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虽行将就木,力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但剑扔的却同样精准,直冲着凤澄欢的心口刺来。
凤澄欢敏捷的侧过身子,虽将那致命的一剑夺了过去,但寒衣的剑却极为锋利,竟生生将她站着的树枝砍断。
她脚下失了支撑,身子立刻往下坠,刚才那两个杀手听了寒衣最后的话,都冲着凤澄欢所在的方位奔来。
凤澄欢左手凌空抓着一根树枝,右脚抵在了梅树的主干上,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一株梅树,虽然并不高大,但藏住一个人还是够用的。
她收了自己的脚,准备跃到那棵梅树上,那两个杀手显然看出了她的意图,其中一人直接将自己的匕首扔了出去。
匕首直朝着她的左手而来,她立刻收了手,头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凤澄欢郁闷的咬牙,这些杀手的武器要不要把把都这么锋利!
她的视线迅速的扫了一圈四周,除了那两个已经静候在树下的杀手外,在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刚才虽侥幸杀了寒衣,但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用上另外两根银针。
不论前世还是如今,她都本本分分的做人,实在没有惹上什么仇家,凤澄欢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会要她的命。
凤澄欢一时间惆怅,心里还没来得及感慨,就结结实实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一手攀在他得脖子上,满眼都是那祸水胸口怒放的曼陀罗,美的不可方物,却又透着生人勿进的危险。
风起,将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可那怀抱却将寒风全部阻挡在外,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犹如三月的春风一般,竟莫名的让凤澄欢心安。
烨浔看着她微笑道:“凤姑娘,你这刚跳完崖又来跳树,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
美人如画,只可惜完全无法沟通,凤澄欢心里叹息。
她刚刚跳上跳下的,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只冲他翻了一记白眼。
烨浔并未在意,刚才那两个杀手已经被他的掌风震到了一边,虽两人都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却都不肯服输,刚一站起来,就想要攻上来。
烨浔抬了抬眼眸,“凤姑娘,借你的绣花针一用。”
凤澄欢微微一愣,她手中的银针已经落入到烨浔修长好看的手中。
“那不是绣花针,是……”
凤澄欢就不信这祸水分不清银针和绣花针,虽然是救她,但她还是心里不舒服,赌气的看着他,他素手一扬,两枚银针已经精准的没入那两个杀手的眉心,当场毙命。
也正是烨浔的这潇洒一动作,才让凤澄欢发现烨浔右臂的衣裳破了个口子,黑色的衣袍上浸着红色的血液,将描绘曼陀诺的白色绣线都染红了。
“你受伤了!”
凤澄欢立刻从烨浔的怀中跳了下来,一手抓着他的右手,那衣裳的口子虽然不大,却可以看到外翻的皮肉,她心中顿时有些愧疚。
那伤口应该是被利箭所伤,凤澄欢这才想起来那潜在的危机。
她立刻抬头扫了一眼刚才烨浔所在的方向,再没有利箭从暗处射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腥甜,和死寂一般的幽黑,再无半点的生气。
凤澄欢默默的将视线收了回来,余光瞥到那两个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杀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所以,这祸水般的妖孽,单凭一己之力,就将那些明处暗处的杀手都杀了吗?
凤澄欢的心中有些骇然,她只感觉眼前这朵曼陀罗不仅危险,而且还啐了剧毒,根本是连碰都碰不得。
烨浔看着她浅笑,“不碍事,刚才顾着去接住你,一时大意了,吓着你了?”
他一语双关,刚才那些杀手的实力虽算不上顶尖,却也是极好的,眼前这祸水竟一锅端了。
越是危险的东西,越是应该远离。
凤澄面带愧色,装作不知情,“都是澄欢的错,害的公子受伤了。”
“凤姑娘客气了。”烨浔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他方才明明看到了凤澄欢眼中的异样,他正欲说什么,身后传来姬若离的声音,“澄欢,澄欢……”
凤澄欢循声望去,姬若离正带着一群侍卫在寻她,她立刻冲他挥了挥手,“阿离,我在这里。”
姬若离立刻领着人走了过来,凤澄欢见他来有些奇怪,“阿离,你怎么来寻我了?”
“是烨轩让人上来通知我的,他说你误闯了他的迷阵,怕你找不到原来上山的路,让我来寻你。”
姬若离看到凤澄欢身边的烨浔,有些惊奇,“烨……季容,你小子怎么跟澄欢在一起?”
原来这祸水姓季,凤澄欢心里立刻给烨浔取了个别名——季祸水。
烨浔波澜不惊的回道:“我上来寻你,不想正看到凤姑娘为情跳崖。”
“什么,澄欢你跳崖,还为情?”
姬若离一听这话,冲着凤澄欢又是一通的打量,所有的姑娘都可能为情跳崖,独独凤澄欢不会,他可还记得这姑娘上午刚刚把一桩好姻缘丢到自己亲妹妹的手中。
他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真的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情,季容,你确定你没看错?”
她就这么喜欢寻死,还是殉情!
凤澄欢的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季祸水的思维果然非常人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