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蔡,蔡州有计可破了!”
“啊!!!当真!”
“公子,今早你进城不久就有一队伪齐军约有五千人奔颖州而来,离我军二十里地驻扎,被我军探子发现,当时公子与李将军都不在,诚便与王将军商议,由王将军领六千士卒急行突袭了那队伪齐军,结果伪齐兵士不堪一战,王将军大获全胜,还活捉了敌将,公子猜是何人?”
“快说,快说!不要绕弯子了!”
“嘿嘿,乃是蔡州城守童骞的儿子童阪!”
“哎?铜钱?铜板?还有叫这名字的?”
明白我是理解错了,翟诚哑然失笑,好一会才道:“公子,不是铜钱的铜,是童子的童!”
“呵呵,管他什么童呢,义长,你快说说,怎么个破蔡州法?莫非用那城守儿子去要挟他?”
“这倒不是,据说这童氏父子素来不合,用童阪去要挟童骞的话怕是没用!”
“那该如何?”
“公子,诚以为……”
“禀参军,庆功宴已经摆放妥当,乡民代表请大人赴宴!”翟诚刚要说出他的打算,却是一名亲卫门外高声禀告将他给打断了。
“嘿嘿,公子快去赴宴吧,莫冷了众乡亲一番心意!”看翟诚的意思是暂时不打算告诉我了。
无奈的笑了笑,我侃道:“义长是想让我吃不好这顿饭了!”
翟诚也捻须笑了:“公子还怕翟诚跑了不成,计策已有,早知、晚知于公子都一样,公子快赴宴吧!”
摇了摇头,我也只得与翟诚两人随着亲兵往宴席去了。
到了宴席上自然是和那些个百姓代表客套一番,这次宴席放在颖州府衙前空场地上举行的,我所在的这桌在府衙院内,而普通士兵和百姓的在外面。宴席还没有开,我到后发现我并不是最后到的,还有人比我迟,这回立下大功劳的何全何老汉还没来。
在我的示意下众人坐下闲聊等起何全来,可是左等右等何全还是迟迟未到。我正欲派亲卫去寻,便见何全行色匆匆的赶来了,我只觉得他神色似乎不对,便问道:“何老伯,是否有何难事?”
那何全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大人操心了!”说着入座开席了,可我分明见他说这话时,脸上凄苦之色更重了些。
见何全不愿意讲,我打算宴席散后单独再问他,于是招呼众人入席,我端起面前的一杯酒,站起道:“栻平素一向不沾酒水,今日便破例一次,贺我淮西将士拿下颖州,庆颖州百姓平安,大家满饮此杯!”说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还别说,这古代的酒还真的不怎么辣,还有点酒酿的味道,我却不知这是翟诚知我不擅饮酒,满桌上只有我的酒是米酒。
众人兴致很高,乡民代表都来给我敬酒,待到喝到兴起,便听院外士卒与百姓桌那边传来了行酒令的声音,更有军中士卒与这乡民青年斗起酒,掰起腕子来,一旁多人围观喝彩。这时,一个小姑娘在一名守卫士卒带领下来找何全,对何全说他的儿子何安,因为未过门的媳妇凤儿被人抢了犯病了,让何全快些回家。何全让那小姑娘先回去,他一会就回。他这里说着,已经有亲卫听见来禀告我了。
那小姑娘正要回去,一眼看见坐在对面的郦琼,忽然睁大眼睛说:“抢走凤儿姑姑的就是他!”
“闭嘴!”何全急忙制止那小姑娘,“不许胡说!”
小姑娘不服气,气呼呼的说:“就是他,是我亲眼看到的,没错!”
郦琼自打那小姑娘进来就有些不安,此刻见小姑娘认定他不放,不由跳起来道:“小丫头,你再胡说,老子一刀砍了你!”
“放肆,郦琼,你要砍谁!”我见郦琼模样,估计十有九成是真的了,不由勃然大怒,我这一吼,整个宴席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我准备如何处理,便是外面靠的近些的士卒听到动静也有不少围到院门处向里张望。
“参军大人!”那郦琼见是我,不由气焰矮了半截。
“郦琼,我问你,真有此事?”
“回大人,都是这丫头胡说,大人万莫相信,郦琼身为副统制自然知道大人所立军纪,怎会知法犯法!”郦琼一口否认,一旁的小姑娘还欲争辩,被何全一把拉住。
“李将军!”我唤来一旁的李显忠,“你带郦将军内屋等候!”
