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画作再见族长貌，唐家分支终显痕
第67章：唐家分支之族长画作
“大娘，您躺着、躺着。”
刚进入大娘休息室，随着豹子的介绍，一听说三爷光临，躺着休息的大娘发自内心客气地叫一声，随即仰起头准备坐起来，三爷赶快跨上一步扶住大娘，让大娘轻轻躺下后又客气地说：“大娘驾临山寨，老三理当出门远迎，无奈俗事缠身，身不由己，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三爷？！”
刚抬起头准备坐起来行礼的大娘虽然被三爷轻轻地按在了床铺上，但一眼便清晰地看见了三爷的相貌，到牛头山前在岗岭上遇见一壮一少二人，一起来到半山腰山村的集市，在集市经人帮助忙得到二套换洗衣服、将就对付可以过一个月的食料、与热心夫妻二同到三叉岭再一人往牛头山的事一幕幕如电影特写景头般在大娘脑海中映出。
“三爷？！”
“大娘，幸会、幸会。您老一定已发觉，我们前不久在岗岭、集市见过，真正是‘后会有期’啊。哈哈，真没想到，山寨与大娘还有这样的渊源，您是贵客，从南边给山寨带来幸运的贵客。能再次见到大娘，请大娘到山寨，乃是老三之幸、山寨之幸啊！”
三爷客气地说着，明明白白地说出了在岗岭见过的事，避免大娘猜疑，同时有心将话语引到“南边”，又再牵引到画作：“山寨代人护有二张画，想豹子已将画作来源转叙于大娘，老三就不再烦言。因是画作所有人将此画以命相托，故一直未敢直接示人。今天有幸请到大娘，就麻烦大娘您老啦。”
“三爷，还真如爷所说，咱们是‘后会有期’啊！老身无能，又老眼昏花，恐难识辨，但真的打心底想见识一下山寨之宝。自打知道贵山寨有南边人留下的宝，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别说请，就是不请也会自到啊。”
听了三爷的话，大娘一边客气地回答，一边也自然地把注意力引到“宝”上去，只说是南边人留下，是山寨之宝了。宝是南边人留下的，留宝人口音几同于自己。山寨想把自己将那宝牵涉到一起去，自己当然先把自己摘清再说，但是那个“宝”，真得完全有可能是老族长手迹，如是，那与唐家分支肯定是有关联的，自己这大半条命都为这差不多拼掉了，是一定要见识见识的。
“呵呵，大娘，山寨内大哥、二哥都把希望寄托在大娘身上了，负责保管画作的老三我就更加了，大娘贵脚既已临，客气话我们就不多说了。大娘，您老贵体如可，老三我也就拜托了。大娘，您看，这就是在悬木坞混战中，南边女士用命托付给山寨武士的物件，麻烦大娘过目。”
三爷边说边将随身背着的一个背包摘下放在休息室的一个木桌上，轻轻打开，仔细地取出一个包裹，再次打开数层****后捧出一幅画稿，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交给大娘。
豹子赶快跨上一步，将要起身的大娘扶住，靠在床铺上。
大娘将画稿轻轻放在床铺上，借助门外射入的光线，细细抹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认认真真地观看起来，神情严峻肃然，但几次完全如坐不稳的摇摆，用手抓紧床背的举止，还是透露了内心焦虑、急切以及看见画作后那种根本无法完全掩饰的激动给透露出来了。
看着大娘严峻肃然的神情，似强压感情的态势，三爷、豹子则静静地待着，一声不吭，整个休息室刹时除了三人用力憋着的喘气声外，再没有其它一丝杂音。
“三爷，不好意思，老身我真是老眼昏花了，这样看实在是看不太清，不知山寨可有放大镜？”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几翻扫瞄，认真端详，数次调换坐恣慢慢放平心态后，大娘才开口相询。
“放大镜？”
三爷和豹子同时一愣，放大镜！这是个什么东西？尽管二人一直在外奔波，但二人年轻力壮，平时不可能接触。山区民族的人，多与绿色接触，天天不是攀岩就是登山，视线广阔，视力一般都好，七八十岁的人，眼不花耳不聋很正常，几乎不用老花镜，放大镜？这个东西，好象还真是没有接触过，山寨内应该也是没有。
见二人面面相觑，大娘一下回过神来，知道山区民族确实很少用这些，只能将画作往光线好一点的方向移。
“哦，我知道了！大娘，您老是否说戴在眼睛上，可以将所看物件放大的眼镜。”
“老花镜！山寨有人用吗？”
经大娘一提，豹子突然想到，自己被山寨送去汉人私塾求学时，看见私塾里老学究戴着眼镜，十分好奇，曾经乘老学究摘下不注意时试戴过，但却被晃得差点摔跤。事后奇怪地问过另一位不戴眼镜的老师，才弄明白人到一定年龄后眼睛会老花，近看小东西会糊，那个东西戴在眼睛上，可以将所看物件放大，看的清晰。大娘说自己老眼昏花，看不清东西，不就是要那个眼镜吗！
“有、有，豹子有个远房大娘，年轻时眼睛受过伤，平时只能看远处的东西，眼前的东西反而看不清，豹子在汉人私塾求学时，请师傅帮忙弄过一个。”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豹子，你快去拿来，快去拿来。”
“大娘，你先休息一下，等豹子拿来再看。来，你先喝杯茶，喝杯茶。”
三爷边说边将大娘茶杯里的冷茶换掉，倒上热水。
“三爷，谢谢、谢谢！”
真可以说是速去速回，不到半个时辰，豹子便将老花镜送到了。
