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听心里开始着急起来,他开车回公馆,沿途一边开车一边看,到公馆了也没有发现樊东。
谢文垣见林平一个人回来,“阿平,你没见着阿明和樊东吗?”
“没有。守门的阿姨说樊东早就接走了,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赵馨茹听林平这么一说,她抱着女儿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林平,你到其他地方看过没有?红玫瑰坊你去过没有?樊东喜欢吃牛排,会不会是阿明带樊东去哪儿了?”
“阿明是不会随随便便地带樊东出去的。”
赵馨茹担心地说:“文垣,会不会又发生那种事情啊?”
谢文垣叫小南把馨茹搀扶到楼上去歇着,他和林平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事情。
“文垣哥,会不会又是新亚日本商会的人干的?”
“说不准,阿平你赶快打个电话给曹建民,把今天发生的事给他说说,让他尽快想办法派人出去找找,你也发动弟兄们到各地去看看,你给弟兄们说,找到以后赏大洋五百。”
两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这使谢文垣大为恼火,馨茹整天以泪洗面。
一天夜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谢文垣从睡梦中惊醒,谢文垣和馨茹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楼下一看,是遍体鳞伤的阿明好不容易逃回到公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谢文垣说:“是日本人把少爷抓走了!现在江湾百龙滩的地下仓库里,多带些人去救。”
阿明说完后就昏了过去。
赵馨茹也晕过去了。
“小南,赶快把小姐搀扶到楼上去休息。”
林平和老根叔街道谢文垣的电话后也赶到了公馆。
“文垣,这事是谁干的?”
老根叔一进门来就心急如焚地问。
林平和老根叔把阿明送去附近的医院抢救。
他们刚走,客厅里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谢文垣赶紧跑过去接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樊东的哭喊声。
“爸爸我害怕。爸爸我饿。爸爸您快来救我呀!”
“儿子别怕,你等着,爸爸一定会来救你!”
听着儿子的哭叫声,谢文垣心如刀割,他无奈地放下了电话。天慢慢地亮了,谢文垣跑去卫生间随便洗漱了一下,这时林平和老根叔回来了。
“阿平,阿明的伤势情况怎么样了?”谢文垣着急地问道。
“文垣哥,阿明送去医院后,就不行了,今天早上五点就去了。”
谢文垣听林平说完后,他紧捏着拳头说:“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老根叔,过两天请您去财务上领点钱送去阿明的家里安慰一下家属,以表示我们的诚意。现在我们来研究如何尽快把樊东给救出来。”
“文垣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平,根据我的判断还是那帮日本人干的,现在靠我们的力量是不行的,我们还得依靠曹建民来帮助我们,你开车去曹建民那里,如实地把整个情况告诉他,请求支援,我和老根叔先去江湾百龙滩探听一下虚实,你和曹建民带人赶过来,我们在哪儿见面。”
“文垣哥,那地方可是斧头帮的地段,我们现在可以利用一下严志辉这小子了。”
“知道了。”
林平从公馆出去后直接就到巡捕房找到曹建民,他说了情况之后,曹建民就带着二十几个人来到了拱桥百龙滩的仓库附近,谢文垣和老根叔已经到了。老根叔看看四周后小声地对谢文垣说:“文垣,上工的人大概还要等一个多小时才会来,我们要抓紧时间动手。”
“老根叔,您在车上等着。这里有我和阿平,还有曹建民他们就行了。”
谢文垣和曹建民他们正在商量方案,这时一个弟兄跑过来说:“平哥,那边好象来了一个日本人,要不要把他弄过来?”