“是,大人!”
郦琼走后,我便让人将郦琼的一名近侍亲兵带上来,问他实情,那亲兵连称不知道。
啪——!我一拍桌,那杯中酒水被震出大半,“你不说实情,以为本参军奈何不了你一小小士兵吗?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两名亲卫冲上来就将那郦琼亲兵往外拖去,那亲兵见真的要打了,吓得大呼:“我说!我说!”
这亲兵将郦琼如何看上凤儿,又如何趁凤儿给死难父母上坟时将她抢去说了一遍,我让张鑫带人去郦琼窝藏凤儿的地方将其接出送回何家,再叫人命郦琼出来回话。
郦琼出来见到自己的亲兵,不由一愣,知道事情败露,也不言语,就那么站着。
我见郦琼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怒斥道:“郦琼,有句话你说的好,你身为副统制自然知道军纪,若犯便是明知故犯,你可知劫掠妇女按军法当何罪!”
郦琼见我眼中杀意已现,不禁心中一寒,却是仗着副统制的身份,料想我也不能将他怎地,抵赖道:“末将不知!”
“哼哼,不知!”我一声冷笑让郦琼寒毛竖起,“王将军,你来说说看!”我向一旁王德问话,今日我便要借此机会将这军中少数尚不是很服气的家伙一并收拾了,以正威信,过去我太过好说话了。
“大人,我……这个……”那王德虽然与郦琼曾经多年不合,如今却也不知怎么说,忧郁好一会没说出。
“讲——!”我突然厉声大吼一句,把王德和周围众人吓了一跳,那王德抬头见我眼中寒光,不由一冷,知道若再不说,少不了要受牵连,心想这都是你郦琼自找,我何苦陪着受牵连,暗暗对郦琼道声得罪,王德开声道:“大人,按军纪当斩,不过……”
“行了!”我打断王德想为郦琼说情的话,“左右将郦琼给我绑了!”几名亲卫应声将郦琼绑了个结实,“拖出去,砍了!”
这话一出,郦琼急了,边挣扎边大呼道:“张栻,你凭什么杀我,我乃朝廷任命的副统制,没朝廷旨意你敢杀我?”他这一叫,按住他的亲卫也犹豫了,看向我。
这边,李显忠也走近我小声道:“四弟,郦琼所言不假,没有朝廷旨意擅自斩杀军中大将,其罪不小啊!四弟慎重!”一旁几位将领也上来让我慎重处理。
这时,何全也上来劝阻道:“大人,如今凤儿已经救回了,大人有这份心,百姓们都知足了,要是因为小老儿让大人得罪了朝廷,那就是小老儿的罪过了!”说着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老伯快请起!”我扶起何全,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郦琼,一时踌躇难断。
那郦琼见我忧郁,以为我是怕了,越发嚣张,冲着按住他的几名亲卫叫嚣道:“还不将我放了,不然让你们脑袋统统搬家!”
见郦琼竟然如此嚣张,我怒火中烧,这个时候翟诚走了过来悄悄道:“公子与郦琼已是撕破脸皮,其后必为祸患,留他不得!朝廷那里有太后给公子说项,料定无事!或者,公子假意放他,待今夜遣张鑫将他杀了!”我闻言看了翟诚一眼,想起历史上的郦琼领着几万士兵投降伪齐的事情,确实不能留他了,于是点了点头,低声回说:“我既要杀他,便当众杀了,也好就此立威,好叫日后无人敢犯军纪。”翟诚闻言,赞许的点点头。
心中有了计较,我面向着仍然一脸桀骜不逊的郦琼,大声宣布:“军令不严,何以令三军!今日,本官便要一正军纪!旁人勿再劝,本官心意已决!将郦琼推出去砍了,枭其首以示三军!”
“张栻,你不能杀我,你这是违逆朝廷,小心朝廷杀你全家……张栻,老子死都不放过你……”到后面声音已经是从院外传来,渐渐听不见了,这郦琼不愧是悍匪出身,至死都没求饶一句。
“传令下去,日后若再有士卒视军纪如无物,郦琼便是榜样!”丢下这句话,我已没心情在吃下去了,带着亲卫回府去了,王德、翟诚、李显忠、张鸿随后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