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燝自从那次大招发出后,已经过了一周,想来他入的丹霞已有一年,同时也将结束了他吹灭蜡烛烛火的内力测试,只是在这次测试结束的时候,他所交出的成绩,连他自己也为之脸红。
因为那一招‘弑神',那是他耗干了中丹田抽出所有的内力、身体精气所发出的惊天大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朱慈燝时常感觉呼吸不顺,气亏血乏,整个人特别容易疲劳。虽然生化之力在一天后已经形如恢复中,但无相无惊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习惯了有内力的他当然压郁的很。
因为要为三支聚脉有所准备,司铺镶组织了一场新进弟子的内力测试,也就是终试,想这朱慈燝测试成绩当然丢人。他不变异时的身体此时几了无内力,像常人走路吃饭是没什么问题的,也有生化之躯撑着。但现在这内力测试可是走不了巧,在这关键时刻,就表现出来了。
往常以他已经相当于第五重境界的玄诀,要以掌吐内劲吹灭那十支蜡烛,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如今他空在道场中连着吐呐,换来的又是中丹田强纳的恶心感,虽是一时忍住了没有在众门人面前当众呕吐,但那气喘吁吁,冷汗直冒,样子及是明显。竟是整场下来,连一根蜡烛也没吹灭。
其实这也难怪,那日在山下荒林之中,想那‘弑神’引天地变色,几乎吸去了他体**息与精气(还有一丝受大成的九阴寒冰真气吸入的先天灵气——先天功,即使在他普通的身体里也留有,只是他根本不会用,却在这招中时纳了进去)。若不是他身有生化之躯,换了普通人即使得免不死,只怕也要卧床不起了。不过朱慈燝想要再和相当五重玄诀一样吹灭蜡烛,也是妄想了。
朱慈燝这种在边呼吸边又不适的情况一直持续着吐纳,决不放弃,直到最后考核的时间将尽,他才微有好转,精神气力都好了些,不过考核时间在这时结束了。
在这最后一天的内力考核里,在众位观看中首座司铺镶在等着验收成果,一众同是测试的宏字道童和司沁词兄妹的注视下,一个时辰之内,朱慈燝竭尽全力,终于在时辰结束之前以掌力吹灭一根烛火。
真闲等人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只有司沁诗走了上来,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师侄孙,没关系,你有师姑祖我照着你,想你天分,有我十几分之一的本事,已经相当不错了。”
朱慈燝苦笑不已,想如果不是自己用了‘弑神’那一招,今天在一个时辰之内以掌力吹灭十支蜡烛以上的人就是自己,最差也能和这小丫头片子并列(司沁诗吹灭十支,他哥哥九支)。
因为境界完好时的朱慈燝有暗中试过,在下丹田的无相无惊能吹熄十三支蜡烛(玄诀第五重还没这本事,是那有一点积累的先天灵气的原因)。
他的无相无惊虽是散功移到了中丹田,想也有下丹田时七成半本事,吹灭十支八支也当是家常便饭,那知这考核设在什么时候不好,偏是设在他内力耗尽在恢复的当尔。想他上次掌吐内力吹蜡烛时丢了脸,为了下一次测试之时让众门人能括目相看,也是用了心的,没想到竟是如此结局。
大岩山一众人都围坐观看考核。待朱慈燝考核结束,司铺镶冷笑一声,连看也不看朱慈燝一眼,帮他试探内力为何差劲的手都懒的探出,倒是钟苡微笑道:“啊,小惊也不必心急,你来我们大岩山才是一年,慢慢努力!这不厚积簿发,能吹灭一支蜡烛也是进步!”
朱慈燝连忙道:“是,太师娘。”
钟苡对冷脸的丈夫底声软语道:“小肥球!你说是吧!”
