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一烈和岳破虏如此盛意拳拳,陈靖元就是想拒绝都难。
看这两人的架势,今日不收他们为徒,他们铁定是长跪不起了。
得了,收就收吧,老祖宗的东西多一个人传承,就多一分流传后世的机会。
于是对着二人朗声道:“起来吧,本王答应你们了。今日本王得闲,除了教授你们太极拳,还教你们另外一套拳法,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你们个人的造化了。”
裘一烈和岳破虏听罢,岂止喜上眉梢,简直就是蹦脚大喊欢呼了。
在场的数百学员见识过陈靖元的武艺之后,也是极为眼馋,如今有这个机会岂能放过?
虽然他们没有岳破虏和裘一烈那般幸运,能够被燕王千岁收为门徒,但是如果能学到陈靖元刚才那武艺的三五成,以后也是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
顿时,整个操场乌乌泱泱,陷入一片欢腾。
“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王真乃一代宗师的风范啊,竟然没有敝帚自珍。”
“是啊,学得武艺傍身,他日在战场之上也多了几分自保的能力哩。”
“敢问燕王殿下,除了太极拳,您还准备教授我们什么拳法啊?”
……
……
陈靖元摆出劈挂掌的架势,笑道:“先教你们八极拳。”
竟然是八极拳!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相比于太极的刚柔并济,八极拳的硬打硬扎,大开大合的套路更适合在在战场上运用。
一时间,操场人群内的岳破虏和裘一烈退出了空地,等待着陈靖元的演示。
八极拳,又名开门八极拳。
此套拳法讲究的就是一个招式简朴,动作刚烈而迅猛。讲求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各部位的应用,逢八部重击要害者,必达到所要之效果。
……
……
霎时间,陈靖元拳影乍现,或肘击,或膝撞,或足踢,或扫腿,所到之处无不刮起一阵虎啸狼嚎之风,威猛之势令人咋舌。
整个操场内围观学习之讲武堂学员击掌鼓劲,无不叫好。
就连裘一烈都手舞足蹈地学着陈靖元演示的招式,不时嘴中暴喝:“过瘾,真过瘾,这才至刚至阳的拳法哩,比我们裘家的铁掌水上漂强上何止一倍?”
八极拳演示罢,陈靖元继续演示着太极拳的各路招式。
不同于八极拳,太极拳讲究的是吐纳之间挥拳出击,可柔可刚,内外兼练。
柔和,缓慢,轻灵,这才是太极拳的真谛所在。
从第一式的起势,第二式的野马分鬃,第三式白鹤亮翅……
揽雀尾,云手……双峰贯耳,海底针……闪通背,如封似闭……
到最后一式的收势。
演示期间,动作行云流水暗合天道真谛,跳脱间动作柔和缓慢,轻灵似狐。
待得陈靖元演示完毕,岳破虏结合着自己岳家的形意拳,竟然将太极拳招式学得七七八八,打起拳法来还似模似样。
看得陈靖元也是大呼意外,这世上还真有过目不忘之人。
此时的讲武堂操场内,陷入了学武竞技的大热潮当中,不少学员更是自主选择队友,当着陈靖元的面开始彼此练习拆招。
当然,岳破虏和裘一烈这两个老对手也是开始尝试着再次对垒。
裘一烈用的是新学的八极拳,而岳破虏用得则是太极拳法。
两人一刚一柔,打得飞沙走石,烟尘弥漫,难分上下,颇有一番架势。
陈靖元看着两人的这般模样,心道,孺子可教,没想到讲武堂中还有这么两个好苗子。
随后陈靖元招来王弘,对他耳提面命一番之后,带着金和尚缓缓离了开了讲武堂,怕离去的阵势打扰到正陷入佳境的学员们,阻止了王弘的殷情相送。
出了讲武堂,陈靖元策马率着侍卫营缓缓冲着燕王府的方向马蹄奔去。
约莫行程二十里,陈靖元回到了燕王府,此时的天色也近黄昏,该是燕王府开晚饭的时间了。
家中的女人们一个个挺着大肚子在饭厅处等待着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归来。
进来饭厅,见着饭菜已经上桌,众女们都等待着他回来开饭。
管家朱福轻轻替陈靖元拉开椅子,让他坐下之后,对着在饭厅侍候的丫鬟们拍拍掌,示意她们可以给各位主子们添饭盛汤了。
李沅芷一边喝着汤水,一边埋怨道:“怎么这晚回来呀,都饿死人家了。”
陈靖元呵呵一笑,说道:“你们可以先吃嘛,饿着肚子里的宝宝就不妙了。”
李沅芷哼了一声,自顾埋头喝汤,不再理会陈靖元。
唬得陈靖元一愣一愣的,不就是晚回来一会儿吗?至于这么一个反应吗?
