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是困于噩梦,疲累的不行,后半夜倒是也睡的踏实,一觉就天亮了,神清气爽啊!
“墨言,该起了!”花之源戳戳他的手,他应声向她看去。
“坐起来!”他听话的坐起来,她摸摸他的手,感叹道:“乖乖,你这指骨真好看啊,莹白且修长,你生前搞不好就是美男子一枚呢!”
花之源话音未落,结果就看到墨言噼里啪啦的掰下他的左指骨,然后用右手托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花之源……
“不是有品质保证的吗,怎么这么容易就断了?不对不对,我只是随口称赞下,不是要你掰断你的手指头啊!我没有收集指骨的癖好啊喂!”花之源内心郁闷无解。
“那个,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再说我这里没口袋装啊。自己留着啊!”花之源小心的劝道。
墨言上下颌骨动了两下,再咔咔地的将指骨装上去了!
她没看错吧?他是在笑,是在笑吧?还有指骨掰下来了还可以重装?花之源真心觉得自己还真是长见识了。
“姐姐,你可收拾好了,我们该走了。”
“哦,你等等,我们马上就好。”
……
“我们也是时候该启程了,谢谢两位老人家的款待。”解厄拱手谢过。
“不敢当,不敢当!该是我二人谢过公子才是,多谢公子应下我俩的心愿!”两老人深深作揖。
这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花之源一手拽过墨言的袖子,一手举起烙饼使劲地啃上一口,问解厄:“你这是答应了人家什么事啊?瞧他们那恨不得把你当祖宗供起来的样子!”
“没什么,只不过是我主动请缨要帮他们化去他们儿媳的怨气,超度她,让她改过向善而已。”解言轻描淡写道。
“什么?!你还能捉妖除鬼?”花之源惊叫,随即眼光肆无忌惮的在解言的身上上下扫视,一副不能相信的模样。“哼!连我被困在梦中时也不见你发什么大招,让我立马安全脱离困境,就拿一根破针扎扎就完事了。”花之源真不是不愿相信他,实在是看不出他有多厉害。
解厄也不在乎她严重的质疑他,甩甩袖子,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再高深莫测道:“你可有听过‘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况且你昨晚的境况只一根针足已!”说罢,边晃了晃他的食指。
花之源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虽然不相信解厄的能力,但是目前看来他却是要比她和墨言靠谱些。“我不管你干嘛,但是你既然将我带上了道,就得负责到底,知道么?”她暗示他如果有危险他得全权担下。
“这是自然。”解厄哼着不知名的调往那个山头去,花之源拉着墨言立马跟上。
……
“我们这是到地方了吧?”花之源看着周围树林林立,又兼之是清晨,空气倒是不错!择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
“该是在这里了!姐姐,你先歇会儿,我在附近探查一下情况。”解厄说着便向远处走去。花之源拉住墨言,让他也坐下。
不一会儿,四周竟是渐起了浓雾,她怕解厄迷路,大声呼唤,结果没人应声,也不知是走了多远……
渐渐地花之源感觉出不对劲,怎么这么一会儿墨言坐在她身边都隐隐约约瞧不见了?她立马起身去寻墨言,但是,任她怎么寻找竟然都找不到!
“此生不复……
来生难往……
我愿难达……
谁与相帮……
红颜薄命……
真真凄凉……
我好凄凉……
凄凉啊……”
女子幽怨的吟着词,间或不住的抽泣,让人也是心生哀怜。但花之源知道,麻烦大发了!因为这不就是那个女伥么?!关键时刻,解厄又不顶用了!说好的度他人之厄呢?!
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女伥就已经发觉她了。女伥不说不哭了,只缓缓地抬起她的头盯住花之源,良久,她都没动。敌不动,我不动,花之源以静制动,寻找契机。但是世事难料,花之源以为会一直比瞪大眼瞪下去的,结果女伥“咻”的一下从远处直飞而来,对着她穿胸而过。
情景渐渐地扭曲,花之源看见四周迷雾已散,树木葱茏,野草萋萋。关键是她身上的衣服渐变成女伥身上的款式了!该不会……“嗷——”一声虎啸,还真是被她给猜中了,她这是要重演女伥死时的情景啊!