司铺镶点了点头,也不多说,手一挥:“准备迎战明天的三支聚脉,都回去,散了吧!”说完,自个腆着个大肉球的身体走了。
宏观得了闲,这时安慰了自己徒弟,又对他说道:“痴惊,明天痴子辈弟子比试不用太过认真,必竟你走的是外门武功的路子,到得当时,走走过场就行了!”才说得没多久,却是身子给人一推。
宏观回头一看,却是恩师真闲,只听真闲道:“别管你徒弟了,今天虽是最后一天备战,也不能偷闲,快点回去练功!”……
这天早上阳光和煦,大岩峰人人兴高采烈,尤其是一众新进弟子,个个面带笑容,虽然也有一些不乏紧张的,不过也多半沉没在浴血般的兴奋中,望此次比武能在本脉中成名。
众人之中,参加过上次道脉三支聚脉会武比试而成名的只有真闲以及宏观、宏宇。其中真闲排在真字辈弟子中第四名。宏观、宏宇在宏字辈弟子中排名第二、第九。至于其他弟子,除了排名挤不进各自辈分的前十二,余下要么是新收的四个弟子,要么就是年纪太小,父母不让其参加的司沁词兄妹,都见识过这道脉视之重极的大盛事。
司沁诗此刻最是高兴,趁着司铺镶夫妇在做最后准备,缠着经验最丰富,武功最高的真字大弟子真闲,唧唧喳喳问个不停:“大师兄,三支聚脉会武真的有那么多高手云集吗?”
真闲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也是极好,道:“不错,三支聚脉会武乃我道脉最大的盛事,同脉各支无不视之为头等大事。而且能够入选代表各山支出战的师兄师弟门,无不是佼佼出众的人物,这些要么是长年闭关,要么是百日里难得一见。你虽是也有到主观参加过问道,但那时是见到这些个高手的,今日这个场面却是不同,你说呢!壮观刺激就不用师兄说了吧。”
这时老三真断在一旁听到,走了过来,对着司沁诗偷偷眨了眨眼,笑道:“小师妹,你有所不知,其实大师兄还有话没有说出口呢。”
司沁诗“呀”了一声,不理真闲一脸讶然,追问道:“为什么呀,三师兄?”
真断微笑道:“会武大试在大殿中举行,不单有同门,还有江湖浪人,山下村民,人数几于千计围观。当你得胜,那站在台上迎着掌声雷动,那份得意自是不用说了的。但若是有些美貌的同门师妹师姐又或是江湖女侠为其风采折服,尖叫欢呼,那岂不更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到这里,他一脸正经地转向在偷听的真炽,道:“二师兄,你说是也不是呢?”
真炽听得这家伙无故发问,脸上突然一红。
司沁诗看在眼中,想着听过各师兄曾经闲谈的锁事,明知故问道:“二师兄,你干嘛突然脸红了?”
真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道:“没有,你绝对看错了,我哪有脸红…”
真断咳嗽一声,却见周围其他的同门不知何时都围了过来,年纪轻的如三个宏字小童和朱慈燝,不爱八卦的如司沁词都不甚明了。
但真闲与真礼却都是面带微笑,真礼这时附和笑道:“哎呀,可不是吗。可能是我老了,最近老是忘事,在上届三支聚脉武试中,二师兄连胜几场,本是可以稳稳的挤进前十二时,可不知那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只因走的离比武场地过近,咦!那名字似乎听人说过,给忘了,看我真是老了!”
真断立刻接着道:“啊,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好象听说是华山门人,是叫什么来的,那相貌那是极美的!”
真闲满脸笑意,道:“名字嘛,我们确实是不记得了的,不过当天场中胜败扭转的太快,大多数人都看见过。当时老二对人家眉来眼去,那美人脸上发怒的神情样子,我们都还是记得的。”
“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司沁诗虽是有偶尔听过,但也没这么详尽,她八卦般的拷问道:“二师兄,快说快说,那人是谁。那时我还太小,还听闻你曾给我父罚着闭关二年之久?”
真炽满脸尴尬,狠狠盯了真断一眼,干笑道:“没、没有这回事,你别听三师弟乱说,只是当时主观凌烟大殿积水太多,不小心踩到石子,这才滑到,输了比赛。”
“咦?”真断立刻道:“二师兄,这就怪了,我们可在比武结束后,就有发现你跟着人家一段时间,送花送草,还给人家大骂流氓,被其跟班梅剑和骂斥,要不是二师兄实际武功位列我道脉真字辈前十以上,还真是不得了啦!命都会没掉!”