谢文垣想了想说:“先别惊动他,让他走过去,看看他是不是去百龙滩仓库。”
曹建民对谢文垣和林平说:“谢会长,现在您儿子具体是在仓库的什么位置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又比较复杂,这样,我带上两个弟兄先过去探一下,你们在这里别动,我们马上就回来。”
“建民,让林平去吧,他对这一带还比较熟,你忘了他可是老上海人啊。”
“好吧,不过要当心哪,我派两个弟兄跟着。”
“放心吧。”
林平带了两个身手敏捷的弟兄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拱桥百龙滩仓库的大门口,他对两个弟兄说:“你们俩紧跟着我,要当心一点。”
林平他们翻墙进去后,隐隐约约地听见小孩的哭声,他们顺着哭声慢慢地摸过去,一道大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正想翻过去,对方就开枪朝他们射击。谢文垣和曹建民听到枪声后,马上带人冲了过去,经过一番激战,林平中弹受了重伤,曹建民带去的弟兄死了好几个,其他的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儿子谢樊东被救回来了。但是,这个事情还没有结束。一个礼拜后,谢文垣又听说斧头帮的老板严志辉的老婆和孩子也被绑架的消息,这更加坚定了他和妻子赵馨茹离开上海的信心。
林平和几个弟兄的受伤,让谢文垣好多天来心情都很不好。他每天都要抽时间到医院去看望林平和这帮弟兄们。当他得知这个医院的副院长就是他的好朋友英国影视公司总经理戴立嗣先生的妹妹粟琏菲冶小姐时,他决定专门去拜访。
谢文垣和老根叔一起来到了粟琏菲冶小姐住的地方,谢文垣上前去敲了敲门。走出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问:“你们找谁呀?”
“请问这里是粟琏菲冶小姐的家吗?”
“是啊。你们是?”
“我是赵氏商会的谢文垣,她哥哥戴立嗣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我专程来拜访她。”谢文垣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你们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下。”
一会儿,那个小伙子出来对他们说:“两位先生,粟琏菲冶小姐请你们进来。”
谢文垣和老根叔跟着那个小伙子来到了粟琏菲冶小姐的家里,粟琏菲冶小姐从里屋走了出来。谢文垣笑着打招呼。
“粟琏菲冶小姐,您好!
“您好,谢先生,请坐请坐。”
“粟琏菲冶小姐,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老根叔。粟琏菲冶小姐,我的几个弟兄现在在你们医院治疗,想请您多关照,伤势最重的那个是林平,就是老根叔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我们一定会尽力,我会安排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让他们尽快地康复。”
“谢谢您,粟琏菲冶小姐。我和您哥哥戴立嗣先生已经有好几年没见面了,他在英国还好吗?”
粟琏菲冶小姐伤感地说:“谢先生,我哥哥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两年前就死了。”
“死了?戴立嗣先生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谢先生,他是被日本人给杀死的。为这事我放弃了学业,来到中国,我哥哥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在精武门,所以我来找他帮我哥哥报仇。”
“精武门?”
“对。”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黎明。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他,难道谢先生也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可以帮您找到他。”
“是真的吗?那太好了。”
“放心吧,粟琏菲冶小姐,我一定帮您找到他。”
“谢谢,我在上海又多了您这个朋友。”
谢文垣和老根叔从粟琏菲冶小姐的住地回来后,就吩咐秘密地去寻找精武门的黎明。
在粟琏菲冶小姐的细心照料下,林平很快就痊愈出了医院。林平回来后,谢文垣就与林平和曹建民分析了当前上海的局势,他们估计日本人还会有更卑鄙的手段。果真三天后,新亚日本商会的恭井就带些人跑到小东门码头上去闹事,斧头帮严志辉有几个手下受了伤。
谢文垣看到这段时间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饭也没有心思去吃,他把林平再一次喊到了他的书房里。
“阿平,昨天晚上严老板与我在百乐门见了一面。他说现在木村岛逼着他把我们租给他的码头立刻退还给我们,否则的话就把他的妻子和儿子杀了,还说只给了他三天时间。阿平,这日本人是越来越嚣张了,所以我答应了严老板把码头提前收回来,您明天去把后期严老板的租金退还给他,尽快把这事办妥。另外,我想在近期和馨茹带着孩子离开上海。在我离开上海之前,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的码头炸掉,让这些狗东西的军火物资和粮食没办法从东海进入上海。”
“文垣哥,我一定会帮您的。”
“阿平,上海的一切就拜托你了。你妈妈他们也要早点安排好。”
“文垣哥,您就放心吧,我会和那些弟兄们好好地在上海撑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