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换上家居服的大虾,划破我生死两茫茫的愣神,“她又哪根筋错位了?从我进门就满嘴火药味。”
稀松零落的我,如同吃了哑药。
“老姐?”
我瘫软无力地向他投去一瞥:“嘘。”
“我不就卖出一套房么,至于联盟嫉妒么?啊哈!调皮。你们这幅雨夹雪的神情,肯定是为了待会儿的突然惊喜提升效果。这让我想起了去年知了生日,我们事先串通好,决不拿出任何表现,假装那天只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啊不,算起来,有那么丁丁表现。事后她总是娇嗔地埋怨,小礼物前,我真想一头撞死,你俩那张迟早得舌癌的嘴呀……月黑风高,你俩捧着小蛋糕,唱着生日歌,脸画的活像野人,虽然手法非常very老套,但我亲你没?我还差点亲小虾子了呢。天!幸好我及时踩住了脚刹,否则我真就一头撞死去了。
“其实老姐你知道吗,如果她当时没有按耐住,真的亲了我,我也不知道我会是什么感受?开森?也许是伤森呢。伤森我的初一我好像有点忘乎所以了。老姐,真的,不用。不用为了强化惊喜,故意愁眉苦脸,对女孩子不好,会长皱纹的。其实我在地铁上已经想好了,我们只要简单庆祝一下就行了。比方说,嗯……吃个小火锅,再麦乐迪一”
“你这张嘴是不是租来的,不用亏得慌?”我终于明白了,“onlyyou”两边的小兵崽,为什么自杀。
“你看,又故意扫兴。不过待会儿你们挂出’了不起的大虾!大虾你好棒!’横幅前,可不可以打声招呼?反差太大,我会吓尿的。怪哉!你们怎么提前知道我喜事临门?我想想,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啊哈!姑娘的第六感好神奇呀一!”
“这豆子坏了!”知了捧着饭缸怒冲冲杀至,窒息的我抓到了救命稻草,“有酸味。”
她拿给大虾闻闻。大虾说没有。
“不知道你鼻子怎么长的。”
“我也是,不知道我鼻子怎么长的。”他以身试豆,“怕什么。”
知了叹口气:“喝死就喝死吧。”
赶紧快马加鞭,赴死。原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呵呵。
大虾如同牦牛啃草,嚼着豆粒,喉结泛起大波浪。少卿,见己没死,大拍胸脯,“看!我还活着。”
有能耐,两千年后,拍胸,你还活着。
“是不是你把豆子泡水里的?”知了扯着嗓子问。
“昨晚你不是说,想喝五谷杂粮嘛。”
“为什么不放冰箱?你想谋害我!”
大虾解释说,上次榨五谷杂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出来掰了好久好久,可是豆子们太团结了,抱着彼此不愿分离。怎么保鲜层跟冷冻层似的,明明我调到最小了。
“我要关冰箱!”知了一声令下。
“大伙都在开冰箱,你要关冰箱?”
“这就是我的与众不同之处。”
“你的确很特别。”大虾说,红扑扑的脸蛋可以煎鸡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这是盛夏。”
“冬天!”
“盛夏。你看,好多汗。”
“冬天!”
大虾缴械投降。好言相劝,说得把冰铲掉,不然化成水,流进内层,再开指定得烧坏。
知了说有次她打扫房间,不小心碰掉了插头,流了一地水,再插也没事。
大虾说那是她走运。要严重,烧坏是小事;都有可能砰!把整栋楼都掀飞。
我软塌塌的在心里说,老天让我活在这个世界,是没有道理的。
“你天天就会玩夸张。”知了继续。
“事实怎么能是夸张。”大虾跟着继续。
“大不了我不用!我不用了!”知了卖力继续。
“你天天就会较劲。”大虾像个丧家犬。只要有口气在,继续。
“没较劲!我没东西要冰!”
大虾认输了。
知了跟谁都过不去。
“我现在就把冰箱关掉!”
“你属驴吗?”他游丝般说,后悔不该说冰箱冻成那样。知了的猛冲给大虾喂了一粒仙药,他疾飞,落地的时候整个人呈十字架状,坚决捍卫冰箱。
“我太了解自己了,”知了固执地昂起鼻子,“如果不做,睡觉也会想着它。好了,无需再说,我的人生态度就是听自己!”
“错一”我像个飘在风中的漫游者,旁观一百斤的大虾,拼劲吃奶力,拖拽一百二十斤的知了,结果被巨怪反过来狗拉雪橇。“错一的一呢?也一也听一自己?”他殊死回拉,脸胀成火焰山。
知了的胳膊作游泳状,奋力扒拉空气,以压倒性的优势朝厨房大踏步:“不做,怎么知道它不对?”
“如果一”
“我赔!”
“好样的!老姐,说句话。”
想起我了?意识到这屋里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