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乱舞不休,吹散了迷雾,也吹开了那女子脸侧的长发……花之源打起了寒战,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支离破碎的,面目全非,有些地方甚至可见森森白骨。就像是狗啃的,不对!就是那老虎啃的,那女子不都说了是死于虎口嘛!
“姑娘,答应吧!”她慢慢的直起身子来,但总感觉站立不稳,一摇三摆的。
答应、答应个鬼啊!花之源觉得自己死都不能答应!不干!不干!不干……
“呼!”女子,应该说女鬼猛然抬起她的那张脸,凑到花之源跟前来!“姑娘,答应吧!”
“啊!!!!!”惊惧尖叫之后的喉咙貌似被硬物戳伤般突突的疼。虽然多少有些准备,但是花之源还是很害怕,她转过身就跑。“救命啊!”虽说喊救命没用,但是多少能到安慰自己。
山林再不是朦胧一片,到处郁郁葱葱,但谁知里面是不是危机四伏的呢?花之源撕裂碍事的裙角扔向她的反方向,一路拨开类人高的野草逃命。
“姑娘,答应吧!”身后,女子的声音隐隐绰绰的传来。要命,她怎么醒不过来啊?!“快点醒来、快点醒来……”花之源一面奔跑,一面扇自己耳刮子,结果却不能如意,难道她要困死在这梦中么?
……
“好累啊……好累啊……呼……呼……我想休息会儿,我跑不动了。”花之源已经是累的不能再累了。
“姑娘,答应吧!”花之源从身后将视线收回来,扭头就迎上了女子支离破碎的脸——“啊!”她声嘶力竭,嗓子都快喊破了,鼻端能隐隐的闻到腐臭味。
“走,走!不答应,不答应!”胡乱的挥挥袖子,花之源转过身接着逃命,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她索性找处野草蔓蔓的藏身佳处躲避起来歇息歇息。嗓子疼的似乎能咳出血来,捂着鼻子,轻声吐气,不错眼的盯着四周。“都怪解厄,说有问题,却不给解决问题的办法,害我现在是进退不得!”花之源只顾埋怨解厄,却不想当时她是只一“哦”字就给人打发了,多余的字再都没有。
“姑娘,答应波?”女子随后而来,倒似没了目标,漫无目的的四处溜达。“姑娘,答应波?”这会儿倒不是先前那般气势汹汹的“吧”,改换幽幽怨怨的“波”了。花之源只能祈祷解言发觉有异赶紧的来助她解脱困境。
“姑娘,答应波?”女子一面走,一面撕扯着脸上的肉屑,然后放进嘴里咀嚼。这还不算,她还不停的将身上的烂肉扒下来,一路走,一路丢。再来一句“姑娘,答应波?”
花之源……
“呕……呕……”严重反胃,吐得只剩胆汁儿了!花之源赶紧的爬起来,然后一擦嘴唇,再次拔足狂奔。因为那女子已经闻声而来。
“天哪,大地啊,佛祖啊,快让我摆脱这噩梦吧!”花之源内心强烈的祷告。
花之源不知她的愿望有没有上达了天听,她只感觉食指一痛,抬起手来却发现手指上没有伤口。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脚好像被什么拽住,肯定要跌上一跤,“这后有追兵,前没希望的,吾命休矣!”
意想不到的是,花之源发现她的面前竟然是悬崖!悬崖?一跤跌进了悬崖,刚才明明没有的啊?她已无力再喊,倒是后来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本来是“咻”的掉崖,没想到到了后面似有一股幽幽之气将她托起。花之源缓缓地闭上眼睛。
……
“姐姐,你醒啦,可有觉得什么不妥?”睁开双眼就看到解厄拿着一根针惊喜的望着她。花之源看着还留有血珠的食指,明白过来算是他救了她。
“姑娘,你没事吧?对不住啊,是我俩老糊涂了!真是造孽啊!”花之源看着两老人站在她的床前忐忑不安的,搞的她都糊涂了,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么?啊!糟了,忘了墨言还睡在地上呢!刚一坐起却发现本该躺在地上的他竟然坐在她的床尾,披风下的手按住她的脚脖子!寒风从她的脖子一路吹到尾椎骨,一身的冷汗。天呐,这屋里可是有三个大活人在呐!
