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地来到许州城门口取了我们的马车,苍夷和祁尔己坐在马车的架上赶马,我们将马车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番,总算腾了些空间出来能让三个人坐下。
马儿一直朝着北方奔驰着,由于体力消耗,越跑越慢,苍夷从外面掀开帘子探了个头进来看了看只骨,问道:“主……主子,要不要停下来去重新找两匹马来?这只马好像承受不起五个人的重量了,越来越慢了,如果不去买马的话,这匹马会跑死的。”
“啊?真的啊?只骨,那我们还是去买马吧!”我听说这马可怜的未来,很是同情,毕竟它陪伴我们这么些时日。
苍夷依然耐心地看着只骨,等待他的吩咐,“那找一个就近的城镇,你和祁尔己去买两匹马来。”
“是!主子!”
马车走了一小段路以后突然停了下来,苍夷和祁尔己将我们迎下马车后便扬长而去城镇买马,我们便在此休息等待他们的归来。
穿过路边的一片杂草丛,有一条小河,河畔是一片平整的石滩,浅滩的水清澈见底,河底的鹅卵石各具形色,一些小草鱼游刃于石缝间。
“你们中原的马真是弱小无力,哪里比得上我们契丹的马!彪悍有力,驰骋千里!我们契丹人有今日的国域,有一半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那些马!”只骨背着双手站在石滩上说道。
“我……”淮川有些不服,准备走过去和他理论。
我一把拉住淮川,笑眯眯地对只骨说:“是啊是啊!你们契丹的马就算瘦死了也比我们的马大很多圈嘛!”
淮川指着我,咬牙切齿疑惑我为何在这种事上认输,我捏了捏他的手臂,小声说:“你要是到过辽国你便知道了!人家可没有一点夸张!别无知出糗啊!”我提醒他,他收敛起气盛,也一笑置之。
“对了,只骨,要从这里到契丹还要多久?”淮川问。
只骨俯下身捡起一块鹅卵石重重向河里扔去,远处溅起一些水花,只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要不了多久,过了河北的边界便到了,不过要上都城还需要几日,但是只要到了契丹我们便安全了。”
淮川放心地点点头,说:“只骨,是否介意问你一些问题啊?”
只骨漫不经心地摇摇头,“不介意,有什么问题便问吧。”
“怎么你们会在许州?最重要的是……你们怎么会被官差追捕呢?虽然你们是契丹人,但是契丹与大宋之间一向可以相互友好往来,没有理由因为你们是契丹人而追捕你们吧?”虽然这不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但对淮川的提问也十分好奇,我也凑上前去悉心听着。
只骨笑而不语,只是继续俯下身子一颗颗地捡起石子扔向河中央,那些间断的叮咚声似乎在告诉我们好奇心过度了,于是我和淮川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说话,石滩上一阵沉默。只剩下那些石子落下水声声作响。
突然,之前的路边传来一声呼唤,我们转身一看,苍夷和祁尔己一人牵着一匹马站在那里对我们招手,示意可以启程。
我们慢慢走回去,苍夷和祁尔己已经将马儿拴上了马车,与之前我们那匹棕色的骏马并驾齐驱。
三匹骏马一起拉着马车,飞快地奔跑在路上,马车过处扬起一片尘土。
帘子又被掀开,苍夷和祁尔己坐在马架上,苍夷看了看只骨,犹豫了一番,又说了几句我们听不懂的契丹话,我和淮川转头看着只骨。
这次只骨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发怒,反而用契丹话回了苍夷几句,苍夷连连点头,之后又将帘子放下。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淮川问道。
只骨面无表情,冷冷地坐在那里,摇头说:“没有什么事,二位大可放心!前面不远就是开封了,苍夷只是问我要不要进到开封去。”
“开封?”我和淮川相互对望了一番,我对只骨摆摆手,说:“开封我们不能去的!”
“我明白!我们也暂时不能去!非常时期……”只骨点点头,又继续低声嘀咕了一句:“想不到如此不顺,不知何时才能来!”
看着只骨重重叹息了一声,淮川思索了一番,抬头问道:“怎么只骨你很想去开封吗?”
“只是听说你们开封市井繁华,人民和善,好奇想要去看看罢了。”只骨笑了笑。
“原来如此,以后一定有机会的!等到形势没有那么紧张,我们再回来便是,我们大宋还有很多风景如画的地方,一定让你流连忘返!”淮川盛情邀请。
只骨的眼里放着万丈光芒,似乎无限憧憬,“将来我一定会亲自去到那些地方!”只骨捏紧了双拳,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马不停蹄地跑了几天几夜,中途也是在马车上啃了些干粮,苍夷和祁尔己一直赶马从未进食,也没有合过眼,虽然说是随从,但却始终是个人,又不是金刚之躯,我捧着两个馒头掀开帘子,苍夷看到我,招呼了一声“白姑娘”,祁尔己也附和了一声,笑了笑。
我将馒头递过去,“你们吃点东西吧,人是铁饭是钢啊!你们那么久都没吃过东西,赶马又这么累!”
他们没有伸手过来接馒头,只是笑着点点头,感激地说:“多谢,我们不饿!”然后继续看着前方赶马,我拿着馒头的手依然停在半空中,看着他们憨厚的模样,遗憾地摇摇头,“是你们主子吩咐你们吃的!”
他们俩的态度明显转变,猛地转头看着我,有些疑惑,我点点头,他们还是无动于衷,我将头伸回了马车内,“只骨,叫你的两个随从吃点东西吧,他们都很久没进食了。”
只骨咽下一口馒头,大声说:“苍夷,白姑娘给你们吃便接着吧。你们也该吃些东西了!”
“是!”苍夷一把将我手上的馒头抓了过去,分了一个给祁尔己,两人边赶马边啃着馒头,表情依然亘古不变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