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萱咧着嘴,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拍拍脑袋,她翻身上了旁边一匹马,挥鞭奔驰。不料想,身后风声乍起,一批全身雪白的骏马嘶叫着超过她,飞奔而去。马背上凤墨染暗红色的长袍猎猎作响,看上去英姿飒爽,帅气极了。
皱了皱眉,景萱安慰的拉了拉身下坐骑,摸摸肩膀上的旺财,凤墨染那马一看就知道是好马,咱们都不生气哈。她信马由缰,沿着草地上的印迹,在一个小土坡上追到了凤墨染。
闲闲骑到他身边,景萱随着他的视线望下看去,远处,身穿银色盔甲的士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她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那是南宫颢的人?”她怎么不知道一直穿青黑两色的南宫颢,还会有那么高的品味?
凤墨染鄙视的瞥了她一眼,景萱呵呵干笑了两声,认真看了起来,看了半天她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瞟了瞟身边的凤墨染专心致志的样子,她又觉得他能看出来,自己看不出来很丢脸,挠挠头皮,再看。
“看出什么来了吗?”凤墨染扭头问她。
景萱故作高深的摸摸下巴,沉吟不语。见此,凤墨染也不在理会她,打马离去。
右手顿在身前,景萱愣愣看着凤墨染的背影,龇牙咧嘴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垂头丧气回到营地,闷闷上了马车。
“景萱,你在这呀?”身后红叶声音传来,景萱忙转过头去。
“走,跟我们去帐篷看看。”红叶亲昵的拉着她,牵她来到一个帐篷前,笑道,“这几天,这个帐篷,就归咱们啦!”
“你们真来了啊?”景萱有些开心,听凤墨染提起过,碧桃红叶也来了,但是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现在能和两人在一块,她心情突然好多了。
碧桃从帐篷里面出来,刚好听到景萱的话,也上前拉过她,进了帐篷,“主子让我们跟凤军一块过来的,所以你才没有看到我们。”三个月的相处,碧桃红叶也都知晓了景萱的性格,三人年龄又相差不大,很自然的玩到了一起。
“凤军?凤墨染的军队就凤军,那南宫颢的呢?”景萱兴致勃勃问道。
红叶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上阵,这些天也很少跟他们接触,不知道。”
碧桃掩唇笑道,“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天军。”景萱咂舌,“天军,天上的神军,无语了。”
三人笑闹一阵,跟随大军吃了点饭,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碧桃红叶叫醒景萱,三人穿戴整齐,吃饱喝足,跟在了凤墨染的身边。
凤墨染看了看景萱,指了指远处一个红色战袍的人道,“那是我这次指派的将军,梁浩。”
景萱点点头,不发一语,今天她只打算看,不说话。奇怪看了她一眼,凤墨染带着一队人马上了昨天那个小土坡,景萱碧桃红叶三人也兴致高昂的跟在后面。
下面场地宽阔,两军相距三百米左右,凤军在东,天军在西,缓缓朝中间推进。
景萱仔细望去,两军均分为三队,凤军两翼先前一段距离,中军在后;天军三队,排成一条直线。与她所看过的电视剧大有不同,以往,电视上行军打仗,都是先叫阵,将军对打,然后才排兵布阵什么的,现在似乎直接跳过了前两个步骤。她瞟了瞟两边,人都紧盯着下方,她咽了口唾液,也只好看着下面。
两军相距一百米的时候,击鼓声传来,令景萱惊讶的是,两边同时击鼓,《曹刿论战》中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几句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她又咽了下去,疑惑看了看凤墨染,难道这也是两边商量好的?
凤墨染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她脑中霍然一响,想起前些日子,她和沐寒聊天的时候,说过这些话,包括那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也是那天说的,没想到这些都被凤墨染知道了,那她平时说的凤墨染的坏话是不是也被他知道了,她有些心虚,别开眼,打马走到一边。
三通鼓声响罢,两军跑动起来。凤军两翼均为步军,中军前方为骑兵,后方是弓箭队,奔跑之时,弓箭队就地下蹲,令旗挥下,箭雨飞向对面天军,中军与两翼在接触到天军时候,三队人马成包围之势,困住天军。
银甲天军,第一队为骑军,第二队为步军,第三队为弓箭手,在接触到凤军骑军瞬间,天军骑军由朝东变幻方向为朝南,快速对上凤军左翼,空出好大一片场地,凤军骑军缓冲一段,堪堪在箭矢前,勒住马匹。天军中部步军举起盾牌,拦住箭矢部分人倒下了,后面弓箭手,早已准备多时,漫天箭矢如蝗虫般飞向对面。
景萱屏气凝神,专注看着下面。
凤军骑军,头顶箭矢,飞也似的冲进对面,左翼分成两股,避开天军骑军,但还是有一部分被骑军碾过,血肉模糊。天军步军绕过凤军骑军,对上凤军右翼,后军弓箭手,再次发射箭雨,凤军骑军后军便前军,前军变后军,有条不紊的冲向天军骑军。至此,两方人马均由折损,骑军对骑军,步军对步军,正式战争开始了。
进行看的胆战心惊,远远望去,人如蚂蚁一般,这边少一片红黑,多一点银色,那边少一点银色,多一点红黑,慢慢的,双方几乎都成了红色,人数也在减少,她抬起头深呼吸,眨眼拦住想要流下的泪水。
“下面总共三十万士兵,天成和来傲各十五万。”凤墨染骑马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
景萱调转马头,飞奔而去。回到帐篷中,她倒头躺在被窝中,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静静流泪。须臾,门帘响动,碧桃红叶安静坐在旁边,眼眶红红的看着对方。
这一战,直到夕阳西下,两边才鸣金收兵。接下来的两天,景萱牢牢坐在帐篷中,再也没有出去。
凤墨染在第三天来到她帐中,斜躺在榻上,望着景萱,“不想问问?”
“问什么?结果也就那三种!”景萱头也不抬,看着自己的民间故事。
“我胜他败,他胜我败,平手,这三种?”凤墨染笑道。
“错,是他那边死人多,你这边死人多,两边一样多,这三种。”景萱纠正道。
凤墨染把玩这一枚玉佩,不置可否。
景萱翻了翻白眼,“凤墨染,为什么非得打仗?来傲天成云城,三国和平相处,不好吗?”
“如果你有一块玉佩,你愿意把它分成三份吗?”凤墨染托起那块玉佩,望着她问道。
看了看凤墨染手中的玉佩,景萱回答,“我不喜欢玉佩。”如果这些年她真的住在玉佩里,应该也早就住够了,肯定不喜欢。
凤墨染嘴角抽了抽,甩袖离去。景萱撇撇嘴,这什么态度!这仗肯定输!
旺财抱着一个火灵果,靠在景萱身边,边啃边鄙视的看着她手中的书。景萱摸了摸旺财毛,突然就想起了家里喂养的猫咪来,她叹了口气,
碧桃红叶走了进来,看到景萱还在看故事书,两人摇摇头。红叶上前夺过她的书,说道,“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要走了。”
碧桃接过话,“你跟我们一起,主子吩咐的。”景萱翻了翻白眼,无奈的站起身来。
一路南下,三个月后,一行人到达了天成与来傲之间的清河县。
景萱收到了一个消息,这半年来,除了云城,来傲与天成没有下过一场雨,庄稼几乎颗粒无收,百姓都是靠以往囤积的粮食过的生活。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凤墨染的时候,后者只是一笑而过,她没有办法,只能运用手中的势力,严密监视各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