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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川故事(7)

尚六十四一听,心里一惊,再一看,黄膘马踩水如走平地,箭一般地带着他进了观音崖下的大石洞。只听黄膘马又说六十四哥,那是澄金石,取了沙金快回去,今日之事,千万不能讲给外人听。”尚六十四听罢,翻身下马,石洞内的水深不到膝盖,水下有一块好大好大的石头。石头上面有一个鸡蛋大的小坑,坑里满满地装着一窝窝黄澄澄的金沙,这金沙映得洞里的水也泛金光。尚六十四脱下衣裳,包了金沙,跳上黄膘马,飞出石洞,飞过黄河到了家。

就这样,黄膘马一年带他去一次,尚六十四置了房产,娶了媳妇。闲暇的时候,还在观音崖下面摆渡,只是不再收钱。村子里的穷人,在尚六十四的帮衬下,也渐渐地富了起来。

人在顺心的时候往往就会碰上些麻烦事。

这村里有一位叫刘怀礼的富户,看到尚六十四过上了好日子,他的好多长工都辞了工退了地,心里恨死了尚六十四。

刘怀礼为人奸诈,爱钱不顾脸皮,占便宜不择手段,背后人都叫他黑肠子。

黑肠子听说尚六十四家里有个聚宝盆。

一天夜里,他乘着夜深人静,偷偷地溜进尚家,想看一下尚六十四到底有什么宝贝,正巧碰上尚六十四正在给马添草料。添完草料,尚六十四拍着马头说道:“黄膘马,黄膘马,我尚六十四能有今天,全靠了你的功劳,我要为你建庙宇,神主就是你黄膘马。”

黑肠子一听,哟,原来与这马驹有关系。他想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尚六十四,一进门就说:“哎,尚六十四,我几年前丢了一个马驹,打听来打听去,原来是你拾来喂养大了,过去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念你喂养了一场,我给你些操心钱,这马驹还给我吧。”

尚六十四说当年你为什么不要?今天却来说这话,想要我的马,想得美!我尚六十四穷的不欺,富的不怕,你给我出去!”

黑肠子从没碰过这么硬的钉子,气得吼道:“好!好小子,你等着,你等着瞧。”

黑肠子不死心,想来想去,坏点子又生出来了。他到县衙里买通了官,又加盐添醋地说这马如何如何,这般这般。县官一听也动了心。

当天晚上,尚六十四添完草料,黄膘马又开口说话了:“六十四哥,你我相识一场,今日缘分已满,我本是龙王的儿子,明日我便要回去,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你去拿剪刀来,把我的尾毛剪下一束,有危难事,可将尾毛放入水中搅动,河水会自然分开,你可到龙宫与为弟见面。”尚六十四照马驹说的剪下尾毛收藏起来。黄膘马又说:“六十四哥,明天过大堂,你如此这般这般去说。”尚六十四流着眼泪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上大堂,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呔!你就是尚六十四吗?”

尚六十四跪在堂前答道是。”

“大胆的刁民,你几年前偷了刘怀礼的马驹,今日被人家认出,理应还他才是,为什么不还?”

尚六十四一听,忙照马驹教的说:“老爷有所不知,这黄膘马不是他的,是我从狼口里救下喂养大的,只因这马能踩水如走平地,一年驮着小人到观音崖去取一次沙金,是他刘怀礼心怀鬼胎,想夺我的宝马。这马我宁可送给你老爷,也不能判给黑心肝的刘怀礼。”县官一听,连眉毛梢梢都笑开了:“好好好!既然你有意,老爷我也不能无情,这马我就收了。”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吠!大胆的刘怀礼,你节外生枝,诬告良民。老爷我罚你银子一百两,一半给六十四,一半人官。”刘怀礼哑巴吃黄连,只好认了,可他总不死心,心里还想着那马驹。

第二天,县官要试宝马,刘怀礼老早地就去了河边。一会儿,县官骑着黄膘马来了,尚六十四在前面牵着马,后边跟着好多人。到河边,尚六十四刚放开手,黄膘马就向黄河冲去。黑肠子一见急了,死命地追上去,一把抓住马尾巴,他也想去观音崖捞金子。马驮着县官,拉着黑肠子,踩着水面奔到河心,突然往下一沉,就下了水’贪心的县官和黑肠子刘怀礼都被淹死了。

