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以后,小北画地为牢,一直都躲着沛凡,她怕面对他,也怕自己情难自禁。
沛凡每天都等在学校门口,可小北还是狠着心的避而不见,她不敢去看那双曾经装得下大海般清澈的眼,现在却积满忧郁。
她不能静下来,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所以继续回到学校上班,疯狂得学习设计,只可惜海量的忙碌都没能带来片刻的忘怀,她仍旧心不在焉,频频出错。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神情恍惚得下班,走到门口,迎面而来,就遭了一耳光,她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火辣辣地感觉就窜上了脸。
那力道重得小北觉得脑子直发晕,一下跌在地上。
“你个恬不知耻的贱人,自己傍着大款,还要勾搭自己的弟弟,要不要脸?”耳边出来一阵尖利的女声,小北在缓了片刻后,拨开垂在眼前的发,艰难得抬头,原来是小曼。
小北想要挣扎着站起,小曼一下就过来揪起小北的头发,又是一记重重得耳光。
保安赶紧上前拉住发狂的女子,边训斥着:“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可不能瞎说,请你注意影响!”
“我没瞎说,林沛凡把你睡着的照片做屏保,把你们的合照放在皮夹里,连你们每一次最简单的电话都录音,我要是这样还看不出来,我就是傻子了!”小曼在疯狂得咆哮着,眼神愤怒至极。
几分钟之内,看热闹的人已经挤满了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居然狼狈为奸,合伙骗我。让我在林姨临死前演这么一出戏,一起欺骗我的感情,我这么爱他,居然玩弄我,全都是骗子,骗子~”说到后来,小曼哭了,瘫软在地上,可是不堪入耳的声音却未停歇。
小北听到小曼的话,简直如五雷轰顶。
她有些眩晕,坐在地上好一会,才踉跄着站起,杂乱的头发顶在头上,瘦弱的身影摇摇欲坠。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等待着她的解释,她却浑浑噩噩,未说一句话。
当她撑着身子站起的那一刻,忽然,一声闷雷,转而瓢泼大雨就浇了下来。
围观的群众一下如鸟兽散,可还有些恋恋不舍得回头观望。
雨水里夹杂着浓浓的灰尘,空气好闷,,亦如小北沉闷的心情,行尸走肉般的游走在马路上,雨呼啸着往脸上拍打着,她已经全身湿透。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反驳,因为小北知道小曼说得话一句都不假,哈,哈哈,哈哈哈,小北像个精神病人一样,笑了起来,好,打得好,打得好。
她一直在欺骗自己,欺骗别人,可是她其实早就发现,沛凡深深得爱着自己了不是吗?
当林姨将这份晦涩的感情说出来时,自己却不能面对,不能面对林姨对自己女儿般的爱,也不敢承认自己对慕南的变心。
她的心在爱上沛凡的那一刻起,已经蒙上了一层雾,再也不是冰清玉洁,再也没有坦荡荡了。
身后污秽不堪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传来。“骂吧,骂吧,我活该!”小北又发疯似得笑了,笑着笑着又发疯似的哭了,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车如流水马如龙。
走了多久了?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不知道。
身后,传来了啪嗒啪嗒,高频率的脚步声,夹杂着喇叭声,雨声,嘈杂声,她知道那个是谁。
小北的脚步停住,可惜却再也没有勇气转过身,再也没有办法直视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睛。
“姐!”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可小北却一下撒腿就跑,跑啊跑啊,跑啊跑啊,一直都停不下来,不敢停下来,脚下全是坑坑洼洼的雨坑,泥水扬扬洒洒全溅在小北身上!
身后有句话若有若无地飘来:“你说我走之前会给我做饭,还算数吗?”这个声音隔着很远传来,还没在耳边凝结,就被风吹散了。
只是,这个声音怎么哭了,怎么变得沙哑了?不要,沛凡,别哭,不要哭。
心里痛的就要死去,可脚还是不听使唤的往前跑,毫不停歇。
终于发觉后面没人跟上,小北累得一下子跌在雨水里,顿时,浑身冰凉,
她用沾满泥水的双手埋住自己的脸,身体不停得剧烈发抖。
一声惊雷划破了天空,整个大地仿佛就要裂开。
可小北还是一动不动,坐在泥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
“啪”一把黑伞在头顶撑开,隔开了苍茫天地下灰白的雨。
她被人一把拦腰抱起,身上没了雨水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