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计议已定,第二天夜晚,罗敷和潘丫头收拾停当,早早的溜出了宫,怕深夜出去不方便。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又去吃了两小碗面,就在四爷府的外面一直等,等到午夜时分,听院内无一丝声音,两人便准备动手。他俩先来到西北拐角处,这里有一颗大树,正好翻墙进院,离藏经阁又近。两人运起轻功,轻轻巧巧的落在树梢,又屏声静气等了许久,看院内也没有什么动静,便要起身。潘美人却拉住罗敷不让她动。就在这时,从北墙外露出几颗脑袋来。
那几颗脑袋越伸越长,然后观察了一会,都轻轻一跃,跳进院内。罗敷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人,仔细分辨一下,好像有几人都是熟人。当中脑袋又细又长的那个就是司徒泰,还有两个自然是他的徒弟牛头马面。另有两人身材娇小,像是女人,两人打扮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易家双姝易诧紫、易嫣红。还有一个人身材瘦长,罗敷和他打过多次交道的岳成林。还有三人站在这六人后面,是武功较低的跟班之类。罗敷一想明白了,一定是自己的八哥听说四哥出门办差,也来凑个热闹,目标必然是四锦图无疑。不过,看来自己八哥的手下高手不多,看这几人的阵势怕难成功,四哥虽然带走了一批人,可留下的人也不会太弱。罗敷想,干脆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好从中渔利,大不了自己偷不到图,可以再想其它法子,反正图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无所谓。
那九个人溜着墙根听了一会,司徒泰一挥手,那八个人向院内走去,他留下来望风。八人走的方向方向正是藏经阁。他们好像走的很顺利,一路上一个巡逻的也没碰到。连罗敷都有些奇怪,他们九个人进来这么久,而四哥府上的人还没有发现,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这八个人到了藏经阁前,还没上楼,忽然一声锣响,有人大声喊:“有刺客。”一霎时,整个藏经阁灯火通明,许多人拿着灯笼火把把整个楼都照亮了,另有一些人拿着刀枪、弓箭,把这八个人层层围定,岳成林本能的说一声:“中计了,兄弟们快跑吧!”便想溜了。围着他们的人当中有一个说道:“你们大老远跑来,四爷还没好好款待你们呢!接着!”说完扔进圈中一个大圆球,岳成林识得厉害,说声不好,赶紧趴下,紧接着那圆球嘭的一声冒出一团烟雾,岳成林吸进了两口便人事不醒了。其他七人也纷纷倒下,扔东西的是杜猛,那圆球不是雷子,而是毒药弹,四爷府的人都事先吃了解药,所以没事。杜猛见八人都被毒倒,命人绑了,然后人群中闪开一条路,走来一个人,把这八人逐个端详一番,说道:“怎么司徒泰没来吗?快给我仔细搜一搜,别让那老狐狸跑了,我估计他肯定来了。”这人正是四王爷胤禛,也就是化名叫罗印那个人。所谓的他出门办差,只不过是他布下的陷阱。
罗敷和潘丫头对视了一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趁人不备两人赶紧跳出强外,在夜色中往回走,今晚算是白费功夫了。在身后,能感觉到四爷府内人头攒动。他们一定会把墙内墙外搜索个遍,只有改天再来寻找机会了。可是像四哥这样谨慎又聪明的人,要不了几天,四锦图的秘密就会被四哥参透。那时候自己把图偷出来有什么用。走了一小会,潘丫头停住了脚步趴在罗敷的耳朵上小声说:“姑娘,咱俩应该现在还四爷府去。”罗敷道:“回去干什么?今晚是没戏了。”潘丫头说:“姑娘,你想经过这拨人一折腾,四爷府的人警惕性必然会降低,岂不是我们得手的好时机吗?过了今晚怕是再也没机会了。”“对呀!”何不冒险一试,大不了被四哥抓了,抓了又如何,他肯定不敢声张,还得乖乖把自己放了。“走!”两人又走向四王府。
