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远征队都是经过刀口添血枪尖挂肉的磨练的,对于枪声的反映和灵敏度,绝非一般人可比。实际上,除了队长这既是惊诧又是提醒的惊呼外,其它几名远征队的人也都听出了那一声枪响确确实实是“钢枪”所击发的。
所谓“钢枪”,少数民族地区狩猎的人是与“猎枪”相对说的。
一般狩猎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用的是“猎枪”,那些猎枪是当地****的,枪膛内既可以装自制的子弹,也可以灌铁砂火药,比较便捷,对制做的要求也相对低。特别是那些铁砂火药子弹,也都是自制的。
而猎人口中所谓的“钢枪”,就是部队用的那些正规的步枪,枪膛内都绞有精密的膛线,只能用****的子弹,虽然这“钢枪”的准确度、杀伤力都远比猎枪高,但因为那个子弹难得,自己又根本没法仿制,如没了子弹,就差不多等同于烧火棍而已。所以普通猎人一般不会用“钢枪”。就是有,也基本不可能二支“钢枪”差不多同时击发。
刚才听见的枪声,不但声响尖啸,甚至有一股撕裂空气的超音飞速,如果是普通的猎枪击发,发出的,一般都是沉闷的轰裂声,绝没有这样的震撼力。
“钢枪”声响,而且不止一支,那就是说岗上面有“部队”,有部队,又有那尖锐的女人的哭喊声,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对山寨换货队来说,都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信号!难怪刀口添血都不皱眉的远征队员要惊呼了。
“停下,停下,快停下!”
护卫队长一声惊呼后,迅速命令队伍停止前进:“拉住驴马,贴近山边,驴马与驴马间隔开一段距离,尽量蹲下别动。”
“第一小组,组长,你带二人分散上去,到岗上看下情况,看看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克制!”
“是!”
第一小组三人,一声果断的应答后,一人突前,另二人与第一人间隔约十米,一人贴山边,一人贴悬边组成一个三角箭头型向上摸去。
“一组其它人、二组、三组,都随我上去,做好战斗准备!护卫队,保护好这里的人和货品!”
队长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边从肩上摘下猎枪,握在手上往岗顶而去,后面三队也紧紧跟着。
“啪、啪……”
还没等队长跑到一半的路,最不想发生的事在完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发生了。一阵清脆的枪响从岗顶传来,这一次的枪响很明确是从岗那边朝这边击发的,就是说,岗顶上的什么人一发现第一组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开了枪。紧急着,猎枪也响了,毫无疑问,这是第一小组的三人展开了自卫反击。
“冲啊!”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只能拼了,队长大喊一声,剧然加快了速度。要拼,那就得拼出个气势来。
“冲啊!”
“冲啊!”
“杀上去,干死他娘的!”
二十几个人高喊着往上冲,喊声在山谷震荡着,引起一阵阵回音,这气势虽然算不得“磅礴”,但在这静静的山谷间回荡的声响,还是蛮有点壮观的,特别是对于岗顶上那些对下面往上冲的人到底有多少的人来说,这镇摄力也可以说是扛扛的。
这前后似乎不到三分钟,一阵乱七八糟、零零落落的枪声后,岗顶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让人都有股无法挣脱的压抑。
在这压抑中,队长带头冲上了岗顶,看到的,是一幅几乎无法清晰地描述的画图。
第一小组往上的三人,二人负了伤,鲜血还在伤口处汩汩地往外冒,一组组长趴倒在岗顶悬崖的一侧,伸手紧紧抓住一名几乎掉下悬崖的女子。靠近山边的一侧,一排倒着五六名被绳索绑着的披头散发的妇女,二名脚被绑住的妇女还紧紧抓着一个已经昏迷的男性,旁边是一个头颅已被炸裂的男人尸体,几支钢枪被乱七八糟地丢弃在一边。
见状,队长猛跨上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把第一小组组长拽着的女子拉了上来。
“快、快点给二人包扎!”
拽上女子后,后面的人也冲到了岗顶,队长赶快命令,同时一步不停地冲到抓住一名男子的二名妇女旁边:“我是前面山寨的猎人,请问你们是?”
二名妇女翻眼瞄了下队长,全身一阵激烈的颤动,慢慢松开了抓住男人的手,队长蹲下身在男子鼻尖一探,还有气!
“快过来割断绳子,放开那几个妇女”。队长一面下命令让人解救妇女,一面又说:“这个人还活着,想办法救活他,弄清情况。”
“要他死!”
“弄死他!”
