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茴衣在院子里四处搜寻着,终于在一间阴暗破落的屋子的小角落里找到了被绑着手脚,塞着嘴巴的一道瘦弱的身影。
阮茴衣飞快走到他的身旁,赶紧扯掉了他口中的麻布,又为他松了绑:“小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事阿?”
见对方不说话,阮茴衣愣了愣,她一把将那人抱在怀里,歉疚道:“小荷,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还在怪姐姐?”
那人愣了愣,然后又哭了起来,窝在阮茴衣的怀里,糯糯地唤了一声:“姐姐…。”
:“恩?小荷你的声音怎么变了,是不是他们虐待你了?”感觉到声音好像不太对,阮茴衣松开那人,借着暗淡的月光才发现怀中之人竟然是一个头戴玉冠的清秀少年。
阮茴衣惊慌得一把推开他:“你是谁?小荷呢?”
少年纯净如一滩流经山野溪水的眸子里开始涌现出泪水,一滴泪从他的眼眸滴到阮茴衣的手心。
他哽咽着,声音委屈十分:“画颦姐姐。你不是说好要陪宜淸睡觉的吗?怎么又把宜淸一个人丢在小黑屋里?画颦姐姐你是又要丢掉宜淸吗?”
:“什么画颦?什么陪你睡觉?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不认识你呢,我还要去找小荷,你自己在这儿慢慢玩吧,再见。”阮茴衣站起身来要走,谁知趴在地上的少年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裤脚,拖着她不肯他走。
:“画颦姐姐,不要丢掉我好不好,我怕黑。”
:“什么画颦,我才不是画颦呢。松手,别让我踢你。”阮茴衣低头望了他一眼,皱皱眉。
那少年仔细的望了她一眼,似是想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又换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怕黑。”
:“什么?”阮茴衣蹲下身来,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地笑了。
:“姐姐。”少年扯着他的袖子,撒着娇。
:“停。别叫我姐姐,你说你多大?”阮茴衣挑眉。
:“姐姐,宜淸今年七岁呀,你又不记得了吗?”
七岁?开什么玩笑,有七岁的少年长这么大个的吗?这少年少说也有十六七岁吧,而她不过十四岁,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弟弟。
:“什么宜淸宜水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别玩了阿,你快点回去,我要走了!”阮茴衣不耐烦的扯开少年的手,向前走去。她还要去找小荷呢,可没那么多时间听这少年编故事。
少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擦着眼泪,哽咽着:“宜淸不知道回家的路,姐姐不要丢下宜淸。”
阮茴衣回头十分狐疑的望了少年一眼。
若是这少年是装的,何必要装的这么辛苦?可是若不是装的,那这少年…。。莫非是傻子?
思考一番,终究是不忍心,阮茴衣走回他的身边,伸出手。
少年望着她递过来的手,破涕为笑,赶紧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反悔。
阮茴衣像拉小狗一般牵着少年的手,在街上到处蹿达着,就是不见小荷的身影。
倒是这少年一直在她的耳边聒噪着,没完没了的,从对他很好的画颦姐姐,到他养的雪狐小白,再到他讨厌的木头脸阿木,他几乎将他的琐碎的事都讲了一遍,除了他的身份。
她问他:“你家住哪里?”
他傻呆呆的笑:“我家住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很多人。”
除了能得出他家很有钱,其余的她还真想不出。
:“你究竟几岁?”
:“七岁。”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宜淸。”
:“没有姓吗?”
:“就是宜淸。”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让她无语的人,简直是一问三不知,问出的答案每个都可以让她吐血。
:“姐姐,你看,那边有个哥哥在那里吹风呢。”宜淸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叫了起来。
她往桥头看去,看到小荷正双手抱着胸孤零零地站在桥头张望着。
:“小荷,小荷,我在这里!”阮茴衣拉着宜淸的手欢快地跑过桥去。
小荷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哽咽着扑进了阮茴衣的怀里:“小姐,你去哪儿了,害得小荷担心死了。”
她又将阮茴衣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方才道:“还好你没事。”
阮茴衣噘着嘴,捏了捏小荷的脸:“恩…都是我不好,害小荷担心了。”
:“小姐!你身后的公子是谁?”
阮茴衣嘻嘻一笑:“我在路上捡的。”
小荷睁大双眼:“在路上捡的?小姐你怎么能随便拐带人家少年?”
阮茴衣差点被口水呛到,她报复性的掐了掐小荷的鼻子:“想什么呢!!本小姐是这种人吗!他是我追小偷顺便救的。现在他不知道回家的路,我打算好心收留他几天。”
:“姐姐…”宜淸拉着她的手臂撒着娇,漂亮的脸蛋满是讨好的笑容。
那笑容纯净无暇,即便是男子,也可一笑倾城。
“姐姐我累了。”少年扁着小嘴,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小姐,他,他,他怎么可以叫你姐姐?”
阮茴衣呵呵一笑:“小荷,宜淸累了,我们先带他回去休息,其它的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