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兵匪也一定是没想到,自己这平时随意的举动,会引出又一场的血战,而且对手竟是一群不怕死的“刁民”。
一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人,那帮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枪便打,遭到反击后还以为只有三人,拼命想要杀死三人,举枪乱放,这突然的遭遇战实在是太近了,冲上去的三人也根本没有想到还没看清对手二人便受了伤,但这也激发了一组远征队员的血性,三人立即举枪反击,简直可以说打成了一锅粥,兵匪中一人被击毙,一人被打伤。
那帮兵匪开始还一直以为只有三人,而且一看就是周边山寨的猎人,拿的全是猎枪,心想自己有十见个人,手上钢枪一响,那几个猎人还不吓得屁滚尿流?谁知一交上火,三人根本就是不怕死的货,心下就寒了几份,再听到这一侧数十人的猛喊,这帮人早被解放军打怕了的兵匪,一听到岗这边的喊杀声,以为解放军又打过来了,吓得慌乱开了几枪后丢下一切转身就逃。逃跑中,还嫌爹娘少为他们生了二条腿,什么武器、什么女人,什么也没自己的命值钱了。
“我们是散兵,都是被打散了才进入这一带山岭的,有好几支,其中有几支,进入这山岭的人多,实力比我们要强得多,我们一支才一二百号人”。
“一组的,伤员留下,你们带我口令赶快跑步前进:让三组守住岗口,掩护二组退回,二组退回到这里后,分散掩护三组后撤,用互动掩护的方式,迅速往悬木坞方向转移”。
一听到兵匪伤员的话,队长一下紧张起来,一二百号人?都带着“钢枪”,如果全部冲来,我们几支猎枪肯定不是对手,鉴于这帮人的穷凶极恶,一个个又都是年轻力壮,我们带着那么多驴马药材山货,绝对没有对方跑得快,一旦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一直顺路往山寨走,那帮兵匪一直紧追不放了,金爷他们增援前肯定会被兵匪追上,那就麻烦了。这里距悬木坞不远,最安全的办法,便是转道悬木坞,实在避不开,可以转到坞里,那些兵匪一般不敢进入,如果进入,在坞里面,我们也游刃有余。队长想着,赶快下达命令:“你们二人急速赶回山寨,将这边的事情报告给金爷他们,让山寨做好准备。为了安全,我们转道往悬木坞转移,请爷派出人员接应我们。”
急速发布着命令的队长转身点了点几名妇女和那个伤者:“这边的人,带好货物,带着他们,全部跟着下撤,马上行动!”
拉马的,拽驴的,抬伤员的,队伍快速地,但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往来路而退,这个时候,所有的山寨人只有一个目标,快速、安全地退向悬木坞。
队长再次转过身,用身体挡住兵匪的伤者,对着那几个妇女轻轻地但不容置疑地说:“那些人是马步芳的残匪,凶暴无比,等一下可能就会打过来,情况危险,这里不容久留,一切先跟我们退到安全地方再说。”
队长紧张不已地话语,感染了几名妇女,她们也感到了事情的紧张,没有再说其它,自动地跟着马队朝岭下迈开了步子。
那边跑步前进的队员将队长的口令带到,二组已跑步朝这边而来,三组一个个紧张的喘不过气来,睁大眼睛盯着前方,目送着二组的人通过岗口转向岗下。
二组跑过一段路后,迅速分散开来,占领有利位置后迅速通知三组,就这样你掩我护地往悬木坞方向撤退。
大山里的天说黑就黑了下来,刚刚还是光线四溢,无比透亮,这黑幕一扯起来,一下就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但马队紧张的没有停下。冒着危险,顶着黑暗,马队在山道走陡峭不平小路实是大忌,但现在是没有办法了,明显犯忌,摸黑一路往悬木坞方向撤离,但愿的是马步芳残部的这些乱匪,忌违黑暗不敢直追,使马队能安全转入悬木坞。
撤到三叉路口前,队长避开伤兵和那几个妇女,偷偷指示牵着驴马的人挑出二匹老马,分别在马背上扎上一只装有一些草药的麻袋,松开了袋口,将老马牵向回山寨的路,在老马不停地跑动中,让草药自然地掉落在山路上。俗话说老马识途,这二匹老马肯定会一直走向山寨,如果兵匪一直顺道追赶,顺道路掉落的草药和二匹马就会把兵匪引向山寨,山寨接到自己的报告,肯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二百号的兵匪,金爷正布袋等候着呢,钻入金爷布号的袋子里,铁定包圆。
做好这一切,队长带着队伍,一刻不停地向悬木坞撤离。
