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要是少了董太师，我们在这边的势力会发展的更快。”艾之有些诧异的望着杜奕，今天晚上这个男人的行为很反常。
董太师！
对，就是这个名字！
杜奕终于从艾之的话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重点，也终于明白了闻人衍掰糕点给自己看的目的。
是要动手了么？在蛰伏了这么多年以后，终于不再甘于做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太子，想要走出来证明自己了么？
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要做什么？仅仅是要通过他手底下的商号赚取一点利润？若是这样，应该不至于要求他亲自留下来等他吩咐……
“老大，老大……”
“奕？！”即使是一向沉得住气的崔庆也忍不住开口唤杜奕的名字，“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果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这两天我们一直都是风餐露宿的，别是累着了。”
“就是，老大，今天晚上我看你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你要是真的需要休息，事情我们明天再谈。”艾之也跟着站起身来，打算上前去探杜奕的额头，被他轻巧的避了过去。
“我没事。”看来今天自己真的是走神的厉害，“艾之的话然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既然我们都到皇城了，只停留两三天实在太可惜了，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处理，不如多留些时日，顺便去拜访些这里的朋友，看能不能得到点儿更有用的情报。”看来，留下来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自己在幕后苦苦的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个可以放手一搏的机会，不做点儿什么热身的运动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
“你想到了什么？”崔庆若有所思的轻抿了一口茶水，“还是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看你有点儿魂不守舍的？”
“哪有，你们多想了。”杜奕干笑了两声，自己表现的就那么明显么？
“这样最好。”
避开府中巡视的卫队，闻人衍回到他所居住的广和斋，才让宋铭服侍换好了衣服打算就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少时有人来到自己门前报道，西北角的如意苑失火了，闻人衍的眉头皱成川字。
如果他记得不错，如意苑里住的是他从母后那里讨来的一名艺妓。要是一般的艺妓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人又是远在南淮的外公不远千里送来给母亲的礼物。万一这个人在自己的府邸发生点儿什么事情，还真是有点儿百口莫辩的味道。
“行了，不用换了。我们也到如意苑去看看。”
宋铭尾随着闻人衍来到如意苑门外的时候，火已经被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灰头土脸的家丁在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似乎是在从被烧的焦黑的小楼里往外抢救东西。见状，闻人衍的眉头锁的更深，宋铭赶忙随手抓了个黑脸的家丁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点了名的家丁一脸的惶恐，低着头，目光漂浮不定，心里一个劲的骂自己怎么不跑的快些，这时候居然被太子殿下抓来问话。
“回殿下，小的是听见有人喊着火了才过来如意苑的，之前发生过什么，小的也不清楚。”
“是。”下人如获大赦般向一边指挥的平山跑去。少时，也是一身狼狈的平山出现在闻人衍面前。
“里面的人呢？”房子烧了可以再建，里面的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可编不出另一个一摸一样的来还给母后。
被闻人衍这么一问，平山不觉把头向下低了低，“刚刚在清理的时候，在水霖卧房的位置清理出一具被烧焦了的尸体，是不是水霖本人还有待考证。”
“多大几率？”
“一半一半。”
“马上去查，我不要听这种莫能两可的答案。”闻人衍脸上依旧维持着平日里的冷漠，心里却如放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
“嗯。”闻人衍的视线快速的在烧成了废墟的如意苑及往来的下人身上扫了一遍，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符合常理的，可让他马上说却又说不出来。
角落里，刚刚那个被抓来问话的家丁长长的舒了口气，偷眼瞧了瞧闻人衍站着的方向，发现对方并没有超自己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不觉伸出手来抚了抚胸口，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凌乱些。
闻人衍在平山的指引下看到了那具被烧焦了的尸体，尸体的手是紧握在胸前，死前似乎是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可是，现在尸体的手是空着的，他生前一直要保护的东西已经不在了。是什么呢？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如此的在意，甚至不惜生命的代价？还有，这件东西现在又去了什么地方？
“这里失火前有什么异常么？”这句话是在问平山，也是在问周围一干赶来救火的家丁们。
众人陷入沉默。
“要是一时想不出也没关系，谁要是想到了什么，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平山。”闻人衍揉了揉额角，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传达给众人另外一层意思，如意苑的失火为他带来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回到广和斋，宋铭忙为闻人衍递上一杯热茶，轻声问道：“殿下，要不要派人到宫门前候着，天一亮就把如意苑失火的事情告诉太后知道？”
吃了一小口茶，闻人衍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就跟母后说，如意苑失火了，水霖下落不明。”
“殿下的意思是——死的不是水霖本人？”宋铭差异的注视着闻人衍摩挲杯沿的手指，“可是我刚刚跟还听下人说如意苑失火的时候，一直都有琴声从水霖的房间里面飘出来，那种淡淡的旋律，除了水霖没人弹得出。”只是告诉太后XX下落不明，就不怕事后查出来太后怪罪？
“不会有事的。”如意苑的废墟里之躺着一具尸体……假设他真的是水霖本人，那么，他那个形影不离的侍从小牧到哪去了？
“是，我这就下去安排。”虽然一时想不通殿下为什么这么处置，宋铭还是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嗯，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