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忆》
多年不见,难忆惊鸿一面
楼台轩榭,书写一纸留连
陌上梢头雁归时,孤影独萦牵
轻鴻怜,油纸伞还执念
记离别,青石板的誓言
只是弹指一挥间
飘落一地恩怨
江南雨,水墨蕴染的铅华
黄昏下,漫漫陷落的流沙
若浮生,霓裳一曲山水画
尽是她,梦不断的优雅
……
·
·
·
一桌饭菜已摆好,悠悠香气勾起腹中食欲大动。
“陛下,祁王殿下。”,一姣好女子身着女官宫装仪态盈盈地向二人行礼。
景洛天性谨慎,巍巍皇宫中,从来只在仪月一人面前着红妆。
仪月本不是宫中宫女,也不是什么权贵之女,而是一民间女子,幼时被景洛带进宫中,景洛本想放入千机阁中,但这个幼女身受重伤,经脉受阻,不能习武,且患有哑疾,口不能言,放入千机阁中也是无用,便将她留在外殿做了个洒扫的小宫女。只是没想到这幼女在当初陈王一事中,一人逃出缚离殿,寻到祁暮来救。自此,缚离殿中便多了一位领头心腹女官。
“仪月,坐下一起吃吧!”,未等祁暮开口,景洛就步伐轻快地上前几步执起女子纤手,将她拉起齐齐坐下。
“陛下,仪月已经用过了。”仪月挣脱不开,急忙道。
“仪月,怎么不见辜月。”祁暮不急不慢地落座。
听到祁暮的话,景洛不自觉放开了握着美人的手。
未等仪月回话,景洛便浅浅一笑,“怎么,皇叔想见辜月?只是辜月刚刚出京,倒是朕考虑不周了。”话落看了祁暮一眼,还是温润的样子,景洛低头拿起竹筷,声音有些冷意,“仪月,传信让辜月回京。”
“陛下,辜月可是犯了什么错?”仪月问道。
“嗯,算是吧!”景洛侧首,看着祁暮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辜月就该受罚,就算祁王殿下有他论,也不能插手千机阁事务。”仪月起身,对祁暮一礼,“若仪月没记错的话,当初陛下将辜月送予祁王殿下,并没有让辜月退出千机阁,那么辜月还是千机阁人,陛下为千机阁之主,其决定容不得外人置喙。”
景洛噗嗤一笑,“仪月,果然还是你最可爱!”
自己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对祁暮恭恭敬敬,比对自己这个少主还要听话?就仪月是个另类,丝毫不受祁暮外表的迷惑,真是大快人心啊!
“仪月,本王有哪里得罪你了吗?”仪月并未答话,祁暮给景洛夹了菜,又喝了一口清粥,“似乎自你幼时起就对本王颇为不满?”
“仪月不敢。”,仪月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
景洛不语,难得安静,规规矩矩地吃饭,眼睛贼兮兮却瞟着两人。嗯……似乎有戏看^_^。
“嗯……的确是不敢,”,祁暮玉碗中清粥见底,“千雅在洛都的布置若不是因为有你的助力,还真不容易打开口子。”
景洛一惊,若是火上身,又怎么会存看戏的兴致?皱眉看向仪月。
云蒙山一局,祁暮置自己于死门,加之他身受重伤未愈,若是无人相助,就算不死也会伤了本源,仪月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当真这样不容祁暮?不,以仪月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她不会这样傻。那么……也是一局……
“陛下,祈王殿下说得不错,的确是仪月借力推力,让祈王的布局速如破竹。”,仪月浅笑,“祈王殿下为陛下煞费苦心,仪月理当相助,不然又怎会知晓陛下之心?”
“仪月这么想知道我的心思?”景洛起身走到仪月面前,神情淡得看不出什么情绪,“还是想看场龙虎斗?”
“仪月不敢。”仪月拂衣跪下,粲然一笑,“仪月只是想让陛下看清自己的心,更看清这一局。”
景洛眸中忽然闪过痛色,闭了闭眼,“庸关有何变故?”
“庸关新主耶律青,耶律将门的世袭将军,天宸景氏旁支第十一代子孙,曾任西北军副将,在长安侯萧铮一案中崭露头角,彻底推翻萧家在西北军中根基,其功不可没。今日寅时至庸城,奉祁王命,任庸城城主及庸关军事统帅。”
仪月一字一句道出,依旧温婉,于自己却如刀割。景洛面色有些发白地看向祁暮,望见的却依旧是雾霭重重的深邃的眸子,像是隔着无尽的海,终其一生,无法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