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万万不可!”榭台拍案而起,激动地说。
淮川站起身来同他争辩,“有何不可?”
“此事万万不能让将军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榭台对淮川皱了皱眉。
淮川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榭台,“你们俩说的话怎么一模一样!”他有些抱怨和不理解,我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可是我却不能不考虑到一些他无法考虑的方面。
梦雨从榭台身后站起来,走近几步,说:“榭台和灵巧姐也只是为大局着想,若是爹知道了会谅解,那如你所愿,你们或许能在一起,但若是爹大怒,我恐怕不仅你们性命可能不保,榭台和我也会受到牵连,你也知道,爹对灵巧姐的爱,绝不在你之下,换成是你,你能这么放过么?别说爹不能接受,就是方才榭台告诉我,我也不可置信。”
淮川一脸愁容,似乎又陷入了另一个低谷,咬了咬牙邦,“那要怎么办才好!除了跟爹说清楚,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我和君蕊能不能在一起,也大大关系到你们之间啊!”淮川拿出榭台和梦雨的事,借此诱惑,希望榭台能配合他。
如我所想,榭台却摇摇头,“你无需扯出我们和梦雨的事,让我无缘无故成了你的帮凶和合谋,我担待不起!”榭台一眼就识穿了他的诡计。
他有些尴尬,付之一笑,“要是有你帮我们,就再好不过了。”
榭台毫不犹豫对他摆摆手,“你无需对我寄托希望,我不会帮你们。”
“淮川……我……”我含着泪看着他。
他心疼地将我揽过去,我轻轻推开他,走到榭台面前。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问。
他摇摇头,“你应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何以你会和……哎……”他叹息。
我知道,我跟淮川之间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可是总是有某种力量让我并不想去结束这个错误,或者说我情愿错下去,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在面对几条人命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不绝,毕竟别人没有这个义务为了我们之间自私的爱情而牺牲性命,这种代价似乎太大了,我有些恐惧,恐惧地想要避退。
“过了今晚,我们明早就能到临安了,不如回临安再从长计议吧,在这车上谈论这些,也甚是不便,再者仲孙秦梵还在后面那辆马车上。”榭台说。
我们都沉默赞成,一路上再也没有人说话,我闭着眼睛假装打盹,即使是没有真正睡着,却也可以眼不见为净,省了不少烦心的事。
我知道我身边的那个人,也一定心乱如麻,其实在这样的复杂关系里,我并不想要让他们父子两有反目成仇的可能,我也不想让任何人为我而感到难过,尤其是淮川。虽然他和梦雨有名无实,但他今后还可以再遇到一个心爱的女子,重新开始。而我的定位,永远束缚在将军夫人这个头衔里,困扰而讽刺。
我心里突然有另外一层的思考,或许之前只是被淮川的一个动作,一句言语而迷乱了心智,现在坐在马车上,颠簸得总算是有些清醒了。
我暗暗在心里痛下决心,一回到临安城,就跟淮川说清楚,跟大家说清楚,今后各归各位吧,谁也别再想谁,或许这样很残忍,但长远看来,这已经是上上策了。
熟悉的朱红色大门敞开着,榭台送我们到门口便向我们辞别回府,几个下人慌忙上前提行李,山来和另外一个看着面生的家丁将仲孙秦梵扶下马车,又搀扶着进去。
我们三人各自回房,临别时淮川拉住我凑在我耳边说:“收拾好了,我便过来找你,你等我啊。”
“不用了,你别来找我,奔波了这么久,你早些歇息吧,我也有些累,想休息会儿。”我挣脱他的手。
他对我的态度感到陌生和困惑,紧皱着眉头,“君蕊,那……你醒了让柳叶过来叫我一声,我再过来找你。”他以为这样的让步安排会很妥当。
我板着脸,“再说吧,我或许还有别的事情。”
说完,我便朝着房间走去,一路上低着头,没精打采的。走到房间,柳叶站在门口,焦急万分,不停踱着步。
我心生好奇,快步走上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果然柳叶一见我,飞奔过来,愁眉苦脸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小……小……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她轻声吞吐道,一只手指着房间的大门,似乎有什么隐情不便相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问她。
她将一只手做成半个喇叭状,贴在我耳边说:“小姐,不得了了。姑爷昨日回府,进去房间很久都没有出来,昨日一天没有用过膳,我们下人也不便闯进去,方才我为你提包袱准备进去,姑爷突然将门打开,将包袱拿了过去,又把门关上了。”他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有这种事?我进去看看便是,也许姑爷是从战地赶回来劳苦奔波太累,一直睡到现在,也不想人打扰吧。你去忙吧,柳叶,有什么我再叫你,我也累了。”我安慰她说。
她想了想,说:“恩,也许姑爷真是,是柳叶想得多了。小姐你回房歇息吧,稍后柳叶把膳食给小姐您端到房间,小姐醒了再吃。”
“嗯,好。”我微笑回应。乖乖,多么贴心的丫鬟。
我强撑着有些倦怠的眼皮,无力地推开门,一身便装的卿涯立坐在外间的圆桌上,似乎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待我开门。
我勉强笑了笑,对他说:“听柳叶说你昨日就回府了?怎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又不吃饭,是太累了吗?”我一面关心,一面转身将门关上,然后径直走向内间,“我先去睡会儿,马车上太颠簸,一直没睡。”
“你去休息吧。”他的回答冰冷而疲惫。
我心内突然有种莫名的惶恐,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我的疲惫一下便被恐惧驱赶,我转身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卿涯,好像心有不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