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磨塬镇并不大,柴猩猿尾随着他们,很容易查找到两夫妻居住藏身的地方。
查找到这地方,他便迅速转身回到刚才那家藤器铺,随后便准备带着几兄弟前来联手对付这两个叛族重犯。
紫猩猿回到藤器铺时,几位猩猿兄弟还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所以他刚迈脚回来,青猩猿便抢先发问道:“四弟,你那位家奴怎么样?”
“的确是他,我们刚才在前面聊了一阵,他见到我很高兴,还很盛情地邀请我到他家去做客呢。我想我们几兄弟一起到藤泽国来,总不能丢下你们独自去享福吧,所以就回来了。”
众猩猿一听,便知道紫猩猿已经确定敌人身份,只不过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所以他说完话后,大家都没吱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紫猩猿准备带大家去联手对付花鬣郎夫妇,要对付花鬣郎夫妇,行囊自然不能带,两个向导仆人也不能跟在身边,所以接下来他便向大家询问起有关购买灯盏藤烛台的事。
得知大家已经跟藤器铺老板谈好价钱,准备购买十只灯盏藤烛台时,他便告诉大家,说他有几个亲戚很喜欢灯盏藤烛台,所以要老板再去多拿几个来。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购买诚意,他还掏出两大锭银子来作定金。
老板看到定金自然高兴,所以赶紧又转身去向其他人家转购货品去了。
老板离开后,紫猩猿借口要出去逛逛街市买点东西,把四位猩猿兄弟叫了出去。
五大猩猿侍卫在一起共事多年,彼此间配合极其默契,所以紫猩猿一叫,大家便知道要出去对付敌人。
所以接下来领头的青猩猿便要两位仆从在藤器铺里看管好行囊,等着老板将其他灯盏藤烛台带过来,然后他们几兄弟便带着随身武器出门了。
离开藤器铺前,紫猩猿特别从行囊里拿出两个皮绢囊袋出来,说要拿去装东西。
然后一行人便离开这家藤器铺,来到了外边街面上。
到了街面上后,青猩猿他们才围拢过来,小声向紫猩猿询问道:“四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花鬣郎他们两夫妻了,他们就居住在前面巷子里。”
花鬣郎两夫妻在他们黑崖族犯下滔天重罪,是重金通缉的要犯,几位猩猿兄弟自然知道,这对叛逃夫妻造成尾蚁城数万军民百姓,被敌族大肆屠戮,杀得城里血流成河,尸首枕藉……
他们两夫妻,背负着尾蚁城数万军民百姓的累累血案,是他们黑崖国的叛族大敌。
这对叛逃夫妻现在被他们撞逮到,他们这些宫廷侍卫自然会杀掉他们,提着他们头颅回去消案,祭奠那些惨遭屠戮的死难百姓!
所以紫猩猿话音一落,黑猩猿便按着腰间那把利剑,有些兴奋难抑地询问道:“四弟,那地方好下手吗?”
“那是个临街阁楼,下面是间茶肆,他们两夫妻就居住阁楼上。”
“临街阁楼?白天不好动手吧?下面还是茶肆,人语嘈杂,弄出动静来可不好。”蓝猩猿觉得有些犯难。
“没事,我向旁边那些邻居打听过,说他们两夫妻根本不插手经营这间茶肆,经常大白天呆守在阁楼上,很少抛头露面,连邻居都难得见到他们。”
“那现在就动手?”青猩猿望着众兄弟说道。
“现在就去宰掉那两个叛徒,大白天又怎么样?有我们五兄弟在,磨塬镇这些巡捕警吏全部冲上来都没事,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黑猩猿勇猛刚毅地说道。
“那就走吧。”紫猩猿说罢,便带着大家朝着花鬣郎他们那条小巷走去。
五大猩猿侍卫进入这条背街深巷,来到花鬣郎家那间茶肆前,对周围情况稍微观察了一番,便直接迈步走进这家茶肆。
花鬣郎这间茶肆既卖茶叶茶具,又是个茶馆,现在是中午时分,有许多街坊邻居都在里面消暑纳凉,喝茶聊天,显得比较热闹喧嚣。
在这种喧嚷环境里,普通人根本不敢动手杀人,可五大猩猿侍卫却不同,他们是黑崖族宫廷金牌侍卫,是最顶尖的保镖杀手,他们这些皇宫勇士才不会把这些普通百姓当回事呢。
