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微微一震,长舒一口气,冰冷略带哀伤的脸上立时转为了一种动人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但已看不出丝毫做作的痕迹。她站起身,朝外走去。
受辛刚刚从剑炉回来,进入寝宫,只穿着一身轻纱的妲己满脸笑容迎上来,道:“陛下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妲己已等好久了。陛下是不是离宫这么久把妲己给忘了!”声音极是娇媚,说着屈身盈盈拜倒!
受辛久在战场,今日一听她娇媚动人的声音,顿觉心动不已几乎难以自持,忙上前去扶起笑着说:“让王后久等了,是寡人的错!”说着拥着妲己向床榻走去!此刻妲己在他怀中,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妲己看着无时无刻不让其恐惧的脸,可脸上的笑容一刻也不敢停!
受辛抱着妲己一边走着,一边笑着问道:“年余不见,王后在宫中有没有想寡人?”妲己一脸媚笑,眼睛变得更为柔媚,道:“臣妾在宫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陛下,无时无刻不在祷念陛下在东夷战场御体安泰,多打胜仗,早日凯旋!”
受辛听着又是感动,更生怜爱,将她放到床上,迫不及待一面吻她面颊脖颈一面解她衣裙,渐渐有些****难克,妲己只觉难受欲呕,却不敢反抗,断断续续地道:“陛下……陛下不要急,让臣妾为陛下宽衣!”
妲己这样一说,受辛竟真的停住了手,突然觉得一天来不停的接受朝见、游玩、宴乐,确实浑身已疲惫不堪,直要虚脱一般。他从妲己身上翻到一边,妲己这才喘出口气,脸上依然笑容,她坐起来一边给受辛解衣,受辛眼睛微眯,像要小憩!
妲己解着受辛的衣袍,眼睛闪过狡黠的寒光,试探着问道:“陛下,刚才与那墨羽到剑阁看得如何?刚才在鹿台上,陛下似对他过于礼遇了,弄得朝臣们都议论纷纷!”墨羽是她推荐给受辛的,她本想探其虚实,并想借受辛之手将他除去,没想到他一番舞剑之后竟得受辛如此喜爱,真是弄巧成拙,现在后悔不已。
受辛依然微闭着眼睛,悠悠地道:“还好,难得遇到这般剑道宗师,自然要多聊会儿!”想起刚才畅聊,确实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妲己心中一凛,若无其事的又问道:“那陛下以为这墨羽如何?”说着,她目光闪动看着受辛,看他如何回答!
受辛这时却突然一笑,道:“江湖一介莽徒,没什么了不起!”他话虽这样说,耳边却一直想起刚才在剑炉旁说的话,只觉浑身不舒服,可又像扎在了心里,怎么也忘不掉。
妲己一听此话竟颇感意外!没想到在鹿台上他还对墨羽赞不绝口,可没过一会儿竟又这般说,这倒正合其意,她笑着道:“陛下说的对,那墨羽衣饰简陋,全然不知礼仪,虽然有些本事,却毫无华贵之像,与恶来飞廉等人万难相比,是不宜在王庭留用的!”她刚说完,却见受辛已经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目光闪烁不知在思索什么。妲己奇道:“陛下,您在想什么?”
受辛正在幽思,听到妲己的话猛然惊醒,他转过头又看向妲己妖媚动人的面庞,突然一笑道:“妲己现在也这般厉害,也会这般看人了!”
妲己一看受辛模样,心下已知其意,脸上顿时变得更加媚惑,道:“跟着陛下如此雄才大略之君,臣妾耳濡目染当然也有长进!”说着故意假嗔道:“陛下在东夷经年有余,是否又得到什么绝色美女,另有新欢,怕是把我早已忘了吧?”
受辛一听,哈哈大笑,看着妲己的样子,只觉心旌动摇,难以自持,不禁****难当。他伸手紧紧抱着她,轻捋着她的秀发道:“军中作战,每日做血拼厮杀,无一刻停歇,哪有什么绝色美女,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王后!”说着将妲己翻到在床……
两人正在床上颠鸾倒凤的行乐,突然承御官进来禀报,说丞相商容求见!
受辛一听,颇觉扫兴感到极不耐烦,可又觉商容这么晚来前来,一定有要事,只得起身去见。妲己心中此时却变得极为紧张,想起在宴会上商容说出伯邑考遇刺之事,她确信商容知道真相,此时商容这般深夜前来,难道又向受辛禀报这件事?妲己不禁有些恐惧,脸色发白,等受辛走出去,她也穿上纱衣起了身,侧着身子隐藏在门口处,听商容与受辛都说些什么!
商容在外厅等侯,见受辛只穿着件睡衣出来,急忙上前跪拜道:“陛下,臣不知陛下已经就寝,惊扰圣驾,请陛下治罪!”
