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队长尽管略有纠结的话语,豹子还是对队长的为人深表敬服的,无论你是谁,救命恩人也行,过路群众也罢,做人的原则永远是第一的,决不可为一已私利面放弃做人原则,这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因为这不是对牛头山,而是对大娘,如是对牛头山,自己可能还有“救命恩人”一说,但对于大娘,队长、牛头山,除了深深的歉意,是没有其它任何一点决定权限的。听了队长的话,豹子也是信誓旦旦,只差向外掏心了。但这又毕竟是大爷、三爷交待的山寨大事,决不能有丝毫疏忽大意,豹子自又是永挂心中,不会有丝毫忘怀的。
“我们将事故告诉大娘,聆听一下大娘的意思如何?”
想了又想,一会儿,豹子面对大家,又提出了心中的想法:
“如此甚好。”
“大娘身体状况怎样?”
“队长,救命恩人之事,我等应放心头,永远牢记。不过,大娘之事,村里也的给人一个交待。老朽不才,队长,我们几人陪豹爷在此喝几杯,你辛苦,先去看下大娘,如大娘身体尚可,就将豹爷的事征询一下大娘意见,看大娘意下如何?”
知道豹爷是村里六人的救命恩人,几位族老对豹爷是十二分的崇敬,完完全全打心底感恩的,但人的想法总各异,对豹爷突然提出要将大娘带到金山寨去,说实在,几位族老尽管碍于“恩人”之情份,当面没说,但心中还是颇有异议的:怎么可用我们欲报恩的心里,提出与村里根本没有一定相关人的诉求,这是否有点“要挟”的味道了。
也许是碍于情面,队长不怎么好说,但族老们却有点忍不住了,当豹爷紧急着又表了态后,族老们脸色才慢慢缓过来,赶快抓紧这转折,一个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其中一位被村民称为智者的族老,发表了自己的想法,这既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又为队长做了最好的“开脱”。
我们在此陪豹爷喝酒,礼数到了,豹爷应该也无话可说;队长先走,是为豹爷之事,又对大娘有个交待;更让队长有个缓冲,如大娘身体尚可,而且愿意跟豹爷走,可以说是队长之功绩,为豹爷之事做了大娘的工作;如实在不同意豹爷将大娘带走,或者说大娘根本不想跟豹爷走,完全可以与大娘打好通关,就说大娘身体不行,无法远行……这提议真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实为智者之为也。
“如此甚好,只是辛苦队长了”。
对族老提议,豹子似乎没有一点疑义,反而表现出非常高兴之神情,举杯起立:“谢族老,谢队长!”
“不谢不谢!为豹爷事,理当尽力,然因大娘事,也当依规。如此甚好,豹爷,让几位族老陪豹爷再喝一杯,以尽牛头山村之义,也代在下尽心。在下先行一步,一切见过大娘再说。失礼之处,望豹爷海涵。来,豹爷,干了这杯!”
队长适时起立,举起酒杯向豹爷致过意,一口干尽。
“干!”
豹子举杯干尽,轻轻放下杯子,又快速抱拳向队长致意:“无论怎样,豹子先行谢过,愿大娘早日康复!”
“各位,麻烦大家陪豹爷喝好,豹爷,在下再致歉意!”
队长再次抱拳致意后,没有再有犹豫,转身迈步离开。
这边,几位族老又各自举杯恭敬豹爷,豹爷也谈笑风生,一如队长在时,气氛相当融洽,这在几位族老的心中,豹子又为自己长了分。
话说队长离开酒场,急煞赶回大娘养伤处,刚到门口,看见门口站岗的二人,便急忙发问:“大娘情况如何?”
“队长,你回来啦?大娘没事,一切正常。”
门口站着二人中的一人赶快向队长报告。
“没事就好,你俩辛苦,我回来了,二位先回去吧。如有事,再麻烦二位”。知大娘无事,队长心情大好,对二位客客气气地说。
“不辛苦,为村里事,完全应该。那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队长随时叫我们。”
队长客气,二人可没有把这当福气,恭恭敬敬地回答后才慢慢离开。
还没等二人声音落,队长便快速但又轻轻地进入室内,医生正要发声,被队长伸手制止。队长抬眼看过大娘,见大娘不但呼吸均匀,且脸色也好了不少,心中石头终于放落,在大娘床前的凳子上缓缓坐下。
“队长,你还没休息?真是麻烦了。”
队长动作已十分轻了,但早已回过神来正闭目养神的大娘还是发现了,睁开眼与队长打招呼。
“大娘,您感觉怎样?”队长立即起身跨上一步,关切地问。
“好,很好,应该没事了,没事了,谢谢队长关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娘,不说那个,不说那个,是在下指挥失当,才让大娘受的伤,吃了那么多苦。如大娘有事,在下还真不知道如何交待呢,也算苍天有眼啊,吉人天相,吉人天相。”
队长靠拢床铺,将被角为大娘轻轻塞好;“大娘,您要找的‘牛头岭’‘羚羊村’有人知道,放心吧。您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到时我们会派人送您老过去。”
“你们找到‘牛头岭’‘羚羊村’了?”