大娘接过眼镜戴上一试，虽然这眼镜不乍地，但老花镜是肯定的，再看那画，清晰了不少。
大娘戴着眼镜，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边一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画幅，还不时摘下眼镜拿在手上，将镜片对着画面慢慢移动，细细地观摩。有时又停下观察，半靠半坐在床铺上，似老僧入定，又象似呆在了那里不声不响，一个多时辰转眼而过，但一句话也没说，看上去，脸色如常，好象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心中尤如烧开了的水，沸腾不已。
见状，豹子几次欲问，但都被三爷用眼神阻止了。
良久良久，大娘转过身来面对二位爷：“三爷、豹爷，粗看一下，这二幅画确实与吾族有些关联，但不好意思，真是老眼昏花，就是有了老花镜，老身还是看不太清楚，有很多没弄明白。二位爷，能否将二幅画留在老身这边，让老身再细细看看。老身如有发现，一定会知会二位的。”
“好，画就留在大娘您这里，您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们等您的好消息。”
眼看豹子往前挪了一下，似有话讲，但没等豹子开口，三爷便爽快地应答下来：“豹子，派人在外面护着，不要烦扰大娘，让大娘好好研究。大娘，您老也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有事尽管开口与豹子说。”
“三爷，谢谢、谢谢，也麻烦带个信给大爷、二爷，谢谢各位爷的信任。”
“大娘，在下有事先走一步，豹子，你派得力手下在外面守着，没有大爷和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准烦劳大娘，对了，大娘吃喝我会安排专人负责。”
三爷交待了豹子，转过身，抱拳向大娘致意后，迈步向外，同时一把将豹子拉出门外还顺手拉住了休息室大门。
大娘周身一热，在心中轻轻说声：谢谢！
别看唐家奶奶又是眼观、又要求用放大镜，实际上，一拿到画稿，唐家奶奶只一眼便认出二幅画作铁定是老族长亲笔所为，而且一定是唐家分支所保存的。唐家分支！远在苏北小村的生活、族长的****、小筠妈妈的嘱托……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心忍不住剧烈地跳动起来，脑突然象缺氧般旋转。想到牛头山时医生要求自己不要太过激动的告诫从脑中闪出，赶快伸手抓紧床背木档稳定。因对于画作究竟怎样才落在山寨的事不清楚，山寨对二幅画存有什么想法、唐家分支怎么会与山寨有关联、分支现在究竟在何处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唐家奶奶硬是在看到画作后假装不清晰，用要放大镜这样的方法给抗过去了。但唐家奶奶心中也是明白，刚才自己无论怎样控制都难免暴露出不平常的举止，肯定是瞒不过待人接物有相当经验的三爷、豹爷的。
事关唐家分支、事关瑰宝，自己在小山村差点非命、在牛头山几已到阎王殿……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那个事，这事太重大了，必须要控制情绪，掌握主动，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可是什么都不知啊，在这样的情况下，绝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唐家奶奶是用毅力抗住了差一点又一次的昏厥，但老练如三爷者，毫无疑问早已经发现了大娘的心理变化，为了让大娘安心，当然也是希望大娘能将二张画作研究的更透彻，这肯定有利于山寨对关联事情的调查顺，故势将休息室的空间留给了大娘一人。
三爷、豹爷离开后，唐家奶奶再次戴上老花镜，扑向画稿，简直可以说是贪婪地盯住了她。
二幅小画，一幅远山近水，山清水秀，画虽小，但工笔细腻，线条看柔软似舞，但用老花镜放大后细看，不但清晰开放，而且条条明朗，笔力直透笔尖渗入画稿，几可说是“入木三分”，这样一幅小画，没有一定功力，不是倾全身心功力所为，这线条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水平。
另一幅仅上侧中间一小块为画，远看是二山对峙，山峦朦胧，但二山间各有草庐一间，实实在在描绘出了古人云之“结庐而居”，更为奇特的是二草庐前又各有象旗杆不是旗杆、象树木不是树木、象竹子又不是竹子的虚影，上端各高悬灯笼一枚又是写实。
二山对峙，山峦朦胧；草庐掩映，结庐而居；杆子高竖，虚影横斜，虚影间高悬的灯笼为实，似有山风吹过，灯笼随风舞动，飞跃不止……几可说小小一方寸之地，不但描绘的内容多不胜数，且虚实相间、动静相衬，非高手绝难成其画！
画的二侧和下端大块地方，均为字，这字粗看似随意猛撒，左侧从上到下连成一体，右侧又断断续续，似有三节，画作下沿一段，二字就占了一半空间，完全不成章法。但细细品之，狂草飞泻，如蝶停雀跃，动静相映，又似龙飞凤舞，姿态各异，美不胜收。
画稿一定是唐家第十代族长亲笔！唐家奶奶猛挥一下拳。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