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正在沉思,突然听一人道:“墨大哥,还没走啊!”
墨羽一愣,转身一看竟是恶来!恶来虽是受辛驾前大将,但墨羽看出此人本性直率,绝非做恶之人。墨羽脸上重又现出笑意,道:“哦,是恶来将军啊!
恶来走到他面前,转头看了看正在走远的龙环,突然附到墨羽耳边小声道:“墨大哥,我看你刚才跟那龙环在说话,此人阴险狡诈,不是好人,您以后当心此人为好!”
墨羽知他以为自己和龙环是什么好友在攀谈,这才过来奉劝。他不愿向恶来说出与龙环的过节,但也知其是一片好意,不禁心下感激,道:“多谢恶来将军,怎么,您亲自巡夜啊?”
恶来收起刚才谨慎之状,豁达的笑起来道:“哦,是啊,最近城内不是出了个什么刺客吗,听说前几日还潜进了王宫,今日陛下刚刚回到朝歌,不得不小心些!”顿了一顿又道:“墨大哥,今日在宴会上墨大哥的剑术神技,谈吐举止都让恶来叹为观止啊!我早在江湖上的时候我就听说过墨羽剑的威名,没想到会在这朝歌相见,可惜今日太晚了,恶来又有公务在身,改日还望与墨兄把酒言欢,好好畅谈一番!”墨羽笑道:“那自然是好了!”恶来脸上现出喜色,道:“好,就这么说定了。墨大哥,我还要去巡逻,您请慢走!”墨羽点头道:“好!”
恶来拜别墨羽,又继续去巡逻,墨羽自行出了王宫向金庭馆驿走去!此刻大街上已十分安静,只有墨羽一个人在街上踽踽而行。
墨羽正走着,突然蹄声阵阵,前面不远处正有人骑着马向这边奔来。墨羽心中奇怪,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在大街上!他本能的闪到墙边,想细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人!
不一会儿,两匹马便到了跟前,停在不远处一座颇为辉煌的府第前。墨羽在墙边一看,这两人竟全都认得,一个是司工夏招。另一个,是刚刚在宴会上见到的那三大剑客之一的林风。两人从马上下来,向左右看了看,一齐去敲门!很快门开了,两个人迅速进入府内,大门又随即关闭。墨羽看了看这府第,认得这正是天子庶兄微子的住处。这几****走遍了朝歌的大街小巷,这朝歌的各处分布已十分清楚。
墨羽一看到这情形,心中顿又想起在宴会上微子大吹大擂吹捧受辛时的情景,不禁心生厌恶。墨羽不愿参与他们的事,当下只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脚步还加快了些。
可是刚走几步他陡然又停下来,重新转过头看向微子府的大门,心下思量道:“这微子在朝中势力好像极大,散宜生丞相虽然临来时已嘱咐不要参与到王庭的是非当中,但对此人能多了解些对我们也是大有裨益,否则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也不知道!”
他这般想好了,又看看四周无人,轻身跃起,到了屋上。他轻功本就极高,这纵跃之间没有半点声音。
他沿着屋脊往后院走去,很快找到微子与两人交谈的密室。墨羽立于这密室对面的屋顶之上,他耳力极佳,虽然屋内声音很小,但他已足以听清。虽然觉得这般偷听旁人说话非光明磊落之举,但如此身负天大的重任,也顾不得这些了。
此刻屋内,一盏昏暗的灯光下,林风、夏招在坐垫上坐着什么也不说一脸忧愁之状,微子则站着走来走去,灯光映照下,只见他眉头微皱着,表情好似十分焦虑烦躁,远不是那晚来馆驿时的潇洒闲适之状。
微子边走边道:“真没想到受辛会封那不学无术的尤浑做太宰!我本来还想等受辛回来,想办法让你坐上这个位置!我们让梅英杀那么多人,不过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人,可这么重要的位置却偏偏没有得到!”
夏招也叹了口气,摇着头不住惋惜,道:“这太宰是内廷首辅之职,被他窃去,我和酒正仪狄还要听他的号令,以后我们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心下恨恨不已,不仅因为尤浑成了太宰会妨碍自己人做事,而且一想到这尤浑胸无点墨,突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心下极是不服!林风却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内廷各官员都是我们的人,我看他这太宰未必有那么好当!”
微子依然来回踱着步停不下来,继续道:“不仅这太宰,还有粮正一职被那芮吉补了,那费仲时时处处跟我们作对,这下又便宜了他!”说着顿了一顿,深叹了口气,道:“现在朝中我们得力之人,真是没几个了!”显得极其无奈!说完,他又对夏招道:“你们以后和他相处,还要当心,不可撕破脸皮,若是生出了事,对我们不利!”夏招道:“这个卑职自然知道,请殿下放心!”
微子又坐了下来,端起茶,一边拨弄着茶叶一边对林风道:“还有,告诉梅英,这几日不可再冒然行事了,天子刚刚归来,等过几日再说!唉,受辛这一回来,费仲也跟着回来了,妲己又找到了靠山可以施展淫威,以后我们的事更不好做了!”说完,饮了一口茶,又问道:“对了,那河洛图送去了吗?你到南都军中没有?他军中情形现在如何?”
在屋脊上的墨羽听到此话竟吓了一跳,他猜到是微子派林风或梅英进宫盗了河洛图,却没想到他居然还和姜文焕还有勾结。他募然想起在姜文焕大营中时姜文焕曾说过,即使王族贵族内反对受辛的人也大有人在,原来就是指这微子!
林风答道:“已经送去了,就是不知道河洛图能不能救他!我看他军中情形,伤亡颇大,连追梦关都打不下来,如今天子回鸾,他只怕更难坚持了!”夏招也道:“是啊,我看过不了多久,天子要么亲征,要么派出大将征讨,姜文焕他如何抵挡?”
微子叹道:“河洛图上绘有自然山川图案,于行军布阵大有裨益,希望对他能有好处!至于受辛派人去征伐他的事,也只能到时再说了!我想真如果那样,最好能劝姜文焕自行退兵而去,先保住实力再说!”说着,突然又无奈的摇摇头道:“唉,都指望不上!”
夏招也道:“是啊,殿下,我看此人根本无甚大才,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殿下不必再管他了吧!”
微子又摇了摇头道:“可这是现在能反抗受辛的最大的力量,放弃了实在可惜啊!”说完,突然猛得站起又恨恨地道:“本来那西岐兵强马壮,若能起兵就再好不过,可是那伯邑考竟然那般懦弱无能。世人皆称之为仁贤,我看他也只是虚有其表,实际上不过是浓包一个!”
外面墨羽一听,不禁心下恼怒!这时林风听他这般说,似乎也有些不忍,道:“其父西伯侯姬昌被囚在羑里,我想他是有所顾忌吧!”微子突然感觉好像失了言,道:“或许吧!”当下端起茶喝了起来,不再提伯邑考。
又过了一会儿,微子打起了些精神又道:“再过几天各路诸侯进朝歌,夏招大人,你给我多准备些礼物,我要赠送给一些诸侯,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要好好与他们结交一翻!”夏招笑道:“应是他们来孝敬殿下,殿下怎么还要反给他们送礼?”微子道:“有几个大的诸侯,像孝国的孝癸,还有巫甲,甘丁等人还是要礼敬往来的!”
接着几人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墨羽不愿再听。
离开了微子府,墨羽暗暗心道,或许这微子才是他们在朝歌的最大威胁。要想成功救出姬昌离开朝歌,真不知道还要经历难以预料的艰险坎坷!
墨羽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着,突然感觉额头上一凉,他抬头一望,只见漫天的雪花正在空中飘动,原来又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