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是再贪恋,不是自己的,到头来还是要放手。青檀有些遗憾的想着,然后松了手。
“你这样就行了?”苏立行看着青檀不过是按了几下便收手了,又是担心又是诧异,忍不住出声问道。
“关你屁事。”青檀从来都没有想要做淑女,所以毫不客气的丢了这句话给苏立行,然后又慢慢的走回轿子里去了。
虽然轿子里跟外面一样冷,但至少还能遮风,比站在外面好多了。
就在苏立行还想反驳的时候,只见着一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阿大已经站了起来,顿时吓得眼镜都跌破了。
“我家小姐是神医,治我这点小伤动动手就没事了。”虽然被冷淡对待,但阿大提起青檀来,还是不自觉的满脸骄傲。
“女人?神医?”苏立行被这个信息惊的有些消化不良,站在那里。
“七天之内不能伤筋动骨,你在这里等着阿二找人来,让他替你吧。”就在阿大试图想要再扛起轿杆时,里面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吩咐。
“哦,”阿大应了一声,然后笑眯眯的负手站在那里对苏立行说,“我家小姐很好人的。”
苏立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多管闲事了,正准备离开,却见到另外一个青衣汉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阿大见着他忙招呼道,“阿二,你找的人呢?”
“今天下雪,轿行的人手紧张的很,我跑了两家都没有找到。”阿二一脸着急的说道,然后瞥了瞥轿子里的人,轿子里却什么声响都没有。
他们这里的说话,轿子里的人都是能听到的,阿二之所以大声把问题说出来,也无非是想青檀发发慈悲,自己走回去。
但很显然,他还是高估了青檀的善心,青檀是宁可在这里坐上一天都不准备走路的,所以只是冷冰冰的吩咐了三个字,“再去找。”
“我来吧。”在一旁的苏立行实在是看不下去,阿大虽然能站起来,但明显是需要卧床休息的,青檀不走,他也不能回家,所以为了这俩可怜的汉子,他忍不住出声。
他虽然没干过这粗活,但想来不过卖把力气而已,应该能胜任。
“这怎么可以。”虽然苏立行没有穿官府,但是之前青檀称呼的那句苏大人,阿大可是听在耳中的。他知道青檀接触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位少爷也绝非等闲之辈,于是赶紧阻止道,“实在不敢麻烦你,我家小姐不重,我咬着牙撑一会儿就到了,不打紧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又是卖力气的,要落下病根儿,以后可就麻烦了。”苏立行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少人,对着这底层的百姓疾苦,他最是熟悉不过,所以当下很自然的就走到了轿子后面,对着阿二说道,“你抬前面吧,我不太懂行,后头跟着就是。”
阿大阿二两人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轿子里传来青檀冰冷的声音,“他要抬你们就让他抬,磨叽什么,赶快走啊,我都冻死了。”
她生活的那种环境,无论是爷爷母亲还是那个小师叔,没有一个人将着满朝权贵放在眼里,她耳濡目染久了,其本质跟着赵荣琛一样狂。
苏立行听了这话,眉头皱了皱,却也没有多说话,点头示意阿二开始。
“苏大人,那谢谢你了。哥,你往一边儿站着些,咱们一起走就是。”阿二诚心诚意的道了谢,然后让着阿大让开,跟着苏立行一起抬起了轿子。
青檀的外公和母亲都在郊外住着,他们是为了躲清静才到那里去,但青檀经常要初入宫闱,却是十分不便,所以近年来就在城里头置办了宅子,每当要入宫时,就一个人过来住。
她本身不缺钱,又有的是人巴结,所以宅子的位置很好,离着宫门并不远,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不过苏立行毕竟是没干过粗活的人,不过这点路程,等走到时便已经汗流浃背,待着轿子一停稳,就倚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擦起汗来。
“没想到你除了不举之外,连体力也这么差。”他正擦着汗,没想到旁边忽然突兀的传来这么个声音,苏立行一愣,抬起头来,便看到青檀站在他面前,满脸的惋惜。
“你乱说什么!”这话里头的内容实在是让人震惊,抬头看了看旁边两个汉子充满同情的瞅着自己时,饶是好脾气的苏立行也忍不住火了。
“唔,这不是我说的啊,是大家说的。你一个男人,这么大年纪都不成亲,还说不想连累人家姑娘,所以大家伙儿都说你是因为那个不行,所以才有自知之明啊。”青檀毫不客气的在着他脸上扫了又扫,然后自然自语的嘀咕道,“不过瞅着你的气色却不怎么像,嗯,你能让我把把脉吗?”