后来,也曾有几个财迷心窍的水鬼,仗着他们水性好,冒着生命危险,游到观音崖下面去过,但坑小,沙金少,分不过来,于是,他们用凿子把澄金石上的金窝窝凿成了碗大的坑,想着坑大金子就多。谁知坑大了,金子就站不住了,所以现在只能到观音崖下面的河滩里去筛金子。

焦信

民勤青土湖

民勤县城东北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大碱土滩,原名叫“青土湖”。别看如今这地方一片茫茫白碱,寸草不生,十分荒凉,可在几十年以前,却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湖,湖里芦苹和各种水草,密密麻麻,长得满荡荡的。附近的老百姓,不但可以在湖边割苇子,打水草,还可以捕鱼捉虾。据说每当月朗风清的深夜,湖心里就会发出悠扬悦耳的管弦音乐,曲调和谐,有板有眼,周围数十里以内的人都可以清晰听见。

关于青土湖,还有个动人的传说。

传说青土湖湖中心有一条金水牛。每当风清月朗的夜晚,湖里就会哗啦啦掀起一股浪头。浪头过处,那条金光闪闪的金水牛,就会破浪而出,两眼射出两股寒光,直冲天空,口里不断喷出白花花、亮晶晶的水柱,向四面八方散射开来。因为有了这条金水牛,湖里的水位一天天增高,湖中满布芦苇,水鸟结对,鱼虾成群,湖畔良田千顷,五谷丰登,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据说这金水牛是当年李靖王离开民勤时留下的镇湖之宝,是民勤人的福星。

金水牛的名气传到两个外国传教士的耳朵里了。这两个人贪婪成性,哪里有奇珍异宝,总要千方百计地弄到手才甘心。他们派了两个武艺出众的徒弟,打扮成老百姓的模样,从北地悄悄窜到青土湖,趁金水牛出水的时候,进湖捞出这件宝贝,连夜向北飞逃。

贼人打捞金水牛的响动惊动了岸边居住的一位老农民,他连夜跑去将这事报告给当地有名的武师任毛头。任毛头一听,二话不说,操起一把单刀,一条五尺棍,带一徒弟,急忙追赶。追啊!追啊!一直追了三天三夜,才算把两个歹徒追上。经过一场恶战,终于打败了那两个强贼,夺回了金水牛。

任毛头把金水牛抱回来,想来想去’觉得放在湖里太不牢靠,于是在湖岸北崖山上的寺院里修了一座金牛祠,祠内凿了一个石匣,

把金牛藏在里面,只留牛头在外,牛嘴直冲湖口,让它继续喷水,石匣上竖立着一根神枪。这神枪可非同小可,一到晚上,就会大放灵光。若有人触动石匣,神枪就会发出警报。任毛头还派徒弟轮流看守,一有动静,立刻撞钟报警。

外国教堂的洋牧师果然不肯善罢甘休,派武士不断前来北崖山偷盗。前后一共九次,都因为神枪发声报警而没有得遥,反而折了三四个高手。最后经过密谋策划,派一个大力士来东湖镇摆了一个擂台,公开扬言,要和任毛头比个高低。这个大力士力大如牛,武艺非凡,三天之内,就把好几位武林英雄击败,任毛头的徒弟也不能取胜。大家撺掇任毛头出面惩治那个狂妄之徒。任毛头出于一时的义愤,答应亲自出马,而这正中了洋牧师的诡计。那一天,任毛头暗地里来到擂台下,只见那个大力士在台上趾高气扬地说:“敝人到贵地摆擂台,以武会友,今已三日,还没遇见一个像样的对手。听说贵地有一位任大侠,英雄盖世,高徒如林,怎么也不来较量较量?岂非徒有虚名,不敢露面不成?”任毛头听了,不由得七窍生烟。乡亲们都在旁边极力撺掇。任毛头这才宽了外衣,一跃登台。二人通报姓名之后,就相对扑打起来。

这时候,三大渠的乡亲们都来为任毛头助威,任毛头的徒弟和远近武林英雄,也几乎全拥到台下,人山人海,把会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任毛头和大力士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洋牧师却带着一个法师偷偷地跑到北崖山上,缚住守祠的和尚,推倒金牛祠,闭住神枪的灵光,砸开石匣,抱出金水牛逃走了。

