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陈靖元进了郭府,在郭府下人的带领下到了郭瑾璇的闺房将她背了出来,进了府外的八抬大轿之内。
趴在陈靖元的背上,郭瑾璇紧张地默不作声,让陈靖元都以为自己背错了媳妇。
如果不是郭瑾璇那独有的体香味若隐若现,陈靖元差点开口问她到底是何人了。
将郭瑾璇背进轿中之后,老丈人郭敬仪和郭氏的几个长辈,还有郭瑾璇的堂哥郭解等人相送到大门口。
看着郭敬仪在i门口望着大红花轿吧嗒吧嗒掉着眼泪,陈靖元心有不忍缓缓走上前去,安慰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璇儿的。”
郭敬仪哪里还能说句囫囵话,自顾吧嗒吧嗒掉眼泪。
为免陈靖元尴尬,一旁的郭解轻声抱拳道:“恭喜燕王抱得美人归,时辰不早了,该出发前往燕王府了。误了时辰就大大的不吉利了呢。”
几位郭氏宗族的长辈也如是说,一边宽慰郭敬仪的同时,一边催促陈靖元赶紧出发吧。
一嘛怕他们误了时辰不吉利,二嘛也是怕郭敬仪再睹物思女,心里难受。
陈靖元听罢也不矫情,对着几人抱拳道:“多谢,郭府与燕王府相离不远,几位有闲暇的话可以过府喝杯水酒。”
说完缓缓下了台阶,翻身上马对着金和尚所率领的迎亲队伍朗声道:“回府。”
金和尚吆喝道:“王爷有令,回府拜堂成亲了哩。”
一时间,鞭炮齐鸣,吉乐奏起。
队伍缓缓前行,朝着燕王府的方向悠悠驶去。
……
……
迎亲队伍一回到燕王府,门口顿时爆竹响起,早在门口率着丫鬟仆役等候的朱福立即扯开嗓门喊道:“新娘子到了,奏乐!”
霎时,唢呐齐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燕王府陷入了一片欢腾。
下面就是新娘子跳火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等一系列繁琐的手续。
待得新娘子送进了洞房,陈靖元则是暂别郭瑾璇,在燕王府中亲自张罗起杂事来。
此时一些宾朋也开始陆续进场,朱福站在门口客串礼官,不断唱道:
“吏部尚书王泽恩王大人莅临王府,送来贺礼一对汉代玉如意。”
“燕京府尹李渊风李大人莅临王府,送来贺礼黄金百两。”
“礼部尚书李伦李大人莅临王府,送来贺礼西域古玉一块。”
……
率先进场的都是陈系中人,这个时候不捧场,何时捧场啊?
紧接着,门口的朱福又按着名帖开始唱道:
“兵部尚书苏刘义大人莅临,送来贺礼南海珍珠一百枚,祝燕王殿下与侧妃郭瑾璇百年好合。”
“户部尚书苏郭义大人莅临,送来贺礼苏州上等丝绸五百匹。”
“左丞相张世杰大人莅临,送来贺礼翡翠弥勒玉佛一尊。”
……
……
这一批都是清流系中人,虽说是清流文人为主,但是出手都是阔绰之辈,看来个个家底殷实啊。
突然,朱福高昂着嗓子亮道:
“右丞相,文天祥文大人莅临,送来贺礼名画一张。”
文天祥一到,整个燕王府的人声顿时陷入一片沸腾。
竟然连当朝一哥文天祥都亲自来燕王府贺喜,啧啧,燕王真是牛逼大发了啊。
听着文天祥的到来,陈靖元也停止了和李渊风,王泽恩,张世杰等人的寒暄,亲自前往门口去迎接。
见着文天祥一袭白衫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陈靖元上前笑着抱拳恭迎道:“文丞相大驾光临,陈某真是不胜荣幸啊。”
文天祥也是脸带笑容,老小子最近心情不错。
只见他摊开两手,轻笑道:“在下家中无藏金,送不了什么名贵的贺礼,只能画一张大鹏展翅图送与燕王新婚,还望不要嫌弃才是。”
说着转身指了指门口的朱福,笑道:“你这管家也真会说话,给文某脸上贴金啊,还名画一张,哈哈。”
陈靖元自然知道文天祥送这张大鹏展翅图的用意,还不是希望两年之后,两人的计划能够完美实施,造福万代。
随即点点头恭维道:“文天祥出手,不是名画胜似名画,今天来参加本王的喜宴,丞相大人带张嘴过来就成,哈哈。”
见着两人说话不是好友胜似好友,在场诸人无论是陈系中人,还是清流系一党,都面呈诧异。
众人心中纷纷嘀咕,燕王和文丞相何时变得如此融洽?
最后朱福吆喝一声开宴,众人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靖元和文天祥,张世杰,王泽恩,李伦,陈吊眼等两系的几个大佬坐在了一桌。
陈靖元在各桌敬酒一圈之后,才文天祥等人喝起了酒聊起了天来。
突然,一名校尉策马来到燕王府门口,急急跑进宴席当中,找着陈靖元将背后竹筒拿出,报道:
“燕王殿下,有急报。”
陈靖元心中一沉,麻痹,老子新婚之夜,难道哪里出了事吗?
