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
今天就“文学与人学”问题,谈谈自己的一些学习体会,仅供参考。
关于美学研究要注意对人学的研究,讨论人的问题、人性问题、人性的异化问题,以及人道主义问题等,对我们搞创作的同志来说,关系是很密切的。这个问题,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创作中提出来的现实问题。大家在一起讨论讨论这个问题,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从理论上作正确的说明,对搞创作的同志是会有帮助的。在这方面,美学理论研究要结合实际,结合社会现实问题,要注意研究人。
搞创作就是观察人,研究人,熟悉人,写人。我们经常爱说:“文学是人学。”这话说了多少年了,现在还要这样说。但是,现在在文学界里,也有人提出另外一种看法,认为创作,甚至是小说创作也可以不写人。不要人物,不要情节,什么都不要。这种看法,大多数作家是不同意的。不写人,写什么呢?生活是人的生活,生活的主体是人。作家搞创作,要深入生活,就是要关心人的问题,观察人,熟悉人,研究人。搞创作,人,是离不开的,最终,总是要写人的。人的问题是创作,特别是小说创作中的最基本的问题,最中心的问题。
作家对人的态度问题,即使大多数人赞同“文学是人学”,还有一个如何对待人的问题。作家总是要写各种各样的人的,总是要表明对各种各样的人的态度的。对敌人怎么看?对朋友怎么看?对自己的人怎么看?对自己的人中的各种各样的人又应该怎么看?作者总是有态度的,没有态度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写作品对人可以没有态度,所谓纯客观地去写,这是谁也办不到的。作家写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态度。在创作中,作家对人的态度问题,过去,我们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在过去的创作中,有的作家对社会的人、现实的人,有简单化、公式化的教训,结果使作品中的人物类型化、脸谱化。比如有些作品,把敌人一律写成了魔鬼;写共产党人,头上都有灵光。这不是从现实出发、从生活出发,而是从书本出发、从宣传出发造成的。现在怎么办呢?是不是要简简单单地反过来呀?比如写敌人,写地主、军阀、国民党军官(高级将领、高级特务,或是下级军官,连、排长之类),抛开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撇开对人的思想行为、功过是非作历史的、社会的评判,而仅只从抽象的“人”出发,从“人性”出发,把他们一律写成观音啊?或者把他们的家属写成观音啊?现在写共产党员,特别是写党的领导干部、书记之类,是不是一写就是有问题的?就只能是当代英雄人物的反衬?是不是只能这样写作品才真实?才最有价值?才会不朽?我认为,这种简单“反过来”的做法并不是很可取的!还有对战争、对革命、对革命暴力的看法问题,都涉及到对人的基本态度问题。我们一方面要打破过去的教条主义的束缚,另一方面还要从实际生活出发,对各种各样的人要有一个基本分析、基本观察和研究,确立一个基本正确的态度。归根到底,是怎样认识人,怎样写人。结合实际,讨论和研究一下这些问题是有益处的。
我还是热切希望表现我们生活中的当代英雄。因为我国的社会主义进程,已经跨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表现我们的当代英雄,是现实给创作提出的迫切要求,要不要表现,怎样表现,也是关系到对人的态度问题。像雷锋、张海迪这样的人,像罗健夫、蒋筑英、朱伯儒这样的人,各条战线上新时期的创业者,就是我们人民的代表,是时代的典型,是很高的典型,是当代英雄。当代英雄出现在我们面前,就给我们创作提出了要求,要表现他们!我们正处在“振兴中华”的历史时代,我们这个时代是需要英雄的时代。无论是在社会领域还是在文艺领域里,嘲弄英雄的人终归是要遭到人们嘲弄的。就人物的艺术塑造来说,写英雄人物是最难的,是需要掌握最高超的艺术的,尤其需要作者自己具有很高的思想境界。因而,时代赋予我们的创作的任务是艰巨的和光荣的。
希望理论界的同志们对人的问题的研究取得丰硕成果,以促进创作的繁荣。为此,向理论界的同志表示敬意。
(该文是1983年5月20日在全国民族院校文艺理论研究会第四次学术年会上的发言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