队长话还没说完,被从悬崖边拽上来的妇女却象疯了般向那个昏迷的男人冲了过来。
“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有情况要问他,这对我们很重要。”队长连忙起身挡住那个女子。
“弄死他,弄死他!”
女子不依不饶。
“放心吧,如果他该死,我们决不会放过他。我们先要把事情弄清楚。”
队长耐心地向女子解释。
“该死,他该死一百遍,那些人都该死一百遍!一千遍!将他们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
女子咬牙切齿地说。
“好,如果这样,情况弄清楚后,我们一定会要他死的。”
听说会要他死,女子愤怒不已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赶快将伤员和这几名妇女集中到马队那边去,抓紧治疗,弄点东西给她们吃”。队长看一下现场,皱了皱眉头:“一组长,你带伤员下去治疗,你的其它队员留给二组。二组长,你带上队员和一组的人,到前头,你看,就是那个小岗头,占领最高处,分散开来做好警戒,不许任何人往这边来。有人想强上,就直接开枪阻止。对了,将那些钢枪收拾一下全部带上,多带些火药子弹。”
“是!”
二组长接令后迅速带人奔向前面的岗头。
“三组长,你带人守着这边,分散到高处去,二组那边如有情况,随时增援。”
“是!”
布置完这一切,队长与一组长一起,将人带到了马队停留处。
“队长?”
“队长?”
“先弄点东西给她们吃,一组的二名伤员再处理一下,确保无事。还有,这个是袭击我们的人,还没断气,千方百计要让他开口,其他的人都跑了,他们到底从哪来,有多少人,想干什么?我们必须弄清楚情况后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是仙峰岭大树村的,他们是山外来的兵匪。”
队长的话音刚落,乘乱往悬崖下滚,如没有一组长拼死拉住,肯定直接掉入悬崖的女子抢上来说。
“仙峰岭大树村?是那‘城山镇’东侧的仙峰岭?”
队长对那个地方有印象,而且远征队有每次出门前都研究了解第一目标地沿路及周边的情况,一直保持着这个良好的习惯。这次出门前,也研究过城山镇,所以了解仙峰岭。
“是的,大树村是仙峰岭东边最小的村落,一共就十几户人家,前天晚上,一批流窜的兵匪突然闯进了村里,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无论男人、老人、小孩,一个不放过,整个村就乘下我们八个女人了,那些该杀千刀的贼,该杀、杀!”
女子先前虽然在队长的安抚下慢慢平稳下来,但说着说着,又突然激动起来,一下蹦起来要冲向那人。
但还是被人拉住了。
听女子说那些人是兵匪,而且是那样的穷凶极恶,队长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中。
兵匪,那么凶残,这一带穷乡僻壤的,很少有“部队”出现,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既然那么凶残,怎么几乎还没交上火就跑了?
这好象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去啊。
“队长,队长,醒了,醒了,那个人醒了!”
正在队长冥思苦想怎么也得不到结论时,参加救护的人激动地报过来一个喜讯。
队长赶快走了过去。
“我、我、我们、我们是……”
在伤员断断续续及不完整的讲述和吃过东西有了一点力气的几名妇女七嘴八舌的补充下,队长他们终于了基本理顺了突发的情况。
原来,这些确实是兵匪,是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击溃的马步芳的残部。马步芳被人民解放军击溃逃往国外后,这些残部占据边疆的一些要塞,对于老百姓**掳掠,无恶不作。人民解放军在解放着全中国,暂时无暇边疆线边,让这些人残剩了下来,使边疆人民受尽了苦难。全中国解放,抗美援朝取得辉煌的胜利后,人民解放军终于有时间来清除这些孽瘴了。
那些孽瘴占据的要塞被解放军一个个拔除,马步芳那帮残匪,大部分被解放军歼灭,只有一少部分被解放军打得落花流水,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入到了这荒山野岭中,继续残害着人民群众。那帮人被解放军打怕了,惶惶如惊弓之鸟,但也更凶残了,往往是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
前天傍晚,流窜在这一带的一股残匪窜入大树村,就发生了女子所说的事,听说城山镇明天有集市,大树村距城山镇实在太近,那帮人怕罪行被发现,一早就让几个人带着她们几个妇女往深山处走,找好落脚地点,并沿途留下特殊标记,后面的人装运一些粮食货品后,就会跟上来。
谁知刚好到这岗口,一名女子冲出人群跳入悬崖,那帮人骂骂咧咧地朝着跳悬者开了二枪,从而提前引发了这场事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