三道人影飘身上前,落于倒地老者身侧,只见蒙面人目露凶光,望着老者安详倒地的慈悲模样,心里没来由升起一阵恶感,手中长剑轻提,待向对方心口刺去。、
不想便在此时,紫衣男子左手一挡,施以小擒拿的手段,将对方左手捉住,冷道:“住手。”
“你待怎样?”蒙面凶人双目圆睁,一脸杀机腾腾,道。
“滚开!”紫衣人手持断刀,目光冰冷至极,道。
“你……”蒙面人凶光毕露,恨得银牙直咬,奈何、奈何不是紫衣敌手,只得羞恼的将脸撇到一边,不愿在面对这无时不刻,掣肘自己的紫衣。
“白衣,你去看看。”紫衣冷眼注视着老者,身上所带着狰狞伤势,喊了身侧白衣一声,暗道:“出手又重了?”
白衣男子听了紫衣命令,赶忙脱下右手手套,轻抚对方脖脉,停了会,皱眉道:“死了。”
“哼,你下手失当,看你如何与宫主交代?”蒙面人欣喜若狂,冷嘲热讽着,却丝毫不曾忆起,刚才他是多想刺对方一剑。
紫衣听了蒙面人冷嘲热讽的话语,权当未曾听见,叹了口气,对着两人吩咐道:“去看看,东西在不在他的身上?”
话音甫落,白衣人与蒙面人,倒是不敢有半分怠慢,伸出双手对老者搜了三遍不止,将他包袱里里外外,翻查了通透,只听阴桀男子轻摇其首,道:“没有,这些都不是?”
“这老不死的,竟未带在身上?”蒙面凶人皱眉道。
须知此次任务,本就是宫主交代下来,令他们三人一同完成的紧要事。
可现在人已死,“东西”却始终找寻不出,若是空手回去,怕是宫主饶不了他们三人,最起码一顿责罚、在众人面前难堪,是免不了的。
三人心知肚明,还是紫衣作为三人之首,冷静道:“他单只一人,这里没有,定在他所住的客栈里,仔细翻找莫要遗落任何角落。”
紫衣人说完,将断刀插回身背刀鞘内,行走如一阵狂风,带着呼啸声,离了开去。
另两人则是对望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飘身点地,化作两道轻烟,紧随紫衣身后去了。
此时的无人村里,终是恢复了往昔的萧索,如死寂一般的乱葬岗,躺倒在地的两人,云清末客—袁伟志以及那昏厥不醒的叶承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是一般昏沉,雨势瓢泼,在寒风的吹拂在,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如霜般,打在叶承天的脸上,“好冷,我死了吗?”
叶承天突然浑身一颤,打了个寒噤,将着眼帘微微掀开,望着眼前模糊的景象,他有些不知所措,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白皙的小脸变得越发苍白,嘴角溢血,也不知刚才一撞是否受了内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