寺院里还有一个打杂做饭的和尚,平素住在金牛祠旁的小阁楼里,那天因为患病,睡在阁楼上休养,把洋牧师毁祠偷宝的情景,一一看在眼里。等这伙强盗走后,急忙忍着病痛,一口气跑到东湖镇擂台下报信。

擂台上,任毛头和大力士走了十几个回合,任凭大力士无数次使出绝招,都被任毛头轻轻地化解了。逗得大力士气急败坏,哇哇直叫。台下观众,一齐哈哈大笑。这时候,忽见一个和尚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跑到台下大喊道任师傅,不好了!金牛祠让人推倒了!金水牛被人偷走了!”

“啊!”任毛头心里明白,“这一下上了人家的当了!”他双目圆睁,满腔燃起了熊熊烈火,运足神力,一掌向大力士推去。大力士听到喊声,知道大事已成,不由心里一阵高兴,就在他稍一愣神的当儿,那一掌正好推到他的小腹之上。大力士一声“哇呀”还没顾上喊出来,身躯就像风车儿似的,几个跟头栽到台下,摔得一口恶血咕嘟嘟冒了出来,眼见活不成了。

任毛头从台上一跃而下,带领徒弟直奔北崖山。看到祠倒匣毁,金水牛杳然无踪的情景,不由悲愤交加。他对徒弟们说:“我们没有识破这伙强贼的诡计,造成这个弥天大恨,这是我们的奇耻大辱。现在我们分头回家,带足干粮,连夜起身向北路追赶。誓死要把金水牛追回来。”任毛头带着徒弟,从北路的各个小道分头紧追。一直追了七八天,最后聚集到和外国交界的地方,还是没有踪影。原来那洋牧师这回是做了周密的安排,来的时候骑的是走驼,在沙窝里来去如飞,任毛头他们当然追赶不上。任毛头一则由于气愤郁结,再则昼夜兼程,累坏了身体,在回家的路上,就患了重病。徒弟们把他扶到家里,终于一病不起。这位北国大侠,为了保护金水牛而献出了生命。

金牛祠虽然倒了,可那杆神枪还是突兀地立在北崖山上,老远老远就可望见。于是人们便把北崖山改称“枪杆岭”。这个名字,一直沿用到现在。青土湖呢,由于没有金水牛喷水,渐渐干涸,到现在竟成了一片盐碱荒滩,寸草不生。

孙明远

相传从前’有一个小山村,依山傍水,鸟语花香,一条“相思河”从村前缓缓流过。村后两侧的山沟里翠竹丛生,青翠挺拔,故此得名“竹林沟”。

村中人烟稀少,全靠农耕养蚕为生。其中有一个男孩,三岁时便父母双亡,幸得邻居赵大娘好心收养,才使他保全性命。大娘一家三口,丈夫早年被抓充军杳无音讯,母女二人和收养的男孩相依为命,全靠大娘养香织布度日。大娘的女儿名叫秀莲,比这男孩大四岁,为了帮母亲分担忧愁,姐弟俩时常结伴摘桑养蚕、挖野菜、摘野果,尽管家境贫寒’可一家人倒也和睦相处、无忧无患。

曰月如梭,转眼小男孩已长成少年,姐姐秀莲也出落得亭亭玉立。竹林沟东北方的鹿角山上,住着一个小霸王,名叫路少虎。其舅父为广香县令,故此他常仗势欺人,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年春天的一个早晨,秀莲和弟弟去挖野菜,正好遇见小霸王路少虎带着家丁驮着抢来的东西骑马上山。他见秀莲姿色出众,便和几位爪牙蜂拥而上,把秀莲捆绑起来,架到山上去。弟弟见势不妙,撒腿跑回家中报信。母亲得知后气得昏死,良久才苏醒,找来众乡亲上山论理。

谁料惨无人道的小霸王路少虎竟命家丁将其母与众位乡亲个个打得筋断骨折,皮开肉绽。男孩抬回母亲,请来老郎中,连连叩头,央求郎中一定要将母亲治愈。老郎中把脉后说,需得一段时日细心调养,他母亲方能治愈。不料’后来路少虎又把老郎中抓上山去打了个半死,扔下悬崖。

老郎中被害后,缺医少药,男孩的母亲危在旦夕。男孩心急如焚,四处求医,但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母亲仍然弃他而去了。后来,又听说姐姐也已惨死山中,男孩欲哭无泪,草草葬了母亲,他便手持绳子走向一棵枯树……

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乘坐骑冲出峡谷向前驰骋。突然,马上之人发现有个东西从树上跌落在路中间,急忙勒住缰绳,下马静看,原来是个男孩。他便怒不可遏地喝道:“你是谁家野孩子’竟敢阻拦我家老爷欧阳进忠的去路,还不快闪开!”