慌不择路,寻向野草丛间逃命。“嗷——”老虎在花之源身后不紧不慢地追逐,到真像猫捉老鼠。猫只管锁定目标,然后任由老鼠上串下跳,最后等到老鼠没力气了,再逮住它握在掌中随意把玩。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重复女伥死时的情景?难不成我也许真的就这样被老虎咬死?”花之源快要绝望了。
……
“佛说万物有灵,众生皆平等!三千世界,八万荒山,我等或悲或喜,或嗔或怨,事事难料,不易双全。”解厄看着身披黑色披风的墨言,见他无所动作再叹:“阿弥陀佛,施主,须知佛法天理,自有其道,你也该参悟透了!”解言再劝。
墨言只静静的看着花之源,看她在梦中挣扎,眉头紧蹙,冷汗尽出。从他们坐下的那刻起,这个傻姑娘就已经入了女伥的境,也不知这傻姑娘可看出这境了。
解厄见墨言没有任何表示,再劝道:“六道轮回,不往不生。你已将来世的缘抛去,只剩下神思锁于一身枯骨。如若哪天她知晓了个中因果,那时你又该如何抉择?”
墨言听得此话,才将那犹如实质的视线从花支原身上转回来盯着解言:“法理天定,因果轮回。我既违了法,逆了天,就该接受我该得的苦果!”声音磁沉柔洽,就像是让人沉醉的酒和着清浅的风,润彻心扉。
“既然我劝不得你,也只能是盼你好自为之。”解厄清叹,“纵然你现如今坚持己见,我还是希望你能看破红尘,随佛归去!”解厄说完,拿出一本经书,低声吟唱。
……
“啊……”花之源早已是累的跑不动了,“叮”地一声,手腕上的镯子碎裂,她也随之跌在地上爬不起来。虽料到会被老虎给扑上,但是当那腥臭的嘴俯冲而下,她还是受不了的尖叫。继而切肤之痛让她心神一颤,恨不得煮一罐麻沸散来喝!“啊……”
疼痛如影随形,似大片的火蚁叮咬,又似钝刀割肉般的磋疼,花之源甚至能听到脸上的皮肉被老虎的利齿一点点的撕碎的声音。
“想想,赶紧想想,这一丢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啊……”花之源感觉脸上的肉已被啃完可见白骨了,形势刻不容缓。当务之急是赶紧的找到这梦的支撑点,想出对策才是。
对了!且不说开始时突然的迷雾浓浓,还是后来的他们皆不见,这古怪暂不提——关键的是女伥竟然没有漫山遍野的追逐她,逼着自己答应她的请求,只与她相触之后就全无踪迹,然后自己重演了她的故事。重演她的故事?!只是重演一遍她的故事,那便是放弃了引诱自己送命,放弃为虎作伥。既然不是逼自己落入虎口,那么这只虎就是假的!那自己可能又是被她强制的入了梦!花之源不知这女伥怎么转了兴致不迷惑他人送入虎口,改叫自己身临其境感受她的故事。但是,花之源需要找到这个契机,她需要脱困!
快点想想,痛难忍受,恨不得智者附体,灵光乍现……对了!镯子,是镯子!女伥也许是真的幡然醒悟不愿害人了,但却想找到她的镯子,以了心愿。花之源瞧着这附近的地形山况,记在脑海里,然后大声喊道:“我会帮你找到镯子,略尽我的绵薄之力,圆了你的愿!”
耳边佛音乍起“自心众生无边,誓愿度……自心烦恼无边,誓愿断……自性法门无尽,誓愿学……自性无上佛道,誓愿成……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