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底一片幽幽色,水草浮动,怪石林立。
花之源转醒间小心的眯着双眼看了看四周的情况,发现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就像是在一个保护罩里,罩外依旧河水漫漫,而在这罩内她可以自由呼吸,没有半点不适。没见着那紫衣女子也就是那只流魅,花之源便用手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后挣扎着起了身。
没想到流魅在劫持她后竟不满她的狂乱挣扎,索性打晕了她!但是那流魅现在把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竟然有如此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花之源立即东摸西找的寻出路。
……
逛了一圈,花之源根本没发现任何疑似出口的地方,便只能安静的待着。这苦水底下除了水草怪石便没有其他的什么了,且这么久的功夫也没见着那流魅的出现,估计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两刻钟之后……
“好无趣啊!”花之源喃喃自语。这河底虽通明却幽暗,却不见一点活物,寂静无声,甚至恍惚间都能听见水草摆动的声音。真的是太静了……
忽然罩外水纹波动,花之源赶紧的找块怪石小心翼翼的躲在其后,双眼紧盯着外面。
不一会儿,就见一伟岸的身影逆光而来,那人举目四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待花之源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后,高兴的大喊道:“墨言,我在这儿!这里,墨言!”花之源挥手示意。可是,墨言似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顾自逡巡,不知花之源就在他身旁不远处。“墨言!墨言!你听到我说的话么?墨言……”可惜,花之源再是挣扎呐喊却是白费功夫!她既不能出去寻他,他也不能看到这里来找她。
花之源在见到墨言的那一刹那,内心是狂喜的。可是现在,更多的却是失落与难受。明明近在咫尺,却像是远隔天涯!
看着墨言焦急的寻找着远去,花之源沮丧委屈的蹲下,双手抱膝,将脸深深的埋在两膝之间。
“怎么,这么就难受的受不了了?呵!”忽的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花之源的耳旁响起。
“是谁?”花之源警觉的起身,四下张望寻找。
“呵,这么快就不记得我啦?”依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是你?”花之源反应过来,想起了那只流魅。她努力的寻找却依然不见拿流魅的踪影。“你到底想干什么?”花之源直直的询问道。
“哈哈!想干什么?哈哈哈……想干什么?”流魅大笑道,随后笑声一收,厉声说道:“当然是扒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啦!哈哈哈……”
花之源愣住,她不记得自己跟这流魅有交集,更别说有仇了。那流魅方才说的话,就像是在赤裸裸的宣示;今日落到我的手上,算你倒霉,我们的这笔血账今天要好好清算清算!都要扒皮喝血了,可不就是深仇大恨吗!
“请问,我到底何时得罪过你,你要如此对待我?”花之源觉得自己要弄清楚来龙去脉,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清楚明白!
“得罪?哈哈哈……得罪!哈哈哈……”声音忽远忽近,忽的声音一歇,这里复寂静下来。花之源扭头四看,但是完全找不到那流魅隐身在何处。她歇了要找的心思,回过头来,结果;“啊——”没想到那女子就站在她身后,她的脸似要贴上流魅那张惨白无色的脸。这样,花之源着实被她吓坏了!她突然的现身,就好像鬼魅般无处不在。哦,也是,这流魅本来就非常人!
“哼哼哼……怕啦?”流魅面无表情的讽刺道。
“你到是谁?抓我来究竟是要做什么?”花之源的耐心都快要消耗完了。
“啧、啧、啧!放心……你呀,不曾得罪过我,我俩啊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呀……我却是不能放了你!这么一块儿肥肉到了嘴边都不咽下去,那我岂不是傻子!呵呵呵……”流魅绕着花之源打转,边伸手撩起她的一缕长发细细揉搓,边慢吞吞的说道。
“到嘴的肥肉?”花之源默然了,这是个什么比喻?
看着花之源怔愣的模样,流魅笑开了:“怎么,莫不是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哈哈哈……”讽刺过后又是一连串的止不住的张狂的笑。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花之源内心焦躁不安。
看着花之源纠结的眉目,流魅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啊,可是块宝呢!”流魅用食指轻点她的脸颊。“既然被我捷足先登了,我可得好好享用一番,可不能白白的浪费了。”流魅用手扣住花之源的下颌,鲜红的舌头舔在花之源的脖项,似无限享受。“嗯~好久没有食用新鲜的肝脏了。”
正待花之源急想脱身之策时,这一小块领地疑似被人侵犯,水流震颤不休。流魅大怒,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破坏她的好事!还未待流魅反应过来,墨言已挟着一股气劲冲破水罩,直刺向流魅而来。
“呸!是你!坏我的好事,太可恶了!”一时大意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流魅被墨言打了个正着,吐出一口血,恼怒道。随即她化戾气为水剑攻击墨言,墨言来不及检查救下的花之源可有无大碍,急忙化气劲为长刀相抗之。
刀剑相撞,叮铃有声。许是流魅知自己可能小瞧了墨言,明里根本打不过他,不过转瞬间她便化实为虚,虚实交替,让墨言根本辨不清她的所在。
四下环顾,墨言集中自己的精神力,小心勘察。忽的身后有细小的水纹波动,墨言闪身而过,急转身形,举刀力抗。“叮”的一声,是刀剑相交的声音。须臾间,又是一阵急流而来,墨言立时应变相抗。
虽说流魅一时半会儿占不着便宜,但是墨言也经不起持久战,水下更是多有不便,况且看花之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她在抚着自己的脖颈艰难的呼吸。
流魅时隐时现,躲避偷袭,墨言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细细分辨。一击一抗间,一刺一躲时,墨言真真是有些许的力不从心了。
就在墨言累的稍作歇息,低头看看花之源时,流魅一根细小的水针直直的刺向他的脖项主脉处。
危机起伏间,水波轻轻荡漾,一条金色的发带看似缓缓的逐流而来,险险的包裹住飞快的刺向墨言脖项的那根水针。
“阿弥陀佛!施主,切勿再造杀孽了!佛眼通慧,无处不达。今时罪恶,来时苦果。且歇手吧!”金色的发带缓缓的飞入解厄的手中,他对着河水虚空处劝导。
已经躺着不能动弹的花之源看见长发随水肆意的浮动的解厄,内心感慨道:“度厄的来了,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吧!”这念头呼啸而过之后,花之源放心的晕睡过去了。
既然解厄到了,墨言便抱着花之源泅水而上,准备上岸。流魅怕是觉得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心有不甘,便仍是隐身不出,暗中连发了十几根细小如发丝的水针刺向墨言和花之源。不过都被解厄的金色发带一一席卷了下来。
“这水下既是你的地盘,若是持久激战,我确是不能胜你。不过——若是我有心将你擒住消灭,你该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那本事!”解厄稳稳的站着,背手而立,好似肯定不管怎样,流魅都伤不了他分毫。“再次劝你,佛向来都是宽恕包容的。不为罪,不为恶,有善行,有善果。阿弥陀佛!”
几息之后,一阵细碎的不起眼的水流一闪而逝,渐远去。解厄知晓流魅已遁去,他施施然的挥袖击暗流,稳稳的随着水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