只听随后而来的马车上有人惊问:“伍岳,什么事?”

“禀老爷,有位顽童阻路。”

“哦!慢着,可别吓着他哦!”随着话音,车内走下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人扶起男孩,为他拍掉了身上的尘土,然后和颜悦色地问道:“孩子,你是哪里人,在此作甚?”再三询问,男孩仍是哭着摇头不作声。

“孩子,不要哭,你若有隐情,但讲无妨,我家老爷定会为你分忧解愁。”伍岳边说边为孩子擦掉泪痕。

在众人的一再追问下,男孩才痛哭流涕地详述了他悲惨的遭遇。随即又道:“多谢各位世伯救命之恩,可我妄为七尺男儿,却不能为母亲和众位乡亲报仇雪恨,活在世上还有啥用?更无脸再见众位乡亲……”

此刻,欧阳进忠劝慰道:“孩子,不要哭。男子汉就该有骨气’风吹不倒,雪打不迷,泰山压顶腰不弯。想我欧阳进忠虽官居五品,但却因奸贼所害贬官降职,如若不然,我定要把这吃人的世道翻个底朝天,让贫苦百姓免受苦难!”

欧阳进忠见男孩实在可怜,便将其收为义子,为孩子起名欧阳嘉陵,与小女春悦一同抚养。斗转星移,时过境迁。转眼间嘉陵已长成彪形大汉,其妹春悦也出落得如花似玉’兄妹俩读书习武,相依为伴。

一个骄阳似火的午后,兄妹二人来到河边游玩’只见碧波荡漾,池塘荷莲争奇斗艳,蜻蜓蝴蝶双双起舞。他俩吟诗答对,欢声笑语随风飘荡。忽然河对岸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路少虎带着爪牙急驰而来。欧阳嘉陵急忙喊道:“小妹快跑,我先抵挡一阵,你快去禀告父亲,好铲除贼寇。”此刻,路少虎已跳下马来,望着河对岸的少女春悦早已垂涎三尺。忽听河面上有歌声传来,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划着船向这边驶来。

路少虎气势汹汹地对船上的老人吼道:“老家伙,快将小船划过来。不然我要了你的命。”只见老人不慌不忙地把船划至河边,面对这帮穷凶极恶的淫贼,稳若泰山,毫无惧色。等他五人迫不及待地跳上船来,老人便又快速划至河心。正当五人欣喜若狂,向对岸逼近之际,却不料突然雷鸣电闪,暴雨倾盆,狂风巨浪一下子将小船打沉,一群恶棍落入江中。嘉陵和春悦兄妹也幸免劫难,化险为夷。

后来,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旭日东升,朝霞灿烂。春悦姑娘来到河边,心事重重,郁郁寡欢。正当她思念一别数月、进京赶考的嘉陵哥时,忽然那位须发斑白的老艄公又闪现在眼前,未她等开口,老人便乐呵呵地手捻胡须笑着说:“春悦姑娘,又在等你的嘉陵哥吧!好好好,真是好姻缘。告诉你吧,你的情哥哥已经功成名就中了状元,即刻就要回到你身边。姑娘有所不知,我是这河中的河神,我替天行道,那次为人们铲除一霸,难道你不开心吗?这就叫‘人弱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老人笑得一脸灿烂。

“多谢老伯救命之恩!多谢您老为民除害!小女子在下有礼了!”春悦姑娘深深地道了个万福。

“免礼,免礼。姑娘,请看那是谁!”老人话音未落,只见一乘坐骑已驰到身边,有位少年跳下马来。那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嘉陵哥吗?

河神老伯望着他俩朗声笑道:“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才子佳人,情深意长。好好好,恭祝你们和美福顺甜似蜜,相爱情长乐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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