再转头看着六月,柔娘,大小二乔她们,一个个都是低头喝汤或吃菜,根本没有正眼瞧自己一眼。
嗨,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怀孕期的女人都这么反复无常吗?
得,谁让你们肚里有我陈家的骨肉了,如今你们最大,我忍你们!
反倒是清平公主,喝了半碗汤水之后拿着手帕擦拭着嘴角,然后轻声问道:“听说平章政事郭大人家的小姐后天就要嫁进燕王府了?”
话中带着浓浓的酸意……
陈靖元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她们是为了这个呀?
女人天生的醋劲又犯了。
陈靖元这个时候可不敢惹怒她们,万一说话不当,气着她们了,受损失的还是陈家。
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囫囵嚼着饭菜含糊答道:“是啊,后天。”
哼。
又是李沅芷喝着汤水闷哼一声。
清平公主则是一副明白了的神情,酸酸哦了一声。
随后,整个饭厅又陷入一片沉默,气氛极为尴尬和诡异。
陈靖元坐得浑身都不自在,草草吃了两口,便急急准备离开。
谁知屁股刚一挪窝,离开座位,管家朱福就凑上前来,轻声问道:“王爷,后天郭大人家的小姐过门那一天,晚上喜宴的宾客我都罗好名单,您过过目。”
说完,递上来一张写着宾朋名单的大红纸。
陈靖元白了一眼朱福,你他妈没眼力劲啊,没看见这几个娘们都开始犯醋劲了吗?
这个时候说这事,纯属找抽呢。
随即将名单挡了回去,轻声道:“唔,你是王府管家,家里这些琐碎的小事你作主就好。”
言罢,推开了椅子起身就想往饭厅外走去。
谁知朱福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坏掉了,又将陈靖元拉住,问道:“王爷,郭小姐过门就是咱燕王府的侧妃了,按照规矩应该住西苑,小的已经派人将西苑打扫的干干净净,您要不要去检查一番?”
操,这个二杆子。
心中啐骂一声后,立即回道:“你做主就好,你办事我放心。”
说完挣开了朱福的抓手,迈出了饭厅门槛。
可朱福继续殷勤地冲陈靖元喊道:“王爷,您放心,老朱这次定要将您和郭小姐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绝不让您栽面儿。”
陈靖元听罢,单脚踩在门槛儿上差点没被吓得趔趄摔倒。
果不其然,饭厅中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闷哼之声。
再接下来,就乱套了。
乒乒乓乓。
哐哐铛铛。
噼里啪啦。
全是瓷碗汤匙和筷子扔在地上的声音。
还有朱福挨打的哀嚎声音传来:“呀,呀呀,各位夫人,你们这是干嘛?别打了,疼,疼死老朱了。”
……
此时的陈靖元已经疾步走远,听着饭厅里头传来的动静,摇摇头叹道:“朱福啊朱福,自作孽不可活。你他妈是活该,你没事皮痒,惹她们干嘛?”
时光荏苒,后天稍纵即到。
一到早,陈靖元穿红带花骑着高头大马,率着金和尚等数百侍卫营的弟兄抬着八抬大轿缓缓前行,如此庞大的迎亲队伍朝着郭敬仪的府上浩浩荡荡而去。
今日,是迎娶郭瑾璇的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