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看了眼慕南,未说只字片语,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小北一边换鞋,又拿出平时沛凡穿得鞋放在慕南脚边,对着慕南说:“就只有这一双大码的。”
慕南低头瞧见那双浅咖色条纹的拖鞋,神色阴骘,一脚踢飞了鞋:“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慕南穿着自己的鞋进了家门,环顾四周,看到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林姨的,一个是小北和孩子的,看来,没有男人住在这里,脸色稍稍明亮了一些。
这个家很小,不超过100个平方,而小北的房间更是局促,慕南看到孩子和小北两人挤落在这般狭小的房间里,其中一半还堆满了杂物。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和小北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慕南对小北的生活起居是极看中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他知道小北从小娇生惯养,他不想小北跟了他,而降低一切生活品质。
小北去林姨房里抱出安儿,递给慕南,小北甚至不敢看慕南的眼睛,她害怕只那一眼,便不复坚强,眼泪又要下来。
“我给他取的小名叫安儿!”小北突然又想到什么,突又义正言辞地强调:“我们离婚,孩子必须得归我,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我一分财产都不要!你知道的。”
慕南没有理会小北,不知道是真没有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慕南柔和的眼神打量着熟睡的安儿,从额头一直到脚趾,这是他的孩子啊,慕南用一根手指撩起安儿的绵软的小手在空中晃来晃去,然后又低头一吻。一滴泪落在了安儿的眼睛上。
安儿本是熟睡,可不知为何,蓦地就睁开炯炯有神的大眼,看着慕南,小手也胡乱地抓着慕南的鼻子,在脸前划来划去,仿佛在说“爸爸,别哭!”。
小北眼眶一红,背过了身,也许,这就叫血缘吧,从未相见,爱却与生俱来!
深夜了,慕南一直都不肯走,等到安儿又一次熟睡,才起身离开,出门时,对着小北若有若无地说:“是我对不起你,好好照顾自己。”然后消失在了黑暗里。
半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小北惊觉慕南憔悴了许多,仿佛是生过一场大病的人。那些曾经意气奋发、玉树临风的气质仿佛只是笼罩在身边的雾气,因为,再也不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对着无边黑暗的夜,小北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那个曾经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的男子,那份曾经甜到发腻的深情,如今换来一句“好好照顾自己!”真是太讽刺了,这般尴尬得局面,其实说什么都是错。
小北大口喘着气,不让眼泪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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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沛凡踏进家门,看到沙发上那件黑色呢料大衣,心一下子紧了起来!他来过了吗?这个家,除了他?还会有谁来?还会有谁故意在这大冬天的忘记最保暖的那件外套吗?
这是故意的,这也许意味着一种宣战,一种耀武扬威,不知为何,沛凡心里油然而生的就有这种想法,他的职业思维告诉他,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不平庸。
小北正在刷牙洗脸,看到跑进房间又紧急刹车的沛凡,瞪大着眼,仿佛在奇怪:“你?怎么这么早?才6点啊”
是啊,沛凡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早,以前每天清晨晨跑以后,总会回酒店洗完澡吃好早饭才回家,可是从那一次意外以后,沛凡分分秒秒地想念小北,想和她多相处些时光,因为他呆不了太长时间。所以,就一路晨跑了回来。
沛凡紧着一身轻薄的运动衣站在小北面前,眉眼发间都粘润着柔软的发,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古铜色的脖子上还有汗在簌簌流下。高挑笔直的身段,魁梧姣好的身材,胸前隆起的结紧肌肉随着呼吸一鼓一鼓,那八块腹肌更是健硕,小北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禁一抹红晕从脖子延伸到脸上。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咽了下口水,哦,不对,喉咙里是什么味儿,哦,我正在漱口啊,难道把满嘴泡沫咽进嘴里?小北惊恐之下,赶紧对着水池干呕起来。
沛凡吓了一跳,赶紧拍打着小北的后背:“没事吧?怎么了?”
“没没,没事,姐就是肾上腺有些不舒服。”当然,后半句话小北没说!还是一个劲地呕吐。心里想着:“这货,就这么站出去,不得电死多少少女呢!”
今天是周末,林姨又约了希望小学的校长要去帮忙,小北带着孩子,不方面去,就留在了家!
沛凡拿出一大袋零食:“姐,一会安儿睡着,咱俩看电影。”
小北笑:“好。”其实,要不是沛凡在,自己哪有这闲情雅致。
沛凡将客厅的窗帘拉上,打开DV。
小北穿着一身家居服,盘腿坐在沙发里,蓬松黑亮的秀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一下,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跑了出来,璎珞似的遮在小北的侧脸上,浑身上下有种猫咪的慵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