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迟疑着解开玄烨的穴道,玄烨望着景萱,眼眶发红。
景萱摇摇头,扶起他对凤墨染道了谢,转身离去。
回到揽月阁,玄烨抱住景萱,大哭起来。
景萱心中长叹,他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啊!
哭了一通后,玄烨自己安静下来,扑通要跪在景萱面前。她忙用力托起他。
“要我帮你报仇?”景萱沉声问道。
玄烨抬起头,满脸泪水已经消失,“能让我加入黑天使吗?”
景萱叹口气,“你先‘下去‘洗漱,换身干净的衣服,咱们在谈,好吗?”
玄烨点点头,跟着红叶下去了。
景萱心神有些恍惚,犹记得第一次见玄烨时候他眼底深沉的亮光,只是没想到这亮光只是为了复仇。凤墨染她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他不屑骗人,玄烨的家人真的不是他杀的,那么要玄烨加入黑天使吗?她缓步走向揽月阁旁边的水云轩。
推开院门,景萱看到韩羽关明二人正在院子中间散步,她笑着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关明看了看韩羽,回答,“有沐雨的帮助,我们回复的都差不多了,老大,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再过五六天,你们都可以走路的时候就回去吧,对了,韩羽,帮我查个人。”景萱对韩羽讲了玄烨的事情。
后者笑了笑,“不是什么难事,包在我身上。”
景萱拍了拍他的肩膀,韩羽欲言又止,她心中一动,“小白,出什么事了吗?”
两人交换了下脸色,韩羽沉吟,“老大,阿离,你见过没有?”
景萱垂下眼睑,“没有。他走了?”
关明叹了口气,“老二跟我说了那件事情,老大,我们从那天后就很少碰到他了,现在已经一个月没见到他了,也没有他的消息。”
“你们不用担心,我去找找看。”景萱微微一笑。
“现在魇组归小七管,不过现在我们都在忙那件事情,暗杀的事情,也都不接了。”韩羽想了想,轻声说道,“老大,你有什么消息没有?两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不清楚,桑河交给云帆了,粮草药材先继续收着,会有用的。”景萱摇摇头,有些失落。她不能未卜先知,只能防范于未然。
交谈时候,玄烨走了进来,景萱安排他先跟着两人,回到揽月阁,她吃了点饭,留了张字条再次消失。
来傲边境永城,许峰吃完饭,继续上路了。
大佛寺旁边,景萱落下身影,寻了条小路,她慢腾腾的朝远处一个木房子走去。
那次南宫颢给她修剪指甲的时候,中途有一位韩姓的客人,便是阿离的父亲韩翠山了,她摇摇头,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木屋右侧有一条小溪,现在已经结冰,一人坐在旁边静静发呆。
“对不起。”景萱出声说道。
韩翠山扭头看了看她,“你是?”
面前男子,年龄不过四十左右,头发却已经全白了,高高竖起,看起来干净整洁,景萱鼻子发酸,忙垂下头问道,“韩伯父,我想问问,有没有一个年轻男子来过?”
韩翠山站起身,面容急切。“你认识他,阿离?”
景萱点点头,“是,阿离,你的儿子韩方。”
“儿子?”韩翠山身体一晃,坐了下去。
景萱点点头。
韩翠山喟然一叹,摇摇头,站起身朝小屋走去。
陪他坐了半天,景萱告辞离去,她眼眶发红,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路过大佛寺的时候,她静静看了半晌,终究还是离开了,答应别人的就要做到。
璃湾,夜无极在院子里走了一个时辰,累的汗流浃背,却满面笑容。
文浩躬身问道,“主子,我们还回去吗?”
夜无极笑容缓缓变淡,“要报仇吗?”
文浩身子越发低了,却不言不语。
抬起头,夜无极看着圣女峰,冷冷道,“你们想报仇就回去吧,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文旭突然出现,“主子,皇上还有那些皇子们,都还活着。”
“怎么回事?“夜无极盯着文旭问道。
“当初景萱抓了所有朝中大臣,但没有杀他们,后来由南宫颢接管,也只是把他们放在天成一个院子里,我们盯了这么多天,追查到了那个地方,知道了皇上他们还活着。“
转身望着文浩文旭,夜无极满面冰山的脸稍微缓和,“你们知道,我真正的目标是什么,你们追随我这么多年,我无以为报,璃湾若极轩就送给你们了。”说完,他朝屋中走去。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跟了上去。
景萱回到揽月阁,乖乖呆了下来。对于阿离的去向,无论关明韩羽两人怎么问,她都不说。过了两天,帮派的人,全部都回了天成。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春天来了,树木葱荣,繁花似锦。来傲天成之间的战争也随之展开了。
“景萱,大军将要开拨,主子请你随行。”沐寒静静说道。
躺在床上,景萱闷闷不乐,“我能不去吗?”
沐寒沉默不语。
景萱跳下床,懒懒说道,“那等着收拾一下。”
“主子已经都为公主收拾好了。”沐寒态度不卑不亢。
景萱翻了翻白眼,跟着他走了出去。
骑马来到城门口,景萱远远望去,旌旗飘摇,人声鼎沸,清一色的黑红战甲,绵延千里。
景萱叹了叹,按照沐寒的指点上了一辆马车。
“来了?”凤墨染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图纸说道。
景萱靠在车厢上,郑重其事,“凤墨染,你们打仗,我是不会插手的。”
“没打算让你插手。”凤墨染靠在后面的软垫上,“或者你回去跟凤舞做伴。”
景萱坐直身子,讨好笑道,“我还是跟着你吧!”这三个月,她对凤舞避而不见,凤墨染为此嘲笑了她多次。
凤墨染对外面说了一声,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你不出去?你不是应该坐在马背上的吗?”景萱忍不住好奇问道。
“本宫不是将军。”凤墨染继续看他的图纸,眼皮也不抬道,“本宫只是去监军。”
“好吧。”景萱撇撇嘴,抱着旺财,倚在车窗前,发起了呆。
走了大概两天,一路上,两人也倒相安无事,只是偶尔嘲讽对方几句。又过了三天,军队与马车分开,朝北直上,马车却不改变方向,直直向西。看到这种情况,景萱想问,又想到自己说的话,只得作罢。
重新在马车内坐好,景萱也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那是她找人在来傲搜集的民间故事,长路漫漫,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又走了六天,马车停下,景萱立刻便跳了出来,这马车晃荡的她头晕眼花,难受不已。她四处望了望,周围寂寥开阔,黑红军队在眼前已经扎营,远处青山隐隐,炊烟袅袅,藏有人家。
“这是本宫和南宫颢约定的对战地方。”凤墨染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笑道。
景萱奇怪看了他一眼,凤墨染继续说道,“现在云城偏居一隅,本宫跟南宫颢之间的战争他们也不参与。自雪晴与无极一破,来傲与天成接壤地区增长,但长线作战对我们双方损害都比较大,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们约定了三个地方,打上三次,胜者为王。这第一站,便被安排在雪晴吉城。”
赞赏看了凤墨染一眼,景萱调笑说道,“没想到,你还挺会为百姓考虑的!”
“你曾经说过,水可载舟,又可覆舟。”凤墨染说了这样一句话,掉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