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花之源深吸口气,回过神来,好歹是出来了!
——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能送妾超脱!妾必在那鬼门关尽心服役,赎己罪过!”女子跪地叩首,诚心道谢。她已恢复生前相貌,倒是俏丽好看。
“施主,虔心悔过,佛自恕你!”解厄耐心叮嘱。
女子谢过了解言,又对花之源一叩首,“这一拜,多谢姑娘能成全我。还有梦中所举,还请姑娘不要介意,望姑娘能原谅我。”
“客气了,举手之劳嘛!且这事儿既非你所愿,你是情非得已,我自然也是能理解的。”花之源心想只要不丢掉的小命,找个镯子也是小事啦!还有这几次的噩梦,花之源承认心中总还有那么一小丢丢的介怀的。当然,她不会表露出来的。
了却所有,女子身影淡去,山雾也散去,阳光肆意晒下来,明媚亮丽。
“诶~瞧不出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念念佛经就一切都搞定啦啊!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不担虚名的!”花之源拍拍解厄的肩膀。
“姐姐,其实是那女子已有悔过之心,我再加之以诱导,所以才能让她脱离做伥鬼的苦海。”
“哦,那倒是,不过也幸好碰见了你,有你帮忙她才能解脱。不过话说回来,她解脱,两个老人家也不再受困扰,皆大欢喜啊!”
“亏得你也见过了这诡异难解的世面,你竟是没发现其中异常么?”聊着聊着,听此一言,解厄轻笑。
“什么异常啊?”花之源满头雾水。
“那两人分明已不是常人了,只是两缕不明自身的魂魄而已。”解言笑的那个意味深长啊!
花之源……
“不过,你且放宽心,有我在,你到是吃了两顿饱饭,呵!”
花之源……
花之源深觉自己已无力搭话——
话说经历了那一番,到现在花之源还能隐隐感觉脸上皮肉撕裂的疼。不过,是不是她被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感觉解厄与墨言之间的气氛很微妙啊!一个假和尚,一具骷髅,这还有的聊么?不打成球都皆大欢喜了!
一路上三人都没说什么话,花之源无聊到扳着墨言的指骨玩。“咔”、“咔”……
目光左逡逡,右瞧瞧,“解厄?”
“姐姐有什么但说无妨!”解厄回过头来坦然相道。
“你既神鬼不惧,佛理通达,那你该是知道墨言的情况吧?”花之源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询问之色。
“自然!一切鬼魅,在佛法眼前都会无所遁形!”原来都是她多此一举了,解厄怕是从旁看了她的不少笑话吧。没想到解厄倒是真有三两下的功夫,怕是也许不止,亦或是他甚至知道如何解决墨言的问题!
“那你可知如何解决墨言的现状?”也许墨言的事得以解决就不需要随她去华弥山了,想日后他若不在她的身边,她怕是会有些不习惯吧。虽时日尚短,她却觉相处已久,他俩现在应该可以算的上是熟悉的人了吧。
“天意难测,不愿归去的你动摇不了,该来的你也阻拦不过。这位施主他该有此劫难,陪姐姐你走过这一遭!”解厄执掌相道,再呼声“阿弥陀佛”。
解厄本年纪轻轻的,却老是做老沉状,让人看着着实胃疼。“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墨言本有此相遇,且我这一路寻求因果是免不了要墨言随身相伴的?”
“正是此理!”
“既然如此,他总不能以此面貌随我一路走去吧?你不是说这世道有佛陀相隐,还遍布鬼魅,但是还是有凡人的。”
“姐姐既已说出口,那我且问姐姐,你可知点妆?”
“‘点妆’?什么点妆?”
“点妆,最普通的便是死妆:即是将常人,即活人与死人以不美的姿态画出美艳的状态来。厉害一点的便是生妆:即是将死人,或是腐尸,乃至白骨一副都能画出与凡人乃至仙人一样的姿容来。”
“叮咚”,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词汇“画皮”!画皮,可不就是跟这点妆一样的意境嘛!另外,还有点美容的意味呵!
“那你说我们要如何给墨言画皮?哦不,是点妆!”
“我们需去寻点妆人,那婆!”
“有什么条件么?”这世上应该是没有免费的馅饼等着你,那么就该有交换。
“条件么?那婆可不是金银类的阿堵物就能打发的!”解厄只一句便不再多言。许久,花之源悻悻然的转个背加快步伐超过他们俩朝前走去。“真是的,最讨厌的就是喜欢吊人口味的人了!”
……
“你执意相守,我无力劝你。既然这样,我便帮上你一把,替你寻身皮囊,也许天意如此。”解厄看着墨言,轻声叹气。
“如此,多谢!”声音磁沉柔洽,好像胸腔处发出,沉沉而雅。“她现在封印了前尘,不明以往,为自己取名花之源,唤我墨言。墨言墨言,莫相言,只道知与行。冥冥之中,记忆深处,她该是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一直与她同在的吧!平生不自知啊,呵……傻姑娘!”
“是啊,是个傻姑娘!不过倒也看的出傻姑娘现在这样是很快活的!虽纠结自身处境,或许还烦恼于这世间的不同寻常,但终归是快乐而明媚的,无病无痛,无哀无伤!”
“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快乐,万事顺遂!”
……
雨水洋洋洒洒的下来,撞击着瓦沿,“叮叮”作响。
“知行,如果有一天我先你一步去了,你说你要怎么办?”那个叫平生的女子坐在廊下,看着屋外的雨水,温柔的看着膝旁的男子问道。
又一次陷入到了知行、平生的梦,只不过这次却隐约可见男子的相貌,俊美脱俗。
“平生,我不知道,也许我会与你共赴黄泉,也许我会活下来,但是会孤寡一生!”叫知行的男子如是说。
“知行,怎么办呐,我想自私一回,想生有你相陪,死有你相随呢!”平生抓起知行放在膝上的手,贴在脸颊旁,眉头紧蹙,婉声叹道。
“平生,你总是这般玲珑心窍。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一定。”知行嘴上安慰,内心却矛盾至极,他怕是会与她生死与共的吧。她既不在,他又怎可独活?最后他到底没有履行他的诺言,答应她好好活下去……
……
睁开眼,天色微亮,感觉心累,可能是昨晚的梦中的话题太沉重了吧。怎么总感觉他们不是那么的快乐,总有淡淡的哀愁萦绕在他们的周围。
女伥事件之后,几人走走停停,几经周折。终于,几日后赶到了那婆所在的小镇。
听解厄说,你不要看小镇上的人各个都是人模人样的,搞不好啊,这其中还就有点妆人!嗷——那不就是可能有的是人,有的不是人吗?!想想还是鸡皮疙瘩掉一地,不是人却伪装成人的比不是人的更可怕啊!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人家的真面目,搞不好哪天一不小心知道了,结果却是吓的心脏骤停!嗯——墨言不论,她早看过他的骷髅样,吓不了她的了!
言归正传,昨夜解厄只带上墨言去寻了那婆,过程花之源是知之甚少,只说今天便可前去那婆处,让那婆为墨言点妆。
因着彼此都已戳破了中间的那层膜,最后墨言和解厄走的越来越近,花之源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内心酸涩难言啊!另一方面,在内心的深处不知为什么有点期待墨言点妆之后的样子。她其实还是很想知道墨言如常人一般时,该是怎样的翩翩美男子,该是有如何的气质风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