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烨浔正抬头看她,他一双狭长勾魂的桃花眼只定定的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话一般。
冷冽的风将他的衣袍吹的翻飞起来,那滑腻布料上的曼陀罗也跟着摇曳生姿。
美则美矣,却是及不上他眼中的风华。
再妖娆的花朵,怕都及不上眼前这男人的半分,果真不愧是一个祸水!
寒衣瞧见烨浔勾起的嘴角,立刻又开口,“公子,想来你与这姑娘并不相熟,今日只当你寻个方便,日后有用的着我们归雁楼的地方,寒衣自当奉还公子今日的恩惠。”
“归雁楼果然出手大方啊!”烨浔微微一笑,他没有再去回应寒衣,反倒是欣赏的去看凤澄欢,“姑娘,你的命倒是值钱的很,所以千万不要在想不开了,毕竟还有人惦记不是?”
有人惦记你的命,难道还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不成?
凤澄欢之前就知道,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和眼前这祸水说话是指望不上的。
虽然她极为不想承认,但眼前这祸水也勉强算是救了自己两次。
刚才他一眼就瞧出了这些人得来历,和他们对打,也丝毫不费力。
这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何况是这生命攸关的时刻,她立刻服软的点头,“公子所言极是,澄欢毕当谨遵公子的教诲,珍之惜之,也好看看惦记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凤澄欢表面上乖巧温顺的如同一只兔子,可眼眸中却透着不服软的坚韧,尤其最后几个字,虽然说的极为的轻巧,却隐约透着寒芒。
烨浔看着她那样子,眼中的笑意更甚,凤澄欢虽处于危险之中,却没有半点求人的姿态,她就那样屹立在梅树的枝干上,自有一派气度。
尤其她最后的那半句话,算不算的上是在给自己提要求?
凤澄欢没有向一般女子一样哭闹着求他相救,临危不乱中带着看戏的怡然自得,倒是叫烨浔多了十分的欣赏。
他豁然转过身去,看着寒衣轻道:“不是在下不想卖归雁楼面子,只是这姑娘是我救下的,她的命暂时是我的。”
寒衣双手负立在背后,横眉一怒,“为了一个姑娘得罪归雁楼,公子当真是好胆色!”
烨浔摆了摆手,只轻笑道:“寒衣护法当真是谬赞了,常言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在下不过是个惜花之人罢了!”
他的话说的轻狂不羁,一双眸子又朝着凤澄欢看去,让人看着当真是郎情妾意,可凤澄欢却看的清楚,烨浔的眸子里温凉如水,同他口中的风流甜蜜截然相反。
“果真是找死!”
寒衣的话中带了些嘲讽,隐在背后的手动了动,他身后的两个杀手朝着烨浔的方向快速的移动。
“小……”
凤澄欢本能的提醒烨浔,可他的反应更快,他反手一挑,已经夺了逼近之人的剑,那人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配合着另一个人和烨浔缠斗。
三人又打了十几招,那两人都没有尽全力,似乎只是在拖延时间,烨浔立刻觉察出了问题,他一掌打散了那两个人。
寒衣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冲着暗处比了个手势,数百支的羽箭瞬间冲着烨浔射来,他只好挥剑去挡。
寒衣瞅准了时机,趁着烨浔分身乏术之际,纵身一跃,他右手成爪,直冲着凤澄欢而来。
凤澄欢知道自己不是寒衣的对手,可此时的烨浔自顾不暇,她也不能给他添乱子。
她瞅了瞅自己的身侧,在距离自己右侧枝干不到十米的地方,是另一颗梅树的枝干末梢,她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抬着步子朝后退了几步,她用余光瞟了一眼右侧的枝干,隐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一枚银针。
寒衣的步子刚一站稳,他伸手就要来擒凤澄欢,“凤小姐,得罪了!”
凤澄欢看着寒衣的步伐,并不做抵抗,直到他整个人逼近自己的身侧,她右手一扬,飞快的将手中的银针扎进了他的风池穴中。
寒衣没有想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凤澄欢竟然会抵抗,一时间大意,竟然真让她得逞了。
风池穴是人体的死穴,凤澄欢虽紧张,但穴道却拿捏的极为准确,她的力道虽及不上男子,但已经足够杀人。
“你!”
寒衣顿时间感觉自己体内气血翻腾上涌,他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凤澄欢,他伸手要去抓她,那杀气较之前更盛。
凤澄欢一手抓着头顶的枝干,毫不客气的冲着寒衣的胸口踢去,她虽没有武功底子,但在凤丞相做将军的时候,可没少在军营里呆,虽然没有内功的底子,但对付此刻的寒衣,勉强算够。
寒衣猛地退了几步,带动了整个树干都晃动的厉害,凤澄欢心中一惊,立刻抬步跳到自己右侧的枝干上。
趁着寒衣还没有直起身子来,她惦着脚尖迅速朝前走了几步,用余光瞥了一眼离自己算不上近的树梢。
凤澄欢两眼一闭,纵身跳了下去,她右手险险的抓住了树枝的末梢,整个人半吊在空中,她轻松了口气,看了眼身下,她一脚勾起附近的一根枝干,脚下用力的同时两手一松,整个人腾空冲着大树的主干而去。
她一手抱住梅树的主干,一脚勾住自己头顶的一根枝干,呈倒挂金钩的姿势,她抱着主干的手微微用力,勾住梅树的脚一松,极为轻巧的落在了另一根枝干上。
她这轻巧的动作一气呵成,却让寒衣看的更为愤怒,他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丫头手里。
寒衣发狠的看着她,他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气力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凤澄欢,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