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树也不多想,旋即跟上去。
待两人赶到医院,安妈妈已经被推入手术室!
手术室外,一个瘦弱的女孩蹲地上,满脸满眼皆是惧色,身体颤抖得厉害。见到安狸,她飞一般奔过去,紧紧抱住安狸,呜呜抽泣:“昨天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妈妈吃完早餐就上班了,让我在家复习,谁知就一会功夫,林阿姨就跑来说妈妈晕倒了!”
安狸轻轻拍着安慰女孩,细声软语,高嘉树有点被这样的安狸迷惑到,仿佛每次遇到的她都是不同的她,她,究竟有几幅面孔?
女孩稍微平静下来,眼神依然怯弱:“姐姐,医生上次就说妈妈不能随便晕倒,我真害怕妈妈……”
“小祺,不会有事的,我说过妈妈一定会好好的!相信我!”安狸背挺得笔直,眼神笃定,望着手术室门上的提示灯出神!
她说出的话就像落锤定论一样,让人安心。
“嗯,我相信姐姐!”小祺果然脸色好了点,逐渐有了血色,小小身体不再颤,不过很快另一层忧色又浮上脸,因为安狸问了句:“妈妈不是一直在街那边档口相安无事,为什么今天……”下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不过她已经大致猜到结局,大概,又是被人欺负了。
果不其然,小祺仰头,小心翼翼地措辞:“姐姐,林阿姨说是街头的唐阿姨,她奚落妈妈,说……”小祺突然止住,因为她发现了正静静站在安狸后面不远处站着的高嘉树,诧异之余,神情一下子变得复杂。
“说了什么?说呀!”安狸并没有注意到小祺的异样。
小祺再望高嘉树一眼,咬咬牙说下去,“她说……她跟妈妈说,姐姐那么多男朋友,随便接济一下我们,也用不着在这……妈妈气不过,就跟她吵,后来就……姐姐,姐姐?”
安狸眼神放刀,凶狠无比,但很快又压下去,她狠狠呼一口气,突然笑了,却笑得让人汗毛立竖:“那个八婆倒很会替我们安排,她既然这么热情,我下次就去会会她呗!”
“姐姐,你要做什么?”小祺疑惑道,但她很熟悉她这个姐姐,每当她露出这种表情,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这你就别管了!小祺,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执意登山,妈妈也不会因此受到惊吓,她的病一直都不稳定……”安狸又换了语气,忧心忡忡。
安狸愁眉不展,转头才看到高嘉树,示意他来身边坐,问:“你回去先!”
高嘉树摇摇头,看她早没了早上那股劲儿,满脸只有忧心忡忡,不由轻握她的手:“我在这里陪你!”
安狸只低头出神,没理会他的动作和说的话,而旁边的小祺脸色却变了变!
好在,2小时后,手术很顺利,医生摘掉口罩,严肃对安狸一行人说:“右心功能不全导致的颈静脉怒张,是很严重的心脏病,尽管脱离险情,但一定要避免对病人的情绪刺激,避免出现心慌或胸闷的情况!”
“嗯嗯,谢谢医生!”两姐妹忙不迭地道谢。
安狸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真不知道,妈妈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会不会疯掉!
但问题很快来了!
刚过完年,医院人满为患,病床竟全满了,所以安母只能待在走廊上安置的临时病床上。
安狸当然不干,跟院方周旋好几次得到的答复依然是:“先凑合,等一有空床就通知你们。”
凑合?安狸怒了:凑合?你咋不把办公室写字台搬来走廊上凑合着办公?
高嘉树了解她的急切与焦虑,而且安母醒了,目光恻然,躺在走廊的长椅上,脸色如图后面的墙一样惨白。
高嘉树悄悄走到角落里,拨打了一个号码:“畅宇哥……”
半个小时后,安母的床位解决了,还是四楼的单人房,护士小姐贴心细致。
安狸却满脑谜团般,求了半天没解决的问题,一下子就来个180度转变,好房好服务的端着?
她把视线移向一直安静不出声的高嘉树,看他平静的样子,恍然大悟般:“你干的?”
“什么?”
“别装蒜了,病床的事!”
“我……”高嘉树知道装也没用,又看她严肃的样子,便支吾:“我……我只是想让阿姨好好养病!”
“我知道!”安狸态度变得冷然,高嘉树甚至觉察到她眼内盛了怒气,但又压下去!
她,生气了?
“安狸……我没有别的意思。”
“谢谢你!高嘉树,这种时候我再不识相就非常不知好歹了。”她定定神,声音变粗,“但我的事,先问过我。下次,关于我的,做决定之前,请先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