这些街坊邻居喝茶时的喧嚷嘻笑声,正好可以掩盖他们惩凶时弄出来的响动。
所以五大猩猿侍卫来到茶肆前面,便神色坦然地直接迈着步子进到里面去了。
这时茶肆里两个年青奴仆正在给客人冲茶倒水,忙前跑后,根本没注意到他家茶肆里进来了几位士族公子。
那老狼头是位上了年纪的灰毛狼人,负责在门边柜台里卖茶看店。
这老人平时几乎从来过来不招呼屋里那些茶客,可今天见家里突然来了几位衣着整洁、神态骄矜的士族公子,便赶紧满脸堆笑地站起来招呼他们,想问问他们到店里来有何贵干。
青猩猿见老苍头这么一问,便告诉他,说找他们老板有事商良,顺便拿些东西。
老苍头听说这几位士族公子要找他们老板,赶紧忙着要从柜台里走出来招呼几个贵客,并准备亲自到阁楼上去向老板作请示。
然而青猩猿告诉他,说楼下喧嚷嘈杂,不适合谈事,他们还是到阁楼上去找老板算了。
老苍头听说他们要上阁楼,便想出来给他们带路,谁知蓝猩猿站堵在柜台出口处,使这老苍头根本无法从里面走出来。
“老头子,我们以前跟你家老板挺熟的,你用不着带路,我们自己上去得了。”青猩猿对这位老苍头很客气。
“这怎么好呢?”老苍头满脸歉疚地说。
“没事的,现在店里人多手杂,你这时离开怕不大好吧?要是店铺里丢了东西,不怕你家主子斥责你?”蓝猩猿笑着跟他攀谈道。
“哪会有事啊,这些茶客都是街坊邻居,离开一时半会根本不会有事。”老苍头说话时,还想从柜台里面走出来,只不过被蓝猩猿挡住出路,他根本就出不来。
而此时青猩猿已经带着黑白紫猩猿径自穿过茶肆向着后天井走去。
老苍头见几位士族公子已经走了进去,便不再想给他们领路献殷勤,而是继续呆守在柜台里卖他的茶叶,看他的店铺。
而蓝猩猿则装出副对他这种营生很感兴趣的样子,随便拖了根凳子便挡坐在柜台出口处,继续跟他闲聊起来,眼睛随时关注着两位小厮和屋里那些茶客的情况。
而此时青黑白紫四位猩猿侍卫已经穿过茶馆进入屋后天井了。
磨塬镇这些邻街阁楼都习惯从屋后上楼,楼梯一般都在屋檐拐角处,所以青猩猿他们进去后很快便找到了这条楼梯。
青猩猿他们见左右没人,按着楼梯扶手,蹬着墙壁,两三个纵跃便窜跳到阁楼上去了。
青猩猿他们是灵长类兽人,经过多年严格训练,这种攀爬纵跃过程毫无声息,外人根本连半点动静都听不出来。
按理说花鬣郎是鬣狗人,嗅觉灵敏,青猩猿他们攀爬纵跃到阁楼上,他应该是能嗅闻到房间外面有异物入侵。
只可惜这磨塬镇地处深山峡谷,夏天总爱吹过山风,虽然中午时分风力不大,但他家这间临街阁楼是顺风的,所以这过山风沿着房檐壁板这么一吹,青猩猿他们的身体气息便刮远了,花鬣郎便嗅闻不到房间外有异物侵入了。
青猩猿他们攀跃上阁楼,便迅速纵散开来,开始分头查寻花鬣郎他们两夫妻藏躲在哪个房间里。
花鬣郎家阁楼上有五个房间,青猩猿他们四处纵跃开来,窗棂一推,眼睛一瞥,耳朵贴靠在墙壁门板上随便聆听一下,便能迅速确定出里面有人没人。
这种侦察仅持续了几秒钟时间,白猩猿便找到花鬣郎两夫妻躲藏的房间了。
白猩猿找到房间后轻轻挥了挥手,青猩猿黑猩猿紫猩猿便光影闪射般倏地纵跃过来。
这时正在屋里收拾金银细软的花鬣郎夫妻才听到门外好象有些异样响动。
门外有人?花鬣郎感觉不对劲儿,连包袱都还没收拾好,便赶过去想打开房门看个究竟。
花鬣郎拔开门闩,刚打开条缝隙,青黑白紫四大猩猿侍卫便猛然使力,强行推开房门挤冲进去。
花鬣郎看到四位猩猿侍卫,感觉形势不妙,便想出手跟他们死拼,并想高声喊叫着要春荷跳窗逃跑。
谁知他话还没喊出来,便被青猩猿从旁边扑跃过来,一把掐住其脖颈;黑猩猿则迅速出手扭住其胳膊手臂,将他死死地控制住。
花鬣郎之前是位镇边都统,武功高强,但他武艺再高强,都不是这些宫廷金牌侍卫的对手。
青猩猿他们不仅武功精湛,而且是当今世上最顶尖的宫廷杀手,知道如何在关键时刻抢占时机,知道如何先发制人,迅速控制住对手,知道如何在动手杀人时掐卡住敌人脖颈,让其喊叫不出声来,不引起旁人邻居注意,闹不出更大动静来,能悄无声息地将敌人罪犯秘密处决掉。
现在是白天,外面街巷里行人很多,阁楼下面茶肆里还有许多茶客在喝茶聊天,要是花鬣郎夫妻高声喊叫起来,他们还怎么处决这对叛逃重犯啊?
