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的盘算是按1.1:1收的,只是这样一来铜臭味太重,孩子又守不了口,传了大人儿里那就完了。现在我以请客的方式一转换,既增加对孩子的吸引力,又不会引起大人的注意,就象我打的马虎说的,收集,收集而已,和邮票一样,纯粹爱好,理解系数大大提高,说不定还会弄个节约的好名声。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不过并没有完,我又感谢了校门口的大爷和那天‘马拉松’长跑中拔刀相助的那位仁兄。当然方式是不一样的,那位大爷很高兴地同意了我的要求,答应帮我留意纪念币,一口一个“娃”,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说物质酬谢问题了。到是另一位仁兄很爽快地和我签定了收购协议,1.1:1,然后又在我的劝告下,答应这件事是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借别人的手来收集纪念币,这是我早就有的一个想法,只是一直以来,我所认识的人的圈子过于狭小,又不想让大人知道,让有心人看穿这其中的奥妙。现在有了这个契机,一下提醒我,这完全可行,那日既然能在学校门口的大爷手里换到3枚纪念币,那么在别人手里一定也有,只不过还没有人意识到而已。现在已经是87年了,如果我的记忆无误,银行已经开始回收这一类纪念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市面上所见就会变得非常少了。
金钱、权力、人生、幸福,如今的我已经想通,我就象一个复盘的棋手,希望将所有的错漏一一补足。
父母依然很忙,除了照例问了下学校的情况,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对于我从父亲那里拿走一些一元的票子,换回一元的硬币放入那个小酒坛里面置之一笑。
酒坛是从浙江来的时候带来准备送礼的,当然那时是满的,10斤装,绍兴花雕,据说已经在地下埋了20年了。这个窖龄,若是放在后世,那价格就不好说了,在我记忆里,九几年的时候,老家有一次拍卖会,最高的,记得50年窖龄的一坛5斤重的“女儿红”拍出了几万的价格。
现在酒坛早就空了,北方酷寒,喜欢烈酒,受不得黄酒的温吞缠mian,便宜了我们自己。
我“叮叮”几声,将今天的收获丢入坛中,坛底已经铺满,估计快有200多枚了。这都是最近的功劳,这一星期里,经常有学生跑到教室里找我换纪念币,多的一天竟然有10枚;而那个赵元坤,就是那个谈好了1.1:1收购的初中生,第二次竟然一下拿来了31枚,害得我直接就逃课回家了。
我不知道那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打劫?收保护费?”看他走的时候信心十足的样子,我怀疑过,只是人有人路,鼠有鼠道,一个当地人肯定比我门路多,这一想,我也释然了。
31枚,我给他34.4元,多给的3.4元对于我来说可以无视,对与他,一个16岁的初二学生来说,在87年冰棍只有5分钱一根,还没几个人吃得起的年代,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现在的国家工资也就200元每月左右,他如果能够一个月换个一、二百枚,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意外收入,在如今的西北农村也算是个会赚钱的了。只是,他一个天天要上学的初中生有那么多时间和渠道去收集吗?
想那么多干嘛?
秋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课桌上,同桌李爱梅坐得端端正正,对,就是我前文说得那个小丫头,由于我跳级,年龄比别人小了一岁,又加上南人身架本身就小,我被安排到了讲台前第二排,还好巧不巧地和李爱梅成了同桌,和前世一样。
我也坐得端端正正,老师在讲什么我根本没听,身板坐直,双手放好,眼观鼻鼻观心,我开小差去了,偶尔还拿眼睛余光瞄瞄同桌。可惜只是个侧影,虽然粉雕玉啄的,可象个木头,对我的窥视全然不知,没劲。
瞄了几眼,想象着小丫头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方的还是圆的?会不会被生活磨去楞角。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怀旧的,讲得是一个少年在中学时代恋上了他的美丽同桌,在无数次的回睦间,情素暗生,却由于种种原因,两人天海相隔,没有音讯。待到多年以后,两人再见,男的一直单身,女的却已为人妇。茶香依旧,回首往事,看到的却是那一双老茧,那满脸被被生活打磨的皱纹,几度嘘吁,入耳的却是女子满口的:孩子、孩子他爸,这一刻,这个男子忽然间觉醒。
小丫头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前一次我没见到,这一次我也不可能见到, 儿时的交往,终究是一场风花雪月。
“汤一平!”忽然间一声,把我惊醒,我条件反射地,直接站起。教语文的王老师看着我,又看看我的同桌,我知道我刚才的小动作估计被她发现了。小丫头依然坐的笔直又端正,和她无关,对,本来就和她无关。
来回看了一会,估计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这才有点不平地说道:“现在抽查背课文,汤一平你先来。”
哦!我两眼翻白,直接无语,我宁愿她叫我上去听写单词,造句,甚至是当堂作文都可以,我也不想做这个。带着前世记忆的我是绝对不愿意去重复儿提时代的‘无聊’行为的,况且,就算我记忆再好也不可能去记得小学课文是什么,这个问题,就算我不开小差我也背不出来。
“老师,可不可以换别的?”我迟疑着,试探了下。
“换别的?”王老师看了下窗外,嘴角有一股忍不住的笑意,估计她教书到现在也没有遇到过象我这样敢和老师讨价还价的学生。
有戏!看她的表情,我知道刚才我应该是把她给逗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作出一副期待的样子。
“你说换什么?”课堂上大部分同学都看向了我,有好奇的,有佩服的,也有鄙疑的,同桌的小丫头就是这种,满脸鄙视,倒是王老师的表情变了,多了一点随和。
“听写?造句?行不?”小小的身子,讨价还价的样子,一下子造成了极度反差,“噗哧”一声,王老师一笑出声。
事情最终还是没躲过去,课堂上,老师放了我一马,很感激,但是放学后老师让我每周写一篇日记,并且她要抽查。我没想到她给我来这一招,对于读书,小学的东西已经无用,更多的是想来看看记忆中的样子。
怀旧,对,就是这个。
日记根本不是问题,我想也不想地满口答应,心想三分钟搞定。很多时候,我融入了角色,融入了记忆。但是,刚出办公室,我就知道坏了,如果我所记无误,至少要三年级以后才会有这类作业,二年级?老师脑子没发昏吧?还是她认为我是天才,能够过目不忘,出口成章?‘过目不忘’已经被我亲自否定了,那么‘出口成章’呢?我不认为我在哪里露出过破绽,她怎么就相信我有写日记的能力,难不成......
我百思不得其解,左右衡量了之后,打算再次亲自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