众人哄堂大笑,真炽自知论语锋远不如真断这个大岩山中精明油滑之人,再加上这个又是事实,当下哼了一声,仗着脸皮颇厚,干笑道:“无聊之人谈无聊之事,嘿嘿!我去让老黄多准备些干粮,不然到得主观,这么多人,那大厨的可应付不过来?”
司沁诗还待追问戏于,却见真炽溜的比风还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只得一把抓住真闲,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喝望之色,道:“大师兄,你快说说,那个孙仲君到底长得如何?她又为什么给称为辣手美人,难道是她经常拿辣椒作武器,真那么辣眼睛吗?”
真断笑道:“小师妹,不单是二师兄有情史,大师兄也有呢!你不是常与师娘回别传寺吗,看望铺茹掌教与老怪大师,在那庵脉也有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也是生得美及,那可是大师兄的……。”他话还没说完,就吃了真闲一顿老拳,想是这真闲没有真炽好惹。
司沁诗摇头看着给真闲追击,无力说话的真断道:“我与娘去别传寺时都是直接去见铺茹师伯,难得认识几个庵脉同门,你倒是把话说完嘛!”
真断边跑边笑道:“别—急,今-日-你-多半便-能见到,哎哟!先-跑路-先!”……
司沁诗眼珠一转,已经明了,道:“难怪我每逢见大师兄总去别传寺,回来后整个人神采奕奕,原来是和二师兄一样,心怀鬼胎呢!”
观看众人一呆,放声大笑,原本对三支聚脉会武有的一点点紧张也化作了无形。朱慈燝眼光移动,只见众人都是笑容满面,心情颇好。
各人展颜欢笑声中,忽听身后真礼道:“师尊们来了,收声!”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从住所院中,司铺镶和钟苡揭手走了出来,见了众门人的眼光,又是双手不舍分开。司铺镶一身黄白道袍,乃大岩山山势代表色。他气度颇是庄严,若不是那身子圆如球,倒真是让人肃然起敬的大宗师。
而钟苡,虽是年近半甲,其美却让人明亮清新,想她本来就姿色及美,今天一袭淡红衣裙,发夹金簪,盘于麓黛少妇美发,且肤白如脂玉,因内功深着,目光黑中带有蓝意,红唇颜笑,当真是十足温柔细致的人儿。
众弟子跟在他夫妇二人身后下山,面色都是正经不已。只有司沁诗还不大正经的开着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人情史的玩笑。
朱慈燝放眼远眺,那无垠的蓝天白云之下,雄伟的红岩山峰,笼纱云雾萦绕山谷,当是世间美景无出其奇,云海景象蔚为壮观。他无意中往众同门腰间和背上一望,却是名剑利器相随,只有自己身无旁物。
朱慈燝知道那些都是他们师父给他们准备的兵器,自己没和他们练过武,当是不知道他们的兵器名甚。
司铺镶带着众同门上得仙居岩主观,交待得几句,便自和妻子去了一片主室,众人到得主观,都是兴奋不已,放眼看去,只见这里以然是仙气阵阵,主观云气蒸腾,众人行走时如在云中,使人有成仙神圣古感,这里一如即往,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美丽飘渺,只是今日却比上次来时热闹了许多。
朱慈燝看在眼里,倍觉眼熟,想起在这里初逢好兄弟宋少杰,这次三支聚脉,也不知道这美貌兄弟来是不来!
只是此时在以往安静的主观上,此刻已是热闹非凡,道脉三支山前来参加三支聚脉会武的弟子们估计都暂时停在这里,远远看去,人头耸动,怕没有数百人众。站在这道观仙境的人物,多数身着道家服饰,但也夹有俗家弟子,各均有男女。其中年轻一辈弟子甚多,英气勃勃之人在所多有,可见这些年来丹霞道脉励精图治,大力栽培年轻弟子,似在准备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