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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夜幕下的阳朔

静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有誉满天下的山水。

江山无限,天下无边,也不知有多少的山川美景,但千古以来,世人都说,静江山水甲天下。

一个人无论是逃亡或是旅行,远离中原繁荣,山清水秀的静江毫无疑问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所以司空宝若想远离江湖,就一定会来静江,而来静江就一定会去阳朔。

静江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静江。

樊不凡一来到静江府,就知道司空宝会在南边的阳朔,这一种奇妙的直觉。——彼此若是太了解对方,就只需凭感觉来相处。这种直觉虽是毫无逻辑的,却往往非常正确。

樊不凡和游小莜又从静江出发,历十几里簪山带水、四周锦绣的行程,进入了被誉为“碧莲玉笋世界”的阳朔。

若来阳朔,最先映入眼帘的一定是山。阳朔之山以多胜,以奇胜,以秀胜。山势多无规则,或攲或立,或卧或叠,无所不有,却紊而不乱,奇峰具异,就算信笔挥就风景人物的大画家,笔挽江山的大诗人,亦无从写起。阳朔之美,可想而知。

夜幕降临,和谐的夜晚包裹着山峰峡谷之间的阳朔小城。——城郭并无二里大,人家都在万山中。

夜深人静,阳朔小城已经熟睡。黑夜是绝对公平的,就算是繁荣的中原大地也同样会被这黑夜所俘虏;江湖也是公平的,就算是在这秀丽淳朴的小城里也同样会有无尽地纷争。

江湖也如黑夜般亘古不变。

长街肃杀,远山有秋风袭来。蒋豹现在就坐在这条长街的街头,身旁肃立着的三个人,正是他最得意的手下,而他身后的黑暗中,更不知还有多少肯为他拼命的好兄弟。

他和他的兄弟们来这条街,本就是来拼命的。

在阳朔这个地方,他们就是这黑夜的化身,他们掌控着这座城市最黑暗潮湿的一面。能获得这种权力并不易,这种特殊的权利是绝不允许别人侵犯的,幸好近年来敢侵犯他们的人已越来越少,几乎已没有。

只还剩一个,那就是西城老杜。

所以蒋豹和他的兄弟们等的就是西城老杜。如果他没有出现,就表示他没胆子,已认输,如果他出现,就得拼命。

就这么简单,别无选择的余地。事情的初期无论有多么复杂,到最后,就只剩这一条路可走。这就是他们生存的法则。

夜更深,风更凉。

长街的另一头仍是寂静无声,西城老杜仍未出现。蒋豹知道他是一定会来的,就在今夜,所以他并不着急。只要他不着急,他的兄弟们也不会着急。

拼命的事无论谁也不必着急的。就在这时,蒋豹忽然听见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因为这条街太安静,这座城市也太安静,所以这“哒哒”的蹄声在天地间响起,清晰无比。

然后,蒋豹就看到了两个人和一匹马。一位身着长衫,态度文静的翩翩少年正牵着一匹神骏,从长街的另一端缓缓走来,马背上驮着的是一位紫衣飘然,眼眸如星的美丽少女。

月光洒在街上,仿佛秋霜。

任何人都得出他们只是两个浪迹天涯的过客,恰巧路过这里。但他们不该在这时出现的,因为这里已被辟为了战场,鲜血很快就会流满这条古老而倾斜的长街。

蒋豹身后的黑暗中,已有人吹起了口哨,轻佻的哨声是吹给马背上那位少女听的,这些轻狂而血性的年轻人对于女人总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望,这充满邪恶的挑逗声正表达着他们的渴望。

马上的紫衣少女已有些不自在了,而牵着马的文静少年只淡淡地对她笑了笑。

蒋豹回过头,朝身后大骂,那些人才安静下来。蒋豹能做这个老大,并不只因为有着豪爽凶狠的性格,他的眼光也跟他的手段一样毒辣而准确。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看得出这里已是个是非之地,但眼前这位文静的少年却依然镇定自若,就好像牵着宝马美人正漫步在充满阳光的大道上。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普通的人,蒋豹至少猜得到这一点。

就在牵着马的文静少年正考虑着,是否要从那个被蒋豹占住的街口走过时,西城老杜就来了,带着数十条劲装疾服的大汉。

长街的出口,是一群神秘可怕的人;长街的入口,又突然出现了一群神秘可怕的人。牵马的年轻人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便退到街边破旧的屋檐下。两帮人相互走近,充满挑衅,已没有人再注意他和他马上那紫衣少女的存在。

“老杜,你带这点人来根本不够我吃的啰。”蒋豹已掏出了他的刀,一把雪亮的、特大号的牛角刀,弯似新月。

老杜冷笑:“你蒋豹想在这阳朔当家,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我吃了。”

蒋豹瞪起铜铃大眼,吼道:“这么说,一定要打了?”“打,一定要打,再打二十年也奉陪。”老杜说。

话已说尽,已到了动手的时间。今夜大家本就是来拼命的,倒下就死,没死就继续拼。他们为什么能在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混出头?因为他们到了拼命的时候就是真的拼命。

谁也没到就在这时,街边的那个文静少年忽然走了出来:“各位朋友,请等一等。”所有人就真的都停下来了,齐刷刷地看向这个手里拿着折扇的文静少年,他们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精光。

樊不凡虽然并不是一个习惯备受瞩目的人,但有些事他是必须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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