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入情思——
来信:
“槟榔一去,已过半夏,岂不当归耶?谁使君子,效寄生草缠绕他枝,令故园芍药花无主矣。妾仰观天南星,下视忍冬藤,盼不见白芷书,茹不尽黄连苦!古诗云:‘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结雨中愁。’奈何!奈何!”
回信:
“红娘子一别,桂枝香已凋谢矣!几思菊花茂盛,欲归紫菀。奈常山路远,滑石难行,姑待从容耳!卿勿使急性子,骂我曰苍耳子。明春红花开时,吾与马勃、杜仲结伴返乡,至时有金相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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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帮你吗?”祁暮静静地看着景洛梳妆,见她梳的是最为简单的天宸少女妆,可手法生疏,效果也不尽人意,忍不住笑道。
“这女子发髻太难了,哪有男子发式简单便捷?”嘴上虽抱怨,可面上毫无不耐烦的神色,将梳子递给祁暮,眨着眼睛示意他帮自己梳头,俏皮可爱。
祁暮自然而然地接过檀木梳,三千青丝,似一股墨色的清泉顺着女子香肩倾泻,而到那嬛嬛宫腰。玉指轻抚缠绕,柔而不腻,青丝萦绕一股无名冷香,三千情丝拢人心。
祁暮认真地梳理着墨发,透过屏风的柔光打在他面上,端的是面如美玉,眉目如画。
景洛看着镜中的祁暮,神思不由自主的飘渺起来,但眸光一闪,抬手轻握住祁暮的手腕,柔声道:“祁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曲家一除,朝中必定大乱?”
“哦?”祁暮拂开景洛的手,继续梳理一头青丝,玉手轻旋,缠绕,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鬓。
“我是说曲家在朝中根基较深,若连根拔起,怕是会伤了社稷元气。”,景洛讪讪地收回手,小声嘟囔道。
“洛儿,你是想让我对曲家留一线,还是对曲尘留一线?”祁暮淡淡道。
景洛闻言一怔。
祁暮姿态却依旧温润,在云鬓上斜斜插入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
又走到景洛身前,执笔在她眉心轻描,妆形似花非花,美得不可方物,景洛看着这眉心妆,恍惚间似曾相识,刚要问祁暮,祁暮便掬了清水拂去眉心妆,为她戴上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又是另一副妆容,虽不比刚才的眉心妆动人心弦,却也是清丽绝美。
“为什么要换妆?”景洛起身皱眉疑惑道。
“刺人眼睛。”祁暮看了她一眼,转身净面,“以后不要如此装扮。”
景洛气急,一时语塞。你才刺眼,你全家都刺眼。
祁暮净了面,径直坐下,“帮我梳头。”
景洛无语地拿起木梳,熟练地梳理起来,十几年来作男子姿态,对此自然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梳理完毕,插入白玉簪,看着眼镜中风华绝代的男子,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怎么样,手艺不错吧!”
“还过得去。”,语气敷衍,唇角暗暗微扬的弧度却令人倾心。
景洛白了他一眼,放下梳子转身离开,却被从背后拥住,“去哪儿?”
耳边声音有着撒娇的意味,景洛好笑,轻声道:“传膳,你不饿吗?”
祁暮板正景洛的身子,低头在她唇瓣轻吻一下,“都怪你不让我‘吃’。”
“好,我让你吃,吃个够。”景洛面色一红,羞愤转身,“仪月,祁王饿成这样,还不快将御膳房能吃的东西都端上来。”
珠帘摇曳,绰约的身姿娉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