受辛故作轻松,道:“无妨,丞相请坐!”说着,坐了下来。商容谢恩也坐了下来!
商容刚坐下,突然透过门向受辛内寝瞅了一眼,知道妲己就在里面。他面色犹豫,不知道心中之话该不该说,但最终还是说道:“臣有一言,要进于陛下,若有不当,还请陛下恕罪!”
受辛看着商容道:“丞相有何话说,但讲无妨!”
商容略一沉吟,说道:“陛下,似乎不宜过于宠幸妲己,冷落其他妃子啊!”
受辛一听,颇有些意外,他面露一丝不悦,淡淡地道:“这些后宫之色,丞相就不必操心了吧!”其实由于王宫女子虽然也有貌容娇美者,却大多娴静淑雅,中规中矩,不为其所喜。
商容忙道:“是,臣本确不该过问,只是后宫嫔妃多是各地诸侯国王族女子,陛下过于疏远,可能会引起各国不满猜疑,于国不利!后宫之事亦无小事,陛下切不可忘记前朝太康失国之恨啊!”
商容所说是指在夏朝时夏启之子太康王耽于享乐,冷落妻室而独宠妖媚的有仍氏二女,太康之妻是诸侯之女,王后受到冷落,诸侯对太康生出忌恨,以至后来有穹国的后羿叛乱占领王都之时,竟无诸侯施以援手,以致流落在伊洛之间郁郁而终,直到四十年后其侄孙少康王时才得以诛灭叛乱,重新复国,此一段史事为历代帝王引以为戒!
受辛并不以为然,冷冷地道:“丞相是说那姜文焕吗,这不足为惧!”姜文焕与其父九侯之事,归根结底是因受辛在殿中怒杀九侯之女引起的,这与千年之前太康之时的事多少有几分相似!商容突然说此话题,受辛以为他竟是指这件事!
受辛说完,顿了顿又问道:“丞相这么晚了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丞相就说吧!”
商容应命,略一思索开始陈奏道:“陛下,臣听闻此次东征之后,将殷商大军主力,留在东夷,臣以为此事实在不妥!”
受辛顿时脸上现出一些无奈之相,道:“嗯!丞相也知,东夷部族时叛时服,反复无常,此次东征虽然战果颇丰,但我也无把握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永远臣服,再不起****,我将大军留在那里,是为就地监视,这也是无奈之举!”
商容依然道:“是,可如此一来王畿之地兵力空虚,防卫虚弱,此事陛下也不可不虑!”说着语气颇为焦虑。
受辛突然破颜笑出,道:“丞相这就多虑了吧,除了姜文焕之流,寡人不相信还有谁会还有胆量造反!丞相这么晚来,就是要说这件事吗?”说着,看着商容,言下已有逐客之意。
商容又道:“不,尚有几件事!陛下,陛下东征期间向百姓征收了大批军粮,建鹿台又要花费大笔赋税,如今城中百姓生活极其困苦,如今陛下今日凯旋战事已结束,鹿台也已建好了,臣想请陛下为百姓减免赋税,并散钜桥之粮赈济百姓,好与民生息以好让天百姓共仰陛下圣德,请陛下照准!”
受辛沉吟了一下,道:“好,依丞相所言!”
商容大喜,又道:“臣代百姓谢陛下之恩!”说完,又道:“还有,就是南都姜文焕的事……”
商容还未说完,受辛突然面现怒色,道:“姜文焕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寡人正要亲率大军剿灭,此事有何可奏?”
商容见受辛发怒,就道:“陛下,臣以为姜文焕叛反虽是罪大恶极终究事出有因,并非存心反叛。臣想如果陛下降旨招抚,不动刀兵而化去干戈,这岂不是是更好吗?”
受辛脸上怒气未减,依然恨恨地道:“姜文焕世受国恩,不思报效,反而纠集诸侯叛反,此等逆贼,寡人断不能容之,此事我心意已决,必要亲率大军伐之,此事丞相就不必再奏!”
商容听受辛语气严厉,不敢再说,又道:“还有一事,就是伯邑考的事!”
商容一说这话,受辛已不似刚才那般坚决,脸上现出犹豫踌蹰之色,竟坐也坐不住了。他面色沉重,皱着眉来回踱步,最后问道:“丞相以为此事该怎么办?”
商容道:“臣以为应准伯邑考所请,释放姬昌,让其父子同回西岐!”
受辛粗重的喘出一口气,担忧地说道:“西岐国力强盛,在西疆一呼百应,这般将姬昌放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商容劝道:“姬昌素性仁义,忠于王事,举世皆知,怎会是虎?臣以为陛下囚禁姬昌以此羁縻西岐,并非治国良策!”
受辛想了想,摇摇头道:“那倒也未必,西岐这几年安定边患,为国积极出力,难道不是我囚禁姬昌,他们有所顾忌之故吗?”说着,神色间颇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