到了老地方,两人猫在黑影里。等了好久,看四王府渐渐静了下来。两人刚要动身,又听到四王府内,传出几声猫叫声,这猫叫好生奇怪,像是人声装出来的。两人正在疑惑,就看见从后墙处,真的又露出一个头来,慢慢的,那人整个身子上了墙头,看此人浑身黑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看身材瘦弱样当是女人。此人一登上墙头,墙内的猫叫声立即停了。罗敷用手捏捏潘丫头的手,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定是八爷的人杀了个回马枪,看来四哥要中招了,学猫叫之人一定是内奸,来的此人一定是个高手。墙头上的那人像猫一样轻轻跳进院内。
罗敷主仆互相望了一眼,那意思是现在怎么办。罗敷沉思了一会趴在潘丫头的耳朵上如此这般说了一会。潘丫头听了听小声说:“也只得如此,成不成就看天意了。”说完,把天罗地网拿在手里,仔细的伸展开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找了个适宜伏击的位置。认为还是在那人进院的墙头处最好,那人从此进,可能会从此出。另外不远处有一棵大树,大树投下的影子适合藏身。两人刚藏好,就听到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巧的样子,向两人藏身的地方走来。如果这两人是来盗图的人,难不成他们得手了,这也太容易了些。两人屏住气,连呼吸都快停了,反正也就刹那间的事,两人也不至于憋死。罗敷心内祷告,两人一定从此处过,要不然,自己可就没机会了。两个人连手都不敢搭在墙上,都抠在墙外的砖缝内。巧了巧了,那两人一跃上了墙头,等上了墙,这两人好像有点放松的感觉,其中一人拿起手中的东西向那个黑衣女人晃了晃,罗敷主仆借着月光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好几个小锦匣捆在一起。罗敷用脚一踢潘丫头,两人冲天而起,罗敷上去抓住那人手中的锦匣,趴那人手腕上就咬,那人刚要还招,不防头顶上一张网罩了下来,手腕又痛只得松开,旁边女的要过来帮忙,被罗敷一脚踢在胸口,罗敷自己坠落在墙外。被踢的那人吐了一口鲜血,小声说了句“是你!”就也被大网罩了个结结实实。潘美人拉着网口一收,两人可被甩在院内,潘美人怕他们再乱然嚷嚷,随手点了他们几处穴道。潘姑娘大喊一声:“有贼呀!快来捉贼!”又随便把网口的绳子往一处木桩上一缠,便跳出墙外,和罗敷一块跑了。与此同时,听见四爷府内好多人向刚才他们站的地方跑来,被困在网内的人是逃不脱了。两人也没敢回宫,在外面的旅馆内呆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偷偷回了宫,又好好睡了一觉。到了下午才醒来。罗敷醒来喊潘姑娘起床,两人聊了一会罗敷问道:“我怎么心神不宁的,昨晚那个黑衣女人被我一脚踢下去,她说了什么?”潘丫头说:“她好像说了句‘是你!’”罗敷道:“这样说来,她应该是认识我了。”潘丫头说道:“是有些奇怪。”罗敷道:“你看那人会是谁?”潘丫头摇了摇头。罗敷道:“现在想来,是不是像我师傅了尘师太呢?”潘丫头说:“经你一提醒,看身材高低胖瘦好像是。”罗敷道:“这样吧!你去静慈庵跑一趟,看看我师傅还在庵内不在?”潘丫头奉命去了,天快黑的时候回来了,说道:“奇怪了,蓝月说了尘师太昨晚半夜出去了,至今未归,早几天有一个黑瘦老头来找过她,蓝月姑娘也着急,不知道往哪里找她。”罗敷道:“事情怎么会那么巧呢?难不成真是我师傅,这如何给宋大哥交待呢?得想个法子呀!”她本想先把图偷出,然后再让宋云天母子相见,可阴差阳错,自己竟把了尘师太送进了牢笼。
