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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狮子山头

由延安君王赵煦和贾迪创办,由宋神宗赵琐亲自命名且题匾的“觉民义学院”,选址于汴京东侧郊外大约二十里左右的狮子山。

赵煦原本是要将地址选在汴京城内,但经过贾迪的婉言劝谏,才决定选在在郊外。一番查看和问讯,最后还是濮阳郡王府上的管家何方,在这汴京界面很熟,想到了这儿有个已贬京官的别院。贾迪和赵煦等人当日便骑着马,几乎绕着狮子山跑了一圈,又上山仔细的将这个别院前前后后查看了一遍,对这儿的地理位置和环境都觉得很满意。

这座狮子山,山形似一头卧地的雄狮,狮子头向西,几乎是正对着汴京,二三百米高,狮身向东绵延十几里。山上树木繁多,杂花丛生。更妙的是,整个山势在中间略微向南弯曲,其弯曲处,有一水潭,乃是山涧之水汇聚至此而形成,因为潭边有花农借此地形培育花草,又间或有山上野花,或随风或随水至潭内浮于水面,是以被取名为百花潭。那处别院,就座落于这个“狮子头”的鼻梁处。

至于这座别院,依山势而建,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颇有层次感。赵煦和贾迪,还有何方等人进了别院之后,来到别院最高处的阁楼上,如果不是树木的遮掩,几乎可以俯览到整个别院:进门口是一个小园子,一条两米左右宽的过道将其从中分开,两边都种植了五颗挺拔的青松,每一棵都有碗口粗细,虬枝赛铁,针叶叠云。过道穿过小园子,便进入客厅,客厅两侧各有一偏房。客厅之后,是隔着弄堂分列于两侧、互相正对着的四间正房,乃是主人寝息之所。客厅与这正房之间,隔着一块空地,有花圃两块。再往后,穿过一片梅林,便是三人此刻所驻足的阁楼。别院的内墙角侧皆有长廊,长廊靠着院内的一边,每隔几步便有一棵绿竹。而梅林的左右两边各开了一个小门,一个通向柴房什么的,一个则通向仆人的住处。

赵煦靠着栏杆看了一会,高兴的对贾迪说“这儿不错,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像个读书的地方。子虚,你以为如何?”贾迪俯览了整个别院之后,又看了看所处阁楼的布置,不禁说道,“呵呵,不错,确实是一个修身养性、求学论道的地方。这座狮子山不高不陡,在离此五里之处还有百花潭。嗯,这别院的主人看来也颇有情趣,院内松、竹、梅,岁寒三友都有了。这个阁楼,看情形,似乎是主人专门用来读书的地方。面积不大,也不要紧,以后可以在两边扩建。”

选定此处之后,贾迪就和赵煦商量着,开始重新规划了。由于别院面积不大,两人就决定此别院作为教授白话的地方,那什么“商学堂”、“工学堂”因为需要招募教员、编写教材还需要一段时间,可以先缓缓,等在别院两侧的附近觅合适地形建造起学堂之后再说不迟。

贾迪考虑到要有学院以后体育方面的内容,便提议命人在别院门口,砍掉一些树木,夯平地面,充作训练场。其次,在进门的小园子里,添置一些长条石凳,以备平时学员课间休息之用。再有就是,将客厅和两侧的偏房用作课堂;将其后的四间正房一半用作处理院务之地,一半用作“会议室”。最高的阁楼,因为地势较高,有利于藏书,且视野开阔,空气清醒,则用作类似于后世“图书室”的场所。原来的下人住处,改为教员和学员的“集体宿舍”,至于那些柴房什么的不变。

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别院的改造方才完成。贾迪在这个时间段忙得是不可开交,可没有当初在黄州办学堂那么轻松。招生启事什么的自不必说,单是每个学员所需要的东西,都需要一一过问,什么文房四宝,什么教材的修订誊写,什么住宿的一干物事,学堂办公用具的添置,还要不时的去指导、监督一下改造工程的进度,如此等等,要不是小赵煦这个名誉院长从王府上给他派了几个勤快机敏的人,估计贾迪变成千手观音也忙不过来。事情多还不说,贾迪还碰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找教员。好的嘛,没有人愿意来;差的嘛,贾迪又看不上。最后还是找到赵煦,要赵煦凭其郡王的身份“抓几个壮丁”。谁知道赵煦不愿干这种“欺负”读书人的事,搞得贾迪是夙夜忧叹,肝肠寸断。

