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电影里都会有的少儿不宜的片段就出来了,乖乖,那国外的男女缠绵起来又是这般热烈,小北想起刚早上的场景,又看看黑黑的屋子,感觉气氛怎么这么怪,赶紧找借口去房间好一会才出来。
电影里有些桥段,又总是让人动容,看到男女主人公,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的画面,小北的热泪不禁下落,沛凡看着小北的侧脸,眼神似乎又是被网住,动弹不得。
小北随手抓起一边的零食,扯开一个口子,塞进嘴里,仅一秒钟,刷得又跳起来:“哇,这什么味道,太好吃了吧!” 说话时,脸上还挂着两道未干的泪痕。
小北跑到窗前,撩开窗户,仔细地看了看零食的名字,又蹦跶着跳进沙发,倒吸一口凉气,喊了一声,“地上好冷”。
电影结束,热辣的片尾曲娓娓而来,小北又乐悠悠得跟着哼了起来,那双脚丫在沙发边随着律动一晃一晃。
这可跟平时的小北不太一样。要不是铁证如山的安儿存在,沛凡真会怀疑小北是不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沛凡听着小北的歌声,虽五音不全,却犹如心中天籁。噗嗤一下笑出声。
是啊,小北的这份少女情怀,已经多久没有被人唤起了。
原来这就是最真实的小北,不大惊小怪,却会被电影里细碎的美好而感动,会被吃到可口的食物而一扫阴霾,也会听到一首好歌而有原谅整个世界。
为什么?没有早一些遇到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没能在看到她最好的年华,也许,现在也不算晚吧!沛凡默默地这样想。
沛凡还在发愣,小北往沛凡嘴里塞了一把零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这时,门铃响了。
沛凡去关电视,小北起身去开门。
三五个大汉从门外一箱一箱得搬着东西,所有一切婴儿用品,因有尽有,堆了满满半个客厅。
秘书小曾用特别的眼神,从上到下瞄了瞄里屋的沛凡,又向站在门口的小北欠了欠身:“夫人,这是慕总给孩子的,那最里面的白色箱子,是给夫人你的!”
小北礼貌而又生疏的声音想起:“别叫我夫人,我已经不是了,还有,叫他以后不要送东西来了,我什么都不缺。”
说完,也不等小曾回答,就嘭的把门给关上了。
不一会儿,林姨就回来了,看到大半个屋子的箱子,惊住了,小北抢着说:“我们明天去福利院,把这些都捐了。”
沛凡和林姨看着小北的脸上有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林姨刚要跨进厨房里的那一瞬,脚又收了回来,把沛凡拉到一边,神色期待问:“对了,昨儿个下午的相亲怎么样了?”
小北正亲着安儿的小手,听到林姨的这声嘀咕,心里一愣,看来,沛凡也不是什么会跟自己说,心里怪不是滋味,也没往深处想。
沛凡渣了一下嘴,没理,林姨接着问到:“听说那女孩长得水灵,又秀外慧中,你可把握机会啊!”
“妈,你死了这条心吧,人家看不上我!”沛凡少有的吊儿郎当。
“怎么着,你是不是惹姑娘不开心了”林姨眉头锁了起来。
“按理说,你这相貌不该第一道门槛上啊,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小北疑惑着问。
“真想知道?”
“当然啊“林姨和小北同时回答。
“呐,我说了,你们可别生气啊。”
“我去了以后刚一坐下,那女孩就一脸热情。她问我有什么习惯,我就说扣鼻屎和放臭屁,她问我平时都在家做什么,我说看电影啊,她问看什么电影,我说家里绝版黄带一大摞,专爱看这个,她问有没有到电影院去看电影的习惯?我说电影院多贵呀,一部片30,够我一个月生活开销了,她问我肌肉这么好,是怎么练出来的,我说我K着白粉摇迪斯科摇出来的,她又问我在警队平时不出勤是不是很无聊,我说不无聊,我们整个队都搞传销!她说你这人看着这么正派,没想到还挺幽默,我说,正不正派咱们得酒店里去聊聊啊!”
“你个死孩子,你给我搞什么呢”还没等沛凡说完,林姨操起一边的鸡毛掸就往沛凡身上打,看出来林姨是真生气,力道大得沛凡背上一抽一抽,小北抱着孩子,又阻拦不住,左顾右盼的,只能嘴上劝道:“林姨,别气坏了身子。”转身又恨恨对着沛凡骂道:“见鬼,你干什么这么胡说八道!”
沛凡双手插进裤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林姨在背后抽打,眼珠却直盯着眼前的小北,露出璀璨的笑:“姐,你说我的回答你满意吗?”沛凡问话时又似认真又似调侃,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小北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道:“沛凡,你魔怔啦?!”
沛凡听见小北的回答,又挂出一个笑,这次他是笑自己,算了,即使你一无所知,可是为你,退却一身正气,浪荡不羁,还是这般在所不惜。
林姨是真的动火气了,晚饭也没做:“那闺女是我老同学的孩子,大家还经常一起出来聊聊家里长短的,你说你这下流胚的样儿哪儿学来的,你让人传出去,我脸往哪儿搁!”林姨说着还真抹了把眼泪。
“妈,我说了我不去,你非得让我去,还帮我把号都给排好了,一礼拜见三,都排到下个月了,你说,我不这么着怎么着呢!”沛凡也难得窝气,风尘仆仆得开门走了,出门时,小北看到沛凡背后都沁出血了。
晚上,等安儿睡着后,小北出门去药店买了瓶外伤的药就往沛凡的酒店赶去。
小北敲门。
“谁啊?”里面的声音问。
“我”小北答。
见里面没有动静了,小北又敲门。
“谁啊?”里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我。”
沛凡为是服务员,裸着身子,下面包着一条毛巾就出了浴室门,把门开了一条缝,掩在门后面问:“什么事?”
