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着热度卿尚的衣服就盖在她身上,盖过她的鼻尖,鼻囊微动就能闻到那股冷薄的霜雪味,萧娄感到全身酸痛,长久来紧绷的神经和身体得到一霎的松懈,放松后带来的后遗症,让她深感无尽的疲惫,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拉高盖过头,她想好好睡一觉。
马车马不停蹄连夜赶路,几日后,当烈阳的日光打在身上,萧娄在懒洋洋的睡意朦胧中醒来,浑身酸痛又舒适在交替上演,忽而她扯下衣服扭头朝向马车后,她嗅到了陌生的气息,不下二十个,一对不小的人马。
萧娄正身坐回,偏转对旁边的卿尚说道:“有人跟踪我们。”
“从我们出破庙起就跟着了。”卿尚显然早就知道。
“不用多想,不是冲着你们来,他们跟的是我们。”卿尚斜看了萧娄一眼,知她心中疑惑所想。
萧娄信他的话,一个人带着弟妹扎营安寨在破庙,他们入住破庙前,卿家人早就在,他们自己本就是为了退避敌人,随便不用猜就能想到卿家三兄妹必定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出现在破庙,现在遇上跟踪的人萧娄还有什么话可说,是她明知卿尚三人也非寻常百姓,自愿跟他们走,如何怪他们给她和萧意招惹上麻烦,逃出狼窝又入虎穴也只能认了,也跟卿尚他们分道扬镳,可不利于她接下来的计划。
等她先完成最后要做的事,之后再考虑去留,或者可以考虑跟着卿尚再走一段,不就正好还了他帮助她那次的人情。
“不用理会他们,马上到小镇了,到时找个小酒家先吃顿饭。”卿尚让萧娄不用管马车后紧跟不舍的这对人马,如常地安排接下来的歇息。
马车进了一处小镇,路过竟是人烟颇多四方赶来烧香祈愿的香客们。
沿途路过不少手提放满香火烛蜡竹篮的香客,萧意因为进了有人烟的地方,掀开马车侧的车帘探着头看着。
安静乖巧的脸庞静静看着来往的人,不见多余表情。
突然只对萧娄爱说话的萧意张口朝着一处喊了一声,“有车,小心。”
虽然口气听不出紧张或是急迫,平日里自闭的她观察事物也是为了帮萧娄看,但这次多少是见她有了对除自家亲人外的事情产生反应。
萧意提醒的是一对中年夫妇,那位夫人似是情绪低落,郁郁寡欢魂不在焉,她的丈夫神色也不佳,两人相扶却各怀心事,根本没注意身边的状况,有马车驶过来也不看,朝他们驶来的车夫大声叫着让路好几声,他们都没听到,还专门往上面撞,马夫想勒紧缰绳停下也变得困难,总归都要撞到他们,除非他们自己躲开。
萧意的提醒,等于救了他们,两人才恍然惊醒,男人带着妻子快速躲开,免过一劫。
当他们从惊魂不定中恢复过来时,想要对救命恩人表示感谢,看到了马车里探头的萧意那刻,两人如获神旨,看着萧意竟是忘了言语,喜极而泣。
两人正想赶过去感谢萧意,卿尚趁人群分散道路不再拥堵赶紧驾着马车离开。
小镇因为迎来了祈福的庙会大潮,本就只有三家住宿歇脚的酒家人满为患,虽然已经有很多贵富人家为了避免府中女眷跟外界闲杂人等多过接触,各自准备带了餐盒,但仍是有许多老爷夫人占了酒家位子,家境一般的普通百姓人家也在,酒家一下子没了多余的空桌可供卿家人和萧家姐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