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汤汤,流波荡漾,顾彼徜徉。
墨言挟着花之源攀游上浮而去。墨言见着花之源快要耗尽其气了,便想都不想的直接凑唇而上,覆在了那两片柔软之上,哺之以气。晕晕沉沉间,花之源感受到唇上的异感,勉强的掀开了眼皮,便看见了墨言的举动。
那一刹那,就像是沧海水重聚,桑田叶复青,那般的熟稔眷恋,不舍流连!从心里矿野深处涌出了千丝万缕的思绪,却只有汇聚成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你回来啦?”
不待花之源细想又是一阵晕眩,顷刻间便坠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上得岸,墨言望着犹在昏睡的花之源,轻拍了下她的脸,叫了两声,没有听见回答后便不再唤她,只用手将她面上的发丝抚至脑后,静静的凝视着她。
等在岸边的陆浅离望着这一出,暗自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上前招呼的好,况且他们还不熟!
不一会儿,解厄也随之破河而出。陆浅离急忙上前,扶着解厄的胳膊,亲昵的问道:“你终于出来啦,没事吧?没受伤吧?”解厄摇了摇头,只一句没事便打发了陆浅离。
虽然花之源遭受挟持,但一番折腾之下也是有惊无险,好在大家到底都无大碍。解厄思忖着这里不能再待了,需得尽快的赶回去才是,怕是后面一路也要好一番折腾了。
……
屋宇洁净,暖房整洁,清新素雅,物件齐全,陈列有秩。
这里本是一派春风暖融的气息,不过发生的事却是锥心掏肺,因为这是一场生离死别的场景。
长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无力,黯淡无光,间或低声咳嗽,眼含哀伤的看向单膝跪在面前的男子,满心眷恋。
男子将头埋在她的手上,饱含痛苦的诉言,曼声叮嘱,诚心祈愿:“平生,若有来生,唯愿你平安快乐,一生无苦痛,随心所愿!”
女子自知此后不能再陪在他的身边,内心绞痛难忍,“知行,知行,知你与我同行,此生得以遇见,虽苦痛随行,但我亦甘之如饴!”心心念念,誓言与他不弃亦不离。但真爱拦不住死亡的来临,它悄然而至,无声无息。“今生得你,我之辛!知行,我怕是不行了……来世再见……”
花之源一步步的靠近,再看见女子的脸的那一刹那就怔住了,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那分明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再转眼去看那男子,结果是真真的骇住了,那可不是她给墨言的那张脸么,原来竟真的是长的这般模样!
花之源从不相信巧合,她可以肯定,这必是她的记忆无疑!或许说的明确一点,这该是她前世的记忆吧!那墨言会是那个男子么?
……
“龙主,已确定那东西就在花之源的身上,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一女子在殿下抱拳回禀自己探得的消息。
“静观其变!等那些个跳梁小丑蹦跶完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声音慵懒不羁。奢靡的刻有金色云龙浮雕的圈椅上,是一袭黑色的曳地红丝云龙纹长袍,及至面目,却是戴着一张金色的云龙攀凤的面具。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女子利落的转身离去。
……
“你怎么样了,可还习惯这幅皮囊?”折腾了一夜,回到客栈已是天色大亮。歇了会儿,解厄随便打理了一下,便去看望墨言与花之源。见着还在昏睡的花之源,解厄便关切的问下墨言的情况。
“还好,没什么大碍。”墨言简单的回了句。
“姐姐这般,怕是不久就要醒了吧!”解厄凝视着花之源紧蹙的额头,自语道。
墨言拿起花之源的手细细的摩擦,温柔缱绻。“是啊,就快要醒了!”
突然,门外哄吵声骤起,喧闹嘈杂。解厄和墨言听见了声响,没怎么搭理。但是不一会儿,吵闹声愈演愈烈,两人这才起身双双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们开门一看,却发现只是是寻常的客栈闹事事件。不过是无理取闹的客人嫌饭菜不合口味,与店家争执上了罢了。风波平息,客栈复安静了些许,他们这才折返。
“糟糕!出事了!”解厄忽的想起了楼上的花之源,瞬时明白过来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登时三步两步的跑回了客房。墨言见着解厄这般,也是立时明白过来,情况不妙,随即跟在解厄的后面一起跑了回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果然,那流魅还是不死心的回来劫走了花之源。
“现下,我们还是只有去苦水那里去寻人了。”解厄对着墨言说道。流魅毕竟依附于那镇河,就算是化实借形上的岸掳走人,但她还是得回到自己的地方,不可久离。
“嗯,那我们即刻出发吧!”墨言焦急的想要寻回花之源,他真的怕她会受到什么伤害。
……
“呵,你呀,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流魅得意的举手五指围圆,做出了一个一切尽掌握在我手的姿态。
已然苏醒的花之源看着自己身处着这个境地,相比上次,多了一点镇定。“我既再次落到你的手上,要吃要喝你只管来!但是——这次你就痛痛快快的一次性把话说完,究竟,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花之源说道最后,声音越发低垂。及至话止,她垂下了眉目,让人看不清她眼里到底藏有何情绪。
流魅挣开广袖,漫步生莲似的走向了坐在地上的花之源。她左手制住右手的广袖,然后伸出苍白的右手探向花之源的下颚,再一把擒住了之后将花之源的脸缓缓的抬了起来。
流魅直直的看进花之源的瞳孔深处:“你呀,现在就是一块香饽饽!换句话说,你的血肉……能助任何魑魅魍魉、精怪妖鬼功力大增,术力飞涨,甚至可以直入三十三重天!比之任何的灵丹妙药,都不会太差!哈哈哈……你呀,现在可压根就算不上是一个人!”流魅执手轻抚花之源的脸庞,看似情人般的呢喃着道出这番话,婉转叙来。可字里行间所透露的信息是那般的让花之源难以接受,不可置信。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花之源看着流魅,面无表情的轻声问了一句,声音轻的似一阵风都能将之轻易的吹散。“我……竟不是一个……人么?”
流魅看着花之源这般茫然无措的样子,难得的柔柔的笑了一回。弯下腰来单手环过花之源的脖项,用那暗沉发黑的唇凑近花之源的耳边,低语道:“唔——这个呀,恐怕就是你的命吧!”说,起身一把掀过裙裳后摆,笑起来:“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