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的讲了讲自家来历,接着张承业说道:“咱家食君之禄,自当尽力维护天子。”
“而今时局不稳,祸福难料。咱家万一遭遇不测,或百年之后,小子得给咱家披麻戴孝!”见王安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张压了压手,示意王安先别说话。
“咱家虽不敢说家财万贯,却也略有薄产。这栋宅院,京郊还有一些田产待咱家归天后都是你的了!”
“从今往后,小子当勤学苦练!咱家定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绝无半点藏私!”
张承业让王安当着祖师爷的面起了个誓:大意是给师傅养老送终,不得背叛。如有违反,死后不得全尸云云!(太监非常看重自己的身体,死前必须赎回自己被割之物待死后缝回下体)
就这样王安每日里除了伺候张承业就是练功,张也是尽心尽力,倾囊相授。真可谓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假如日子就这么持续下去的话,王安也许就会一辈子终老宫中,更不会和慕容复有任何的交集。
然而世事难料,变化无常!此时朝政突变,天子深感各地藩镇拥兵自重,骄横跋扈,而朝廷却力量单薄,以至政令不畅!坊间传言朝廷“政令不出洛阳。”有些甚至仗着手握重兵,对朝廷指手划脚,明目张胆的干预起朝政来了。面对这种局面,皇帝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了。
于是皇帝想了个法子,下旨让几个大的藩镇节度使互调(就好比后世几大军区对调,不同的是后世各军区司令接到调令后都能依令而行)
但是天子显然高估了自己对朝政的掌控能力,低估了各军阀保卫自己既得利益的决心和勇气!
皇帝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各地军阀纷纷上书,公然斥责朝廷。同时各地大都加紧囤积粮草,收买战马,网罗亡命之徒。
末帝(时任凤翔节度使)乘势借口清“君侧”从凤翔起兵,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攻入洛阳。可见起兵造反是个技术活,要想成事,一个拿得出手的借口是必不可少的!可不能像流氓打架似的。二话不说,上来提刀就砍。那样技术含量太低,道义上首先就站不住脚!属于被和谐范围,注定是成不了气候的!
但假如借口过于拙劣:就像小时候听到的狼和小羊的故事似的,最后狼实在找不到像样的借口了,就拿你妈妈去年说我坏话了这样的借口来达到侵害小羊的目的!
瞧人家末帝的借口,清“君侧”!就很高大上了。一来是表明自己本无意谋权篡位,只是替皇帝铲除逆臣而已。二来可以威慑皇帝身边的文臣武将,那么具体哪些个君侧是属于要清除的呢?!意思不言而预,当然是死保皇帝阻碍自己的那些人了!
这样一来那些个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大臣们就更不敢替皇帝卖命了,皇帝焉能不败!亏得御林军的拼死力战,护着皇帝逃出了京城。此时皇帝身边只剩下几百亲兵护卫了,张承业带着王安亦随出逃。半道上遇到了奉旨调任太原节度使后回京谢恩的石敬瑭。
也许有人会说,石敬瑭还是听话滴!皇帝让去哪里就去哪里!非也!不是不想反,而是时机未到。太原那地方地势险要,城高墙后,粮草充足。傻子才不去了。实力未到时,太原实在是一个养精蓄锐的好去处!再说了,俗话说的好:出头的房橼先烂!石敬瑭又不傻,相反他是个善于把握机会的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起兵造反呢。
石敬瑭看到皇帝,非但没有上前护驾,反而诬陷皇帝身边的护卫意欲叛变危害皇帝,并以此为借口诛杀皇帝的护卫来了。一场血战,亲兵护卫虽奋力死战。怎奈石敬瑭人多势众。很快,卫兵死伤殆尽!
张承业一边挥舞着手中拂节,但只见一道道银光闪过,敌兵咽喉处鲜血飞溅,创口就像刀割一样整齐;一边还要顾着皇帝和王安。皇帝还好,暂时还没人敢动手!师徒两人却身上多处受伤,压力倍增!此时的张承业已明知知事不可为,但仍然不肯丢下皇帝逃命。
突然敌将一骑突入“来的好!”张承业一跃而起,奋力夺过其手中长枪,一脚将敌将踢落马下。但见得敌将落地后翻滚了几下,一阵抽搐,顿时气绝!可见张承业一脚力量之大。
张承业顺手一把扯过身边正打的昏头昏脑的王安,扔上了马背。
“小子快走!”张大声喝道。
“孩儿不走!”王安也喊了起来:“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可王安又哪里肯走。情急之下,竟不顾自身伤势,欲翻身从马上跃下。
傻小子,咱家不能走。天底下哪有做奴才的扔下主子逃命的道理。”张承业笑道。
假如此时师徒二人合力突围,石敬瑭的那些兵还真拦不住。但此时张公公显然已心存死志。
“哈哈哈!小子,有你这句话,咱家就算是死了也值当了!”情势如此危急,张承业反而笑了起来:“傻小子,咱家没有白瞎这对招子!果然没有看错你!”
“接住了!”张公公一把将手中拂节扔向了王安:“此乃你师祖之物,咱家今日就留给你作个念想.”
“小子,快走!”张见王安兀自不肯离开:“你想让咱家逢年过节连个烧纸的都没有吗?”张公公大声怒喝道。不由分说,抡过枪杆,在马背上狠狠地抽了一记。那马吃痛,悲鸣一声,撒开腿狂奔起来。
“小子,逢年过节,别忘了给祖师爷上柱香!”
“哈哈哈”看着王安骑马而去,张公公抡起长枪,挑翻了几骑意欲追赶的敌兵。纵声狂笑起来!“皇上,老奴今后怕是不能再伺候您了!”言毕,竭尽全力投出长枪,将一骑正欲追赶王安的敌骑射了下来。浑身血液流尽,力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