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滴答滴答的在指尖静静流过,当时针指向两点时,陈墨身体开始颤动,一滴一滴豆粒大的汗从额头淌下,哪怕现在刚入初春气温略有回暖,可依旧出门还要穿棉衣御寒,可见陈墨此时身体是有多么的痛苦。
此时,从头颅你传来的一阵一阵犹如疯狂潮水般深入灵魂的疼痛快把陈墨最后的意识吞没了。
这还只是刚开始,陈墨知道自己现在失去意识就再也不会醒来了,他还有愿望没有完成,该见的人没见,所以决不能就这样死了,不能!不能!不能!绝不!
他使劲的用头撞击着墙壁,“碰”“碰”“碰”,或许通过这样抵消一部分疼痛,至少陈墨还能维持最后那一点意识,此时陈墨批头散发眼眶血红,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低沉地嘶吼着,如果他的父母看到泪会留到干涸,所以他让父母一直认为他病没有复发是良性脑癌,有出息在外国知名学院完成学业。却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就在咫尺而且在孤独的忍受着临死前最绝望的痛楚。
陈墨洁白的牙齿极力的咬着,一缕殷红顺着嘴角落下滴在灰白的床单上。
时间指向2:15,陈墨忽然笑了,可是笑的很牵强和狰狞,他感觉疼痛在减轻了,只要再有一会就过去了,他熬过去了。
其实他有时也想过就这样放弃了,不必再忍受折磨,可是他认为死亡是一种怯弱。他要争。争渡。哪怕没有希望。
滴!滴!滴!六点的闹钟准时的执行它的工作,陈墨睁开还带着血丝的眼眸,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了,哪怕拥有超凡的记忆力。
起床,站在洗手间镜子前,看着自己憔悴的脸庞,赤着的上半身,自嘲的一笑,捋了捋散落的头发,摸了摸发间的血痂,刷牙洗脸,来到主卧这个被他用来做健身的房间。
陈墨睡在最小的客卧,哪怕还有两间敞亮的主卧,可他更喜欢小房间小床那种安全感。做了些简单锻炼,洗澡。推开衣柜,清一色的纯白色衬衫,深色牛仔裤,认真系上每颗纽扣,似乎陈墨自己很珍惜这片刻的时光。因为他想到了她。
他这一生至死唯一走进自己心里的人。对镜中的自己一笑,轻轻地说了一声:“你还好吗?”。可能他是和自己说的,也可能是远方的咫尺的。。。。。。
“滴”电梯开了,电梯站着一位老爷子,陈墨见过楼上的邻居,陈墨礼貌的对其笑了笑,老爷也是个开朗的人,临走的时候还轻声低咐陈墨晚上注意休息,年轻人要节制,晚上轻点,离两层都听见晚上的动静。陈墨只能尴尬的说了声抱歉。
到了车库坐进自己改装过的二手jeep车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还微红的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区女人看自己怎么感觉怪怪的,自己真是无处喊怨啊!可想到自己还有几天就去阎王爷那报道了,在乎这干嘛?原本微红的脸多了几缕漠然。
大丰济世药房,DF市最繁华的地段,虽然三线城市里的一个县级市的市中心中不能和那些大城市比,却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陈墨把车停到门口,反手锁上车门,刚踏入药店门,机灵的店员就热络的打招呼了,因为药店老板无数次当着包括老板自己儿子面说以后这药店以后会由陈墨继承。哪怕每次老板的儿子脸色都极其不自然,却也没表示反对。
所以明眼的店员都想在陈墨面前表现一番,哪怕陈墨从来没表示过将继承,他们明白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么大面积的百年老店没有哪个人会拒绝。除非傻子,可是药店老板会让一个傻子继承吗?要么老板是傻子,如果你认为老板傻了,那你会发现你自己才是那个傻子,因为这位老板是市人民第一人医院名誉院长。
陈墨直接开口道:“师傅在吗”,店员思索一瞬间抬头看着二楼以一种不置可否的语气回答道:“在吧?”陈墨:“哦”了一声,点了下头。
陈墨径直走上二楼,陈墨右手轻触着楼梯,手指以一种看似缓慢却极快的节奏敲击着,来到二楼陈墨把眼睛对着虹膜仪上扫描,门应声打开了。
顿时,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门又自动关闭,一间老式的中药房间,密密麻麻的草药柜子,几乎占据了整个二楼,陈墨拉开几个药柜,忽然无声露出一间暗格来,暗格不大却也不小。关键是它太隐蔽了,没人会想到此处有暗格的存在,当然就算知道有暗格存在也不到怎么打开,除了药店老板陈墨的师傅和陈墨。
陈墨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箱子,箱子一看就不是凡物,做工细腻,雕刻都极其精美。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很老旧的玉制药盒,墨绿色,温润光泽一看就知道其珍贵程度还药箱之上。事实上陈墨也从师傅口中得出此物是宫廷之物。至于为什么会在他师傅手中,陈墨也没细问。
此次陈墨来就是为去药盒而来,因为药盒里有颗巨毒的药。,其实陈墨早知道会有这今天,故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恶化的这么快。
陈墨今年24岁,两年前他和他师傅推算过,结论陈墨可以活到24-27之间,可是陈墨今年才刚24,生命就已尽头,所以陈墨决定取出这粒早已炼制的药。
此时门忽然打开了,走进一位满头银发的清瘦老者,没错这就是陈墨的师傅-欧阳生,本地很少见的复姓。欧阳生看见陈墨手里的墨绿玉药盒,原本带笑的脸上顿时阴沉下来,但也没说什么。陈墨也没说话。静静地,二者原地看着彼此约两分钟,从欧阳生的脸上交替的表情可以发现他考虑了很多,陈墨也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对是师傅,而不是老师,这位一直希望自己继承药店的师傅,因为这间要药店也是他从他师傅那继承的,只是欧阳生的师傅是他自己的父亲,但欧阳生的父亲确实是从他师傅那继承的。
欧阳生没有把药店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希望陈墨继承,因为他觉得陈墨是他这一生见过最有富有医学才华的人,哪怕陈墨或许并不志在医学,这些都可以慢慢转变的,至少欧阳生是这么认为的。
两分钟,很短,对陈墨来说却犹如经历了两个世纪,陈墨看着自己面前这位苍桑的老人,入门以来一直细心教导自己的师傅道:“师傅,我快离开了,不知道还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