小北哪知道这状况,一把把门推开了:“耳背拉,开个门这么久?”。
慕南一看是小北,想逃进浴室已经来不及了,而小北更是蒙在了原地。
“真是见了鬼了,一天两次看到这令人垂涎的雪白胸脯,那肌肉结实的哟。”小北在心里恨恨道,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眼睛开出一朵花:“我,我真不知道你在洗澡,我先去外面等,你洗好再叫我!”
说着,小北准备出门,手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怕呆会那两条红鼻涕留下来,可就说都说不清了。
沛凡拉住小北的胳膊:“坐床上等吧!一会就好了!”
“哦!”小北只能转身回床上,浴室的水流哗哗得响,小北莫名得燥热,随即把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然后把电视声开得很大。
一会,沛凡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小北舔舔嘴唇,艾玛,这小伙子真是阳光到不行,一等一的少女杀手。
“姐,发什么愣?这么晚有事吗?”沛凡在一边擦着头发。
“哦,我给你送个药膏来,我走了啊!”说着,指指桌上的药,就要出门。
“姐,你不帮帮我吗?我可擦不到?”沛凡坏笑。
小北想,我不介意帮你擦啊,我只怕自己扑上去啊,不过转脸还是变了个金刚脸:“好吧!”
沛凡刚穿上衣的衣服又脱了下来。小北打开药膏,小心得蘸着棉签抹着:“明天回家给林姨道歉,听见没,你别不承认啊,你这么做很幼稚,缺少思考!”
“可以道歉,但不可以服从。”沛凡背对着小北说。
“你什么意思啊?”
“反正这模式我接受不了啊,我还没到需要相亲的年纪吧,需要这么急吗?”
“林姨这是为你好,你就不能体会一下她的心吗?”
“总之,我是不可能再去相亲了,多说也没用。”
“那你不结婚了?不成家了?说什么气话。”
“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宁愿孤独一辈子!”沛凡说着,回头定定得看着小北。
小北啪的一声打在沛凡背上:“你又皮痒了是不是,玩笑是这么开得吗?这话可不能让林姨听到!”
沛凡淡淡一笑:“我可没开玩笑!”
涂完药膏,小北就起身离开。
“等等,姐,我送你!”沛凡穿起一边的外套。
“送什么呀,才一小段路,不用。”小北转身就走:“你早点睡吧!”
“都10点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沛凡跟着小北出了门。
这是一个晴天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深秋的微风已有了凉意,两排梧桐树高高的像伞一般拢住了这条路,有几片梧桐树叶打着卷儿簌簌飘落,沛凡停下,拍落小北肩头的黄色叶子,将自己的外套给小北穿上。
小北笑了,月光如水,小北的眉眼也如水。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得走在静悄悄的街道上,影子长长。
“姐,你相信命吗?”沛凡突然问起。
“我不信!小时候算命的还说我能安稳一世,可是我到现在才觉得那是骗人的。”小北笑。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掌纹!”沛凡解释道。
“不是吧,你一新时代的青年,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国家战士,还迷信这个?”小北咋呼。
“我没说信啊,就随便问问你,姐,你给我看看你掌纹!”沛凡打开小北的手心。
“。。。。。。。。。。。。。。。。”好一会,也不见沛凡说话。
“怎么啦?我掌纹有啥奇怪的?”小北问。
“姐,你看你这感情线多奇怪啊,一开始直直的,到中间分成了两条线,最后又合并成一条线了!你这辈子,应该会有两个相爱的人。”沛凡一本正经。
小北用手指弹了下沛凡的额头:“又魔怔了吧!胡说八道!”小北想说,这辈子,我只爱过一个男人,可对着沛凡,没说出来。
“你看,我这感情线多直啊,从头到尾好好的一条!我将来的感情一定顺风顺水拉!”
“行行行,但愿如此,姐也希望你幸福一辈子。”小北说着,将肩头的外套披在沛凡身上,跟沛凡招了招手,上楼了。
沛凡呆在楼下,一直看着家中客厅的灯灭了,才踱步离开。
小北在黑暗中的窗户里往下看,那个温暖阳光的少年终于低下头,就着昏黄的路灯,在深秋光秃秃的老树下,走出了深深的巷子。
姐,你掌心的合二为一会是我吗?如果不是,我是不是就会这样孤单一辈子?如果岁月停在此刻,该有多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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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安大厦的12楼里。
“慕总,我已经查清楚了,林沛凡,是spc,属国家武装警队直接指挥的一支特别突击队,军衔二杠二星,属于中校。他是林姨唯一的孩子,是林姨多年前和富甲一方的林式集团总裁之子林泉的孩子,当时林泉的父母反对这桩婚姻,林姨生下孩子后就移居南方,而林沛凡一直跟着林泉长大,林泉一儿两女,却是最喜爱沛凡。夫人周一至周五在学校教书,平时自学服装设计和珠宝设计,还在做兼职,为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做手绘设计图。所得的钱全都存进一个固定账户,分文未取,夫人的邻居说:林沛凡人前人后都管夫人叫姐姐,应,应是,没什么,特殊关系的。”
慕南鼻头轻哼:没特殊关系?这些能骗过别人,可骗不了自己,那天的新闻,慕南前后看了8遍,他确信,搂在小北肩头的那只手不是兄妹间的庇护,而是一种男人对女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