“姑娘,我对我之前误会你向你道歉,但是也请你收回这些无礼的话!”苏立行铁青着脸色瞪着青檀说道,“你这是诽谤知不知道!”
“哎,做人不要这么讳疾忌医嘛,我是看在你帮我抬轿子的份上才主动帮你把脉的,”青檀看着苏立行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爽的嘟囔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姐,你,你这样说太直接了,苏大人会不好意思的。”阿大看着青檀这个样子,好心的提点道,不过青檀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肤浅的生物,不行就不行嘛,一包药下去就能解决的问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真是无药可治了。”青檀惋惜的摇摇头,然后跨入了门槛。
她前不久才研究出一批壮阳的药,正想找个人试试呢,真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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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檀走进屋里,发现有人动过自己的药材了,顿时有些急切的走快了两步,没想到在大厅里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在吧唧吧唧的啃她的药。
“爷爷!”青檀提高了声音,看着不请自来的国师大人,完全是见了蝗虫的表情,“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你娘说是天冷炖了羊肉汤,让我给你送来。”国师对着旁边放着的黑罐子努了努嘴,然后继续吧唧吧唧的啃着一颗风干的药材,就跟吃零食一样。
青檀看着头疼,赶紧抢下被他吃了一半的药草,“我这都是有用的,你不要乱吃。”
“你这小丫头片子,准备这些东西做什么。”国师吧唧了两下嘴,摸了摸胡子,神色严肃的说道,却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没什么,就是做研究,研究。”青檀猛然惊醒,意识到外公的医术可比自己高多了,估计从自己晾的东西就能猜出自己的意图,于是赶忙打个了哈哈,“哎呀好久没有尝到娘做的肉汤了,我这就去拿碗来。”
“我说了多少次,不能生害人之心,不能用医术害人,”国师的脸上一片肃穆,根本不是她能糊弄的过去的,“那会遭到报应的,你懂不懂!”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青檀知道混不过去,转过身来也不服气的叫起屈来,“你当我爱做这种事啊,我还不是在给小师叔擦屁股!他当初给人下了蛊,这会儿又不敢拔,偏偏又忌不住口,这会儿除了偷偷的给人下药不让人怀孕,那还有什么办法!”
“那事情你们还没解决?”国师一听是赵荣琛跟凌巧春的事情,当下警惕了起来。
“我,”青檀才意识到说漏了嘴,当下缩着脖子做好挨训的准备。
“你给我从头说来,要不然看我废了你一身修为,让你还胡闹!”国师算是彻底的怒了,一拍旁边的地板吼道。青檀见状,只能乖乖的把整个故事从头说来。“
“小师叔开始给那女人先是下了续命蛊,是想要把她做成蛊人,给别人延命。那是他偷偷做的,我不知道。后面等我知道,那个女人已经阴差阳错的嫁给他了,他怕人不同意,便又给那女人下了****,让那女人乖乖的对他唯命是从。也是报应,谁想到后来他竟是先爱上那女人了,便舍不得那女人死,续命蛊也不取出来了,仍旧留在那女人的身体里,便成帮那女人延命。只是这样一来就出现了问题,他原本算的那女人活不过一年,可谁想现在一年多了,那女人还没死,两个蛊虫又都是王不见王,总要赶走一个或咬死一个才算是。”
“那引一个出来便是,也不是什么难事。”国师虽然从来都没有种过蛊,但是却不难想到解决办法。
“但问题是,他哪个都不想引出来。”青檀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辜的很,“续命蛊引出来,他女人就死了。可若留下续命蛊,将****引出来,那女人便会想起他曾经对她做的一系列的事情,怎么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对于小师叔来说是生不如死。”
“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阴损的法子?”国师捻着手中的药草,冷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