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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报纸上还详细描写了公安局破案的过程。警方在确定的的区域内调查出售特大号扳手的商店时,经过大量的走访,得到的消息令他们很振奋。在事发当天,以医院为中心的三公里半径区域内,出售该型号扳手的商店仅八家,其中卖给熟人,也就是买主是专业修理工的有三家。根据商店营业员的描述,公安局对其他五人进行了模拟画像,画像一完成,有一个侦察员马上就指着其中一个说:

“这个人我见过,好像是清流公司的副总经理,姓刘。”

警方恍然大悟,怎么没想到刘一德也有一定的作案动机。警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暗对刘一德进行调查,同时对其他四个人进行寻访。在调查中,刘一德作案的可能性逐渐增加。经过对刘一德邻居们的暗访,经过对医院当值护士的询问和辨认画像,警方将刘一德列为重点嫌疑对象。经过研究,警方果断采取措施,对刘一德进行传讯。

在讯问刘一德时,刘一德的第一句话就露了马脚。警察问:

“水清流被害的那天,也就是7月21日晚6点到7点,你在什么地方?”

刘一德回忆了一番说:“那天我在家画画。我有个习惯,下了班就画画,有时在郊外或公园,有时在家里。”

警察问:“有谁能证明你在家里吗?”

刘一德说:“这个不好证明,谁画画还请人观看?”

警察问:“你说你那天在家里画画,敢不敢确定?”

刘一德说:“敢,明明在家画画,还有什么敢不敢。”

警察说:“有一个小孩常常向你请教画画,是不是?”

刘一德说:“是,那是我的邻居。”

警察说:“对,她是你邻居家的小女孩。在7月21日的晚6点到8点之间,她家大人领着她找过你三回,想从你那借一点水彩,你都不在家。”

刘一德没吭声,头上开始冒汗。警察继续说:“据你对门的邻居反映,他看见你9点多才回到家,当时他正好要去火车站接一个朋友。你可能慌慌张张,没看见他,但他却看得你清清楚楚。他当时和你打招呼,但你没有听见,这又怎么解释?”

刘一德强作镇定,说:“我那天也可能去野外采风去了。”

警察问:“这是气象记录,难道你喜欢在天都快黑了的雨天采风吗?”

刘一德说:“也许,时间过去太长了,让我想一想……”

警察说:“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是不是去逛商店了?”

刘一德说:“有时候也……”

警察说:“你在‘利民’五金店买了一个特大号的活扳手。”

刘一德一听此言,脸色煞白,他负隅顽抗:“我买活扳手干什么,我是一个画画的,搞经济学研究的。”

警察说:“这个应该我来问你,你对经济学研究得真叫有水平,一下子就接管了清流公司那么大的摊子。”

刘一德说:“你们办案要有证据。”

警察说:“别演戏了,要证据,是吧。”

这时从门外走进两个女孩子,她们是利民五金商店的营业员。她们俩对警察说:“对,就是这个人,我们对他特别印象深。我们当时还说,这个人真帅,长得和艺术家似的,买这么大的扳手干什么。”

两女孩走后,警察说:“抗拒从严,你不承认没有任何意义。第一,你说不清案发时你到底在哪儿;第二,你在案发前买了一个活扳手,而水清流就是被活扳手重击后致死的;第三,水清流的死使你成为水家千万资产的继承人,你怎么解释这一切?”

刘一德不说话了。警察说:“有这一切已经足以为你定罪,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脱罪责,这是杀人案哪,刘一德。”

然后他们就僵着。僵了仅仅一个多小时,刘一德终于开始交待杀害水清流的全部过程。

我这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我简直就是一个帮凶。刘一德在知道水莲是水清流的独生女儿后,就开始筹划着如何将水家庞大的财产据为己有,以雪父辈之恨。刘一德对水清流的性格,尤其是对水莲的性格,早已非常了解。他找我聊天,又骗我初吻,都是冲着水莲去的。她知道水莲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于是想尽一切办法做那样的男人。再加上他长得还比较帅,水莲终于落进了他的情感圈套。

一切都在刘一德的掌握之中。他和水莲谈恋爱时,水清流的身体正在逐渐好转,他还控制着清流公司。让刘一德失望的是,水清流连见他一面、让他表现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坚决反对水莲和搞艺术的谈恋爱。

水清流要认水贤俊做继子,这对刘一德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虽然水清流要认水贤俊做继子可能会淡化对水莲婚姻的干涉,但刘一德害怕水贤俊在清流公司树立威信,自己到时候又斗不过水贤俊。

所以,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刘一德想出了两个主意:一个是故意在清流公司散布言语,想让水清流猜疑水贤俊,但没有达到目的。歪打正着的是,财务部经理张炯得知这一消息后,揭露了水贤俊在公司业务中做手脚。水清流为此病重住院,并打消了认水贤俊做干儿子的想法。

另外一个主意是,在水清流住院后,他渐渐有了杀死水清流的想法,想嫁祸于水贤俊。于是他故意和水莲提出分手,这样他就没有任何犯罪动机。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刘一德看来,除去了水清流,就可以为他和水莲的婚姻永远扫平了障碍。他了解水莲对他的感情,确信自己如果回头再找水莲的话,水莲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事实证明,水莲没有逃出刘一德的掌心。

刘一德说,如果自己的计划成功,其他人在清流公司的根基不稳,以自己的特殊身份,完全有可能占据主动,到时候,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水家的女婿,林娟一定会向着自己的。自己坐拥千万资产,上面还没有老爷子指手画脚,真是一举两得。

自以为天衣无缝后,他在一家五金店买了一个特大号的活扳手,很顺利地完成了杀人计划。

然后他假装很伤心地陪我和程皓一块到水莲家,取得了林娟的好感。他和水莲重归于好后,开始想着如何控制清流公司。但他害怕引起水家的怀疑,仍旧装着对经商不感兴趣,只是和水莲到处跑着采风、画画,直到林娟主动要求他参与清流公司的业务,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参与了公司的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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