相互掩护着往后退的二组、三组人员,也没有停下,但队形已从二大组变换成二人一小组,每组相隔从三百米到二百米,又到一百米,随着天色越来越暗,相隔也越来越近,现在几乎已快到了五十米。二人中,一人紧贴山边掩在路上,一人站在山上隐入树众,一片黑暗中,眼睛几乎已看不见前方的任何东西,只能凭耳朵听着前方的动静。同时听着远处随时传来模仿“野兽”的吼声,一组组不停地往后撤着。
没有光源、没有火把、没有那怕一丝丝的光线,整条窝在山丛中的小道完全被黑暗包围着,为了确保驴马能踏在小道的中央,不掉入走叉一步就会滚落的山崖。前方带路的人几乎已整个趴倒在小路上,半爬着摸索向前。摸准了小道中央,通知后面的人,后面的人才牵着驴马往前。金山寨的换货队,就这样在一片黑暗中人牵着驴马,驴马又指引着后面的人,相互牵引着排成了一条线,一尺尺一寸寸地往前挪动着,不声不响紧张有序地往后撤着,一直坚持到了凌晨。
四周仍是一片黑暗,吹在身上的山风似乎都夹裹着一股丝丝紧张的意味,没有一人吭声,连驴马都感觉到了这紧张的氛围,除了大口大口喘粗气外,没有发出其它任何一丝的杂音,整个车队,似乎被包裹进了一个大大的、不透风的笼子中。
在这一片子紧张之中,队长睁眼盯着四周,亟力想要看清四周的山道树木,用于估算车队退回到那个位置了,但因实在太黑暗了,一切的努力都几成徒劳。只能静下心来估算一下,按马队退回的速度,按回走的路程,按劳累的程度来说,这时辰应该过了寅时了。如是在山外,再过一个时辰,天应该就会亮了。
二组、三组还在后边警戒着,没有什么动静,在这样陡峭又不熟悉的山道上,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兵匪肯定比我们还紧张,一定不敢冒然行动的,不能一直这样绷着,这对牲畜、对人都不利。山寨也应该接到报告了,天一亮就会派出人员来接应我们的,先休整一下,天一亮,后退的速度会快的多。
“大家注意,将驴马物品全部靠近山边,休息一个时辰,弄点东西垫下饥,等有光线后再走。”
队长一声命令,队伍就如同瘫痪般地停在了路边,这大半夜高紧张、高强度的摸黑几乎是半爬着的行走,全被累跨了。
队长想的非常周到,情况也正如队长想的那个样子。
那群兵匪的“先锋队”在岗头与金山寨的人交锋往回逃不久,便与在大树村抢了粮食、物料往前赶的大部队碰上了头。
逃回去的人为了推卸责任,将事情足足夸大了起码十倍不止,说是碰上了大批的解放军。听说碰上了大批的解放军部队,兵匪头也吃了一惊,但仔细一想:这深山老林的,自己的人马进入也不算晚,后面的,还与解放军在血战呢,怎么可能在深山碰上解放军正规部队?一定是自己这帮手下被打怕了,胡撰出来的。
“这深山老林的,怎么可能会有解放军的正规部队,你们一定是瞎说!弟兄们,前面有刁民,准备杀过去!”
逃回去的那几个人被头子一喝,吃了一惊,但一下回过神来,那些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自己实在是完全不知道,但无论怎样说,那些人最多也就几十个人而已,拿的也都是猎枪。如不咬定,等头头下达命令杀过去,情况弄清楚,自己可是慌报军情,那还了得,这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完全是真的,要不是我们奋力反击,二个兄弟拼死挡住,我们都回不来了,这二个兄弟,二个兄弟,哎……”
一听说二个兄弟,兵匪头子才发现回来的人少了二个,又是一惊:这也是,好好的十几个人,只带着俘获的九个女人而已,没有突发的情况,这几个人绝对不可能那么狼狈地逃回来,万一真的有解放军正规部队?毕竟自己只有一二百号人,这一二百号人,可是保命的全部家底了,现在的处境是连欺负老百姓,也只能拣人少的山寨下手,而且,这天眼看就黑下来了,解放军最善长打近战、夜战,这点有生力量,怎敢与解放军正规部队打夜战。不但不敢打,而且还怕解放军跟着摸上来给自己迎头一击。
这样想着,兵匪头不禁一个寒颤,但又不想在部下面前失了气,又大喊一声:“真有解放军?”
“真的、真的……”
逃回去的几个人显然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
“好,你们几个有功,到住地重重有偿。弟兄们,我们换条路,从另一侧包围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兵匪头听逃回来的几人说的那样信誓旦旦,嘴上不肯输阵,但却赶快乘天尚未完全黑下来前调整部队走向,丢掉了一些淄重,只带了粮食武器,“轻装”翻过一个山嘴,转道另一侧山窝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