花之源小心的偷瞄他们的眼色,到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算了,如果墨言要是躺在地上被他们看到也许更不妥。
“姐姐?姐姐你可缓过来啦?”解厄关切的问道,用手在她的眼前摆了摆招她回神。
“哦,没什么大碍。倒是……”花之源用下巴尖戳戳那老两口,满眼询问之色。
那老头子没等解厄开口,就自说起来:“对不住啊,孩子,我也是没办法,现在也后悔了啊!”花之源静待下文。
“其实,我们原是膝下有儿、有媳还有一个乖孙儿的,但是在近日内都死去了。我儿与他媳妇一日去往附近的山头打猎砍柴,结果却是几日未归,邻里乡亲都说只怕是凶多吉少被野兽给吃了。我俩求得邻里相助上山寻找,结果却只在陡崖下找到我儿的尸身,不见媳妇的踪影。过得一****听孙儿说见着了母亲托梦要他前往山里,我一时没放在心上,结果,哎……是我害了孩子啊!”老人涕泗横流,哀哀戚戚,好不伤心的样子。
“那这到底与我做的噩梦有什么牵连?”花之源感觉面前像是隔着一层纱布,捅开的话立马就真相大白了。
“话说姑娘在梦里是不是遇见了一穿麻衣,面目全非的年轻妇人?”老人家慢声询问。
“确实是梦见过,难道?”花之源一个激灵,“她是你们的媳妇?”一时间觉得自己慧极。
“是啊!我的孙儿便是在梦中被她所骗,信了她的话葬身虎口。我们二人继而也在梦中遇见她,她诓骗我们去山头为她寻镯,实则是诱我们入虎口啊。辛得我俩早有防范,万不肯答应她的话,这才活到现在。我们是已经被折磨的没法子了,这才向她提及姑娘你,所以才让姑娘遭此厄运。真是对不住啊!”两人满脸的羞惭之色。
“没事,我这不是醒过来了么。”花之源笑笑,显示自己不在意。
……
最后,花之源只推脱说已经很晚了,让两老人都下去休息,然后扒扒解厄的袖子,“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知伥鬼?”解厄问。
“不知!”我摇头。
“有前人笔记记载,这伥鬼指的是被老虎吃掉之后变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他们品行甚是卑劣,因自己枉死,悲愤之下,竟不顾前尘之情,引诱自己的亲人好友前去送死给老虎做食。”解言歇上一口气叹道,“幸好你未应承下她的请求,不然怕是你的小命也要丢给老虎了。此女伥非同一般,你只要梦中应承下她的话,只怕第二****就可能没命了。”
“她有这么厉害?不就是老强迫人答应她的请求嘛,也没见有什么厉害的招啊?”花之源调侃道。
“姐姐,这女伥没厉害的招数却也让你在梦里疲于奔命,让你累死在梦里都是有可能的。”
“……”
“睡吧,今晚她应该不会再来了。”解厄说着,边吹灭了蜡烛,边替她掩好房门回了他的住处。
墨言还是在她的床尾一动不动。花之源动动脚,心想今晚墨言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吧。要不是他绊的那一下,她也许不会这么快醒来。
“谢谢你,墨言,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了。”墨言果然能听懂她说的话,他已经在地上的床褥间很乖的躺下来了。
花之源慢慢地躺下来,鼻尖一阵花香。对了,这也是与她在悬崖之下所遇的幽幽之气恰好吻合,自然它也算是为她解围献上了一臂之力。花之源将它重新插在头上,感叹:神花啊!可不就是神花么!不败不腐,不烂不枯,颜色常在,犹如新开!最要紧的是还能助人于危难时刻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