所以青猩猿冲进房间,便迅速出手掐卡住花鬣郎脖颈,根本不让他有机会发出声响来,而黑猩猿则迅速出手,扭住胳膊手臂将他死死控制住。
这时春荷正站在楼窗边,窗棂是打开的,所以要是这女人精明机灵点,抓住机会,迅速纵身跳将下去,几个猩猿侍卫便很难抓逮到她了。
毕竟这楼窗下面就是街巷,人来人往的,她纵身跳下去,难道几个猩猿侍卫还敢在街巷里追杀她不成?几头健硕猛兽在街巷里追杀个美艳妇女,谁看得下去啊?所以要是她跳楼逃生,活命几率是很大的。
她跳楼下去,即使摔伤跌残站不起来也无所谓,她只要大呼小叫地嚷着喊救命,把左邻右舍,以及楼下茶肆里那些茶客招过看热闹,那样别说是她,就连花鬣郎都有可能捡回条性命来。
只不过女人都没这么精明机灵,特别是在危难突然发生时,这些女人经常惊惶恐惧,六神无主,甚至连救命声都喊不出来。
九姨太春荷在这关键危难时刻便显得很呆蠢,几位猩猿冲进房间后,她吓得甚至都不知道要喊救命!
以至还没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紫猩猿和白猩猿便扑跃过来,一把勒掐住脖颈将她控制住。
这时花鬣郎两夫妻都被掐住脖颈,根本无法呼吸,只能惊遽惶恐地相互凝望着对方,脸逐渐涨成紫红色,眼珠都快要鼓凸出来了。
这时春荷才后悔刚才没听从花鬣郎的话迅速逃离,才后悔刚才太看重房产财物,太想过安稳日子,结果现在倒把这条性命给弄丢了。
春荷凝望着花鬣郎,很想对这位逃难夫君说两句后悔抱歉的话,可这时她被掐住脖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春荷说不话来,便很痛悔地从眼角流出两串晶莹的泪珠来。
然而此时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再痛悔,再眷恋对方,再留念人世都没用。
他们现在已经被黑崖国宫廷侍卫抓逮到,该为其叛逃罪行受到惩处了,该为紫狼哈巴手下那些魔兽将士,该为尾蚁城那些被尽情屠戮的兽民百姓赎罪了。
也许是觉得罪有应得,也许是知道他们被抓逮到后,根本不可能从这些宫廷侍卫手下挣脱逃生,花鬣郎他们夫妻被控制住后,都没做什么反抗,就像是诚心要在他们手下伏法赎罪似的。
花鬣郎以前当过几天宫廷侍卫,五大猩猿侍卫曾经跟他见过几面,所以现在将他抓逮到后,他们都很快将他认出来了。
既然他们没抓错人,既然已经认出花鬣郎来,那他们控制住两人后,便不会跟他们多费唇舌,更不会听他们狡辩申诉。
所以他们控制住两夫妻,确认目标后,便抽出利剑,当颈一划,将他们割杀掉了。
青猩猿他们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杀手,割砍两夫妻头颅时,他们扯片帐帷床单,随便往两人脖颈上一围,割刀时他们头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便全部被罩裹住了。
以至割完两颗头颅后,青猩猿他们衣襟袖管上连丁点血迹都没粘有。
割砍下两颗罪犯头颅后,紫猩猿便取出那两条皮绢囊袋,再用房间那些衣物将两颗头颅裹缠好,放进皮绢囊里,然后在床褥蚊帐上擦掉剑刃血迹,收剑入鞘,大家装着浑然无事的样子,神色坦然离开房间下楼了。
青猩猿他们在阁楼上惩杀罪犯,砍割脑袋,楼下茶肆里竟然连丁点动静都感觉不到,所以没人知道此时茶肆老板两夫妻已经魂归西天了。
蓝猩猿坐在柜台前,看到紫猩猿他们提着两个皮绢囊袋走下来,便知道几位哥哥得手了。
“哥,拿到东西啦?”蓝猩猿很平静地询问道。
“拿到了。”紫猩猿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那两个皮绢囊袋朝着老狼头提了提,对他说道:“喏,这就是你家主子给我们带来东西,我们拿到了。”
紫猩猿说罢,便跟着青猩猿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家茶肆。
蓝猩猿见他们出了茶肆,这才从柜台出口处坐起身来,然后笑着跟老苍头说:“老头儿,下次再来跟你聊天,我们走了。”
青猩猿他们离开茶肆时根本没理会这老狼头,对此他并不觉得奇怪,这些士族公子怎么会将他这老奴仆放在眼里啊。
然而蓝猩猿临走前却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这让老苍头很感动,所以蓝猩猿起身离开时,老人对他很客气,还要他下次有空再来这儿坐坐。
蓝猩猿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走出茶肆,头也不回地跟着几位哥哥离开这条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