在场诸人停止了聊天说话,脸色凝重地纷纷看着陈靖元跟前的校尉。
陈靖元大手一挥,喝道:“念!”
校尉将竹筒内的信笺倒出,摊开后念道:“属下哥萨克行省大都护杨焕鹏率数万边疆将士遥贺燕王殿下新婚大喜,愿王爷百子千孙,福荫无穷。”
草,虚惊一场!
不仅是陈靖元,就连在场诸人和长辈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杨焕鹏这厮倒得鬼,呵呵,听着远方弟兄的祝福,陈靖元心情顿时恢复,对着校尉轻拍肩膀,道:“辛苦了。”
然后对忙碌着的管家朱福喊道:“朱福,带这位兄弟去领赏。”
朱福嗯了一声,将校尉领了下去。
一番虚惊之后,众人再次开怀畅饮,谈古论今,整个宴席上其乐融融。
陈靖元和文天祥,父亲陈吊眼等人喝酒打了个通关,还没开始聊天,天机府主事张迁侯姗姗来迟,对着陈靖元笑道:“属下来迟了,还望王爷恕罪。”
张迁侯,文廷玉一直都是陈靖元的左膀右臂,这是大宋朝人所周知之事。
特别是张迁侯,那跟燕王陈靖元是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发小,谁都不敢小觑他。
见着张迁侯一来,陈靖元就将他拉到了身边的一个空位置上,笑道:“不晚,不晚,不过先罚你三大杯。”
同桌众人也是纷纷打趣,非逼着张迁侯喝下三大杯。
张迁侯从怀里掏出几份信笺,晃了晃,说道:“王爷,属下之所以来迟,可是在等这几封传信,不能因为这个罚我吧?”
众人不知道这几封信笺里头说得啥,不过能让张迁侯宁可迟到也要等到这几封传信,可见非同小可,所以都噤声不出了。
陈靖元就知道张迁侯的心思,点头说道:“你先念吧,念完再喝三大杯。”
张迁侯悠悠起身对着陈靖元摊开几封信笺,朗声念道:“第一封,北洋军大将军萧广成率全体北洋军将士在海上发来贺电,遥祝王爷新婚大喜。”
陈靖元听罢,赞道:“好,值得喝一杯。”
说完,自己咕咚干了一杯。
张迁侯继续道:“第二封,远征伊利汗国的黄福和两位将军率七十万大军在极外之地发来贺电,遥祝王爷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陈靖元鼓掌大赞:“嗯,本王再喝一杯。”
说着,又是杯尽一口闷。
张迁侯摊开第三封,念道:“正在驻守燕京城附近的齐盛将军和驻守开封城的何宇将军联名发来贺电,祝王爷与王妃龙凤呈祥,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陈靖元一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再饮一杯,咂嘴道:“他日给他们二人补上一杯酒。”
张迁侯扬了扬第四封信,念道:“正在北元国作战的沐春将军率全体骁骑军将士发来贺电,他说王爷大喜,他沐春岂能不喝?他今日犯个军规,隔空与王爷对饮,祝王爷新婚大喜,改日他必带捷报回京城。”
陈靖元哈哈大笑,骂道:“这个沐黑子,一辈子都改不掉这无赖的毛病。”
说完,对着北元国的方向,对着沐春还有颜鼎善,贺纲等人醉声道:“祝你等早奏凯歌,本,本王先干为敬。”
啧啧啧……
第四杯水酒已经灌入了嘴中。
连着四封贺电,陈靖元连饮了四杯。
附近邻桌上刚有人想站起身来拍陈靖元的马屁,赞一句燕王殿下好酒量。
可惜话还没出口,噗通一声,陈靖元已经醉倒在地,呼呼睡了过去。
文天祥看着陈靖元这般模样,心道,还真是赤子之心啊。
而在场清流系等人则是听完连着五封贺电之后,心中想到,看来军中力量已是被陈靖元掌控手中,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
张世杰看了眼地上的陈靖元,轻声对着文天祥耳语道:“撼山易,撼陈家军,难啊!”
文天祥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这样才是好事,两年后最起码军中这一块不会棘手。
拿着四封信笺的张迁侯傻眼地看着醉倒的陈靖元,疑惑地说道:“不是说要罚我三大杯,怎么自己先醉倒了。”
这话一出,在场诸人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今宵多欢乐。
老父陈吊眼皱眉看了眼陈靖元,心道,你个混账,难道不知今晚要洞房吗?
随后对着值班站岗的金和尚招招手,吩咐道:“和尚,将这个混蛋玩意送进洞房,不能让新娘子今晚独守空房。”
金和尚应了一声,招呼了几个侍卫哼哼哈嘿地抬着醉倒不醒的陈靖元前往了郭瑾璇的西苑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