罗敷想了一会吩咐潘丫头,找两个针线活好的丫头进来,把这四幅图照原样都绣出来,自己再拿原图去换了尘师太。安排完毕,罗敷在自己的闺房内吧原图看了两天两夜。第三天,一大早,她只身一人来到四王府,看门的通报完毕。领罗敷去见她四哥,罗敷进了正屋,见四哥在大厅中间坐着,也没站起,脸上阴晴不定。罗敷笑盈盈的道了个万福说道:“四哥,小妹这厢有礼了。”四王爷拿起茶碗吹了吹,又轻啜了一口茶,才说道:“妹妹别来无恙呀!”罗敷道:“哥哥,我看你没一点好声气,难道是你府内丢了什么东西。”罗印心想,你的天罗地网都落我院内了,还在装什么装,难道我猜不出是你吗?罗印说道:“妹妹有什么条件,请说吧!”罗敷说道:“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我不懂。”四王爷道:“既如此,了尘师太的头可就保不住了。”罗敷道:“了尘师太的头和我无关,我把那几张图交给了父皇。”四爷道:“送客。”罗敷道:“别!别!我来和四哥好好谈谈!”四爷道:“说吧!”罗敷道:“图我还给你,你需要把了尘师太以及和她同行的那个人都要放出来。”罗印装作沉思了一会说道:“成交,三日后,就在静慈庵。”罗敷又道了个万福,离开了四王府。
等罗敷离开之后,罗印紧张的反复擦额头的汗,心说:好险,她果然没把图交给父皇,不然自己的性命不保。正想着呢,杜猛进来了,杜猛一鞠躬说道:“四爷,内奸查出来了,是您的贴身侍卫巴图,前几日他频繁外出,小的跟踪了两回,他都是和八爷的人碰头。”胤禛脸铁青道:“想办法,做了他吧!”杜猛又问:“那一晚抓住的几个人怎么办?”胤禛道:“除了岳成林外,其他人一律秘密处理。”杜猛道:“留了这小子一命,怕他出去乱说。”胤禛道:“关久一些也就是了,我不想把事情做绝,总得给岳镇山留些骨血。”杜猛很不懂的样子。胤禛说道:“是收网的时候了。这几幅图可是要人命的刀子,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杜猛你说,什么样的人不会把秘密说出去?”杜猛道:“对四爷忠心耿耿的人。”胤禛说:“错!死人!今晚我要请岳镇山来喝酒,需要借你的一样东西,你晚些时候再过来。”杜猛退出去了,只觉得自己的脖颈处凉凉的,好像架着一把刀。
到了晚上,岳镇山按时来赴约,到了四王府,岳镇山有些奇怪,今晚赴宴的就他一个人。菜品很多,可岳镇山有点吃不下的感觉。胤禛问道:“你的儿子可有什么消息?”岳镇山说:“没有任何消息,也许没到北京城吧!”胤禛道:“我会派人继续寻找,一有消息就通知你。来我敬你三杯!”岳镇山很高兴的喝了。胤禛接着说道:“最近形势对我们很不利,你行动要小心些。”岳镇山道:“我是不会泄露四爷任何消息的。”胤禛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你的儿女的!”岳镇山听这句话好突兀,便站了起来。胤禛道:“让杜猛再敬你一杯吧!”岳镇山脸都变了颜色,杜猛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盘子上放着一小杯酒。岳镇山都明白了,这是要命的毒酒,这也许是自己最好的结局吧!他竟然没有一丝想逃的冲动。岳镇山小心的端起酒杯欲言又止。罗印道:你安心的去吧!如果我登基,会封你的儿子为襄阳王。“襄阳王?”岳镇山哈哈大笑道:“襄阳王!我只求王爷能放过我小林儿一马,我就死也瞑目了。”说完一饮而尽。酒刚落肚,人就摔倒在地。罗印一摆手,门外进来两人把岳镇山拖了出去。
过了两天,第三天就是和罗敷交易的日子。这天晚上,已经吃过晚饭了。胤禛急急忙忙进宫求见康熙,胤禛叩头后说道:“儿臣得到可靠消息,京城静慈庵的了尘师太,竟是震南镖局的漏网之鱼,赵飞鹰的夫人,前明余孽竟然混迹在京城而没被发觉,全怪孩儿我访查不周。”康熙惊道:“那了尘不是你妹妹的师傅吗?她不是还进宫了几次。”胤禛道:“正是此人。”康熙道:“都是你妹妹招惹的她?好险呀!也不不知她有什么企图,命你明日一早捉拿她归案,需要的话可以调动京城的部队。”胤禛道:“了尘与我妹妹感情深厚,倘若走漏风声,她会不会……”康熙道:“她怎会替她求情?”胤禛道:“八弟当日在碧柳山庄捉拿无忧师太时,听李将军说,妹妹刚好当日也在,就从碧柳山庄带走一个人,此事有李将军为证。”康熙道:“太顽劣成性了,明日不准她出宫,万一她真的去阻拦,由你全权处理就是了。”胤禛响亮的回了个“喳”!自己的计谋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