大娘明显一惊,这半年了,吃了多少苦啊,现在终于有头绪了,如此想着,大娘突然兴奋不已:“谢谢、谢谢、谢谢!”
要不是躺着,整个身体被棉被如同包裹着,大娘几要手舞足蹈起来,突然一口气唤不过来,被憋的胸口起伏不定,脸色煞白,差一点又晕厥过去。
幸亏医生就在旁边,赶快窜上一步,对着大娘又是抚又是拍,才让大娘缓过气来。
“大娘,您还未完全恢复,不能太激动,请注意控制情绪。”
医生边抚边在大娘耳边轻轻交待。
“大娘,您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队长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大娘对那个地名有那样大的反应,赶快上前安慰。
“不、不、不好意、意思,队、队长,让你们、你们受惊了。我、我、我是听到这地名、太、太、太激动、激动了。”
受到这一憋,大娘中气明显不足,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但既然听到了那地名,要大娘仍当着不知道的休息,明显已成了不可能的事,顿一下,大娘忍不住又开了口:“队长,不好意思,你们是怎样找到那地方的?”
“大娘,是我们不好意思,那地方我们也没去过,据说距这里还很远。”
队长停一下,看了一眼大娘,见大娘睁着期待的眼望着自己,神情也没有刚听到时的激动,将话在心中过一过,尽量缓缓地说出来。
“大娘,您老受了伤昏过去后刚醒来时,听到一个人说了‘羚羊村’,您对那人还有印象吗?”
“惺惺相惜!”
那个成语再次在大娘脑海中闪显。
队长是个能干而且是个敢于担责的人,这从对救护自己的举止间便可窥豹,能使队长“相惜”,也一定是个能干而勇于担责的人,一个想法在大娘脑海中闪过。
大娘没有说话,只是将下巴往下轻轻地动了二下。
“那人是金山寨的豹爷,是我们村好几个人的救命恩人,他是一个一直在外四处奔走的人,故知道‘牛头岭’‘羚羊村’。”队长停一下,似看大娘的反映,又似回想豹爷的说道。看大娘还是期待的眼神,又接着说:“听豹爷口询,金山寨还与大娘有着相当的渊源,想请大娘您去一下金山寨。”
豹爷坦坦荡荡,对救命之恩权当无事,为人绝对有品,决不可能对不起素不相识的大娘,还是直接说吧,如果大娘愿意,也算是成人之美,也许对大娘、对豹爷均是幸事。如大娘不愿意,便直接回绝豹爷,说大娘身体违和,想豹爷也是无话可说。
“与我有渊源?请我去山寨?!”
大娘似再次被震到,但还是保持了平静的过渡:“队长,你能说得更仔细一点吗?”
“个中缘由,我也只是听豹爷所说,对内情,确实不太清楚。我特意提前过来,就是想将此事告诉大娘,征询大娘您的意思。大娘如若认可,我们可以将豹爷请来,让他细说,如果不愿,我就直接对豹爷说,大娘身体不适,需在村中静养,无法远行。大娘,您看?”
队长将心中想法和盘托出,征询大娘意思,大娘望着队长,没有说话。
队长明白,这个事情,对于大娘,一定需要好好考虑,故和盘托出后,也没再说其它,只是静静地等着。
听队长如此一说,毫无疑义,久经“沙场”的大娘也立即明了,队长为此事,甚至不惜违村里救命恩人意,先不答应而来征询自己意愿,绝对是上道之为了。豹爷认定自己与金山寨有渊源,其“渊源”何来,难道是唐家分支?!大娘没来由又是一震:但自打从那个小山村出来后,自己只说是南边人,从未透露过半句自己是唐家人的身份,豹爷怎知自己是唐家人?难道金山寨对此早有意图,如此,也无须自己在外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了,自己万一在路途上死了呢,金山寨的意图岂不白费。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还是自己多心了。我目的就是为找寻“牛头岭”“羚羊村”,现豹爷既然知道,必与其有所交往,自己只是老命半条而已,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接触下,对自己只有好处。
大娘将几个问题在脑中快速转动,马上决定下来:见、见豹爷。
“队长,如此就麻烦了,我可以见见豹爷。”
大娘快速答应,出乎了队长的预料,毕竟以前他们也完全是素不相识啊。
“大娘,您是否再细、细细想一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