最后贾迪又厚着脸皮去求濮阳郡王。濮阳郡王不愧是人精,微微一沉吟,便笑道,“本王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暂时救救急,就怕子虚嫌弃。”贾迪真是无话可说,“五体投地”,老人家,开涮也不是这样的!“在下岂敢,王爷见多识广,识人无数,想出的法子无不高明,找来的教员也定是贤达之士。”待贾迪这番“请降”之后。濮阳郡王呵呵笑了一下,又说道,“本王在江南认识一位无证大师,乃得道高僧,悲天悯人,乐善好施,又学识过人,能诗善画,前几日,无证大师云游至京,恰好来拜访本王,现今正住在府里。子虚若是能向其说明缘由,请其至狮子山做客,无证大师必定前往,修行之余,教授些许孩童白话文自是不在话下。”

无证大师?得道高僧?。。。。。贾迪被濮阳郡王说得是晕晕乎乎。请个和尚去当教员。嗯,这古代的和尚,确实很多都是饱学之士,有很多在史书上都有记载,比如说唐朝的皎然,宋朝的佛印,特别是这个佛印,因为被《读者》杂志什么的登了其与苏东坡斗嘴的故事,在后世的知名度还“比较大”。不过,这和尚当教员,要是他在学堂“传教”怎么办?虽然对佛教的有些东东颇有好感,但毕竟是办普通意义上的学堂,而不是办佛学院。。。。。。贾迪颇为踌躇,委婉问道,“敢问王爷,这圣上要在下筹办义学,讲授白话,无证大师会不会嫌弃?”

濮阳郡王知道贾迪的顾虑,“无证大师乃得道高僧,岂会因此而嫌弃?子虚也不用担心别的,无证大师只度有缘人,并不是那种张口闭口‘阿弥陀佛’的人。如果子虚不嫌弃,本王这就命人请他来此与子虚见上一见。”既然找不到人手,如今求到这里,人家又推荐了,不见一见,有点说不过去,贾迪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待到无证大师请来,贾迪一看却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和尚。得道不得道,高僧不高僧,贾迪不管,毕竟濮阳郡王推荐的和尚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贾迪只是简单的将事情介绍了一下,然后“恳请”其光临狮子山修行,“随便”当一下教员。那无证大师,略作考虑,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此,狮子山上的觉民义学堂的第一名教员产生了,他就是北宋年间江南一带的得道高僧,无证大师!贾迪心里是又好笑又高兴。一番接触,这无证大师,不说是得道高僧,至少也是佛门中的“有为青年”,套用后世的话来说,是德才兼备、富有爱心,抛开其出家人的身份,应该来说是一位难得的好教员。恩,而且是那种只用管饭、不发薪水的好教员。

既然和尚有了,那是不是再去请位“无量天尊”?贾迪在回淡月轩的路上,不时闪现出这个“恶毒”的念头。不过话又说回来,现今学院刚刚创建,“商学堂”和“工学堂”的成立还有一段时间,杂七杂八的事情还不多,自己这个副院长还可以充作一名全职教员,加上无证大师,估计暂时也够了。到时候人多了,或者无证大师要走了,说不定自会有人来拜山?

想到有人来拜山,贾迪不由又想起黄州白话堂的那三位兄弟,蔡卓文、陆雍、孙维古,进而又想到上次觐见,宋神宗对白话堂的褒奖,心中又是一阵盘算。不知道自己的信函和银两,他们收到没有?是不是再去一封信函,叫他们和自己遥相呼应一下,在黄州“作秀”一把?

胡思乱想的贾迪,在长廊里像个梦游患者一样,双目呆视,两腿机械的迈动着。惹得王府那些来来往往的下人们,个个神情怪异,经过贾迪身边时都是敬而远之。

贾迪这边忙得晕头转向,延安郡王赵煦那边却也没闲着。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有些事情,你说他不懂,他又知道,你说懂,他又仅仅是知道而已。按照分工,赵煦只是挂个正院长的名,本来派几个人给贾迪就可以了。但赵煦自己却是很看重这个名头,自己“提议”办义学,并任院长,怎么说也是很得意的事情。所以,赵煦命人去请京都知名的书画家,写诗作画,庆贺学院成立,准备将来挂在学堂里,好装饰门面;又听到杨晔提起,贾迪在白话堂扩建时搞了个别具一格的仪式,就找了几个翰林院的要整出一篇像样的“院长致词”,又去太学院软磨硬泡邀请了几位“老教授”届时出席一下。如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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