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外戚世家》原文:武帝择宫人不中用者,斥出归之。卫子夫得见,涕泣请出。上怜之,复幸,遂有身,尊宠日隆。
卫子夫进了宫,日子并不好过,皇帝早就把她忘到了脑后了。卫子夫没办法,只能听平阳公主的话,好好吃饭,保重着自己的身体。一直等到武帝想把不中用的宫人放出宫的时候,卫子夫明明不在名单之中,而且还是一个才入宫一年多处于社会底层的宫女,居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连续越过了N级,一下子就直接找到了皇帝,哭哭啼啼地表示自己也想出去。梨花带雨的美女,让人怎么能不爱怜?其它没哭着闹着要出宫的宫人估计是真的走了,而这个哭着闹着要出宫的卫子夫却没能出得了宫,反而再次被皇帝所宠幸,还怀了孕。这说明她在宫中一年,确实把自己保养得不错。
第五节 不在出宫名单中的卫子夫其实根本没机会见皇帝
史老师:卫子夫进宫一年,连个皇帝的影子都没见着,觉得自己没希望了,于是就借着皇宫放宫女的机会,找到了皇帝要求出宫。
熊学生:啊,皇帝这么容易见到?难道送个宫女出宫还要皇帝亲自送?
史老师:你怎么能证明皇帝没有亲自送宫女出宫?
熊学生:可是,卫子夫不在出宫名单中,怎么也能见到皇帝呢?难道宫女是可以乱窜的?皇帝不怕卫子夫来刺杀他?
史老师:你出去。
正史:
卫子夫在被皇帝冷落了一年之后,绝地反击,靠几滴眼泪重新得宠,但她重新得宠的前提是重新见到皇帝,而她要见到皇帝就必须要借宫女出宫这个机会。等等,疑问来了,汉朝时发放宫女出宫是由皇帝亲自操作的吗?即使汉朝的宫女出宫前有面圣的机会,从卫子夫哭哭啼啼地要求出宫可以看出来,她原本根本就不在出宫的名单之中,她怎么也会有机会见到皇帝?
首先来看看宫女出宫前面圣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惜汉朝宫女出宫的程序无史可考,但好在史书上记载了好几次汉朝发放宫女出宫的故事,我们可以从一些很简单的基础史料中来进行推测。
按时间顺序来看史书上记载的几次大事件吧。
第一件事是刘彘的奶奶窦漪房被赐给诸侯王。史书上说,吕太后想放一批宫女出宫,将她们赏赐给诸侯王,那时候还是窦姬的窦太后也在其中。窦姬因为自己的家乡清河郡离赵国较近,故而请求负责遣送的宦官务必将自己的名籍放到去赵国队伍的名簿中。很可惜,宦官临了却忘了此事,将窦姬安排到了去代国的队伍中。名单上奏后,吕太后应允了,这时候窦姬才知道这事儿,哭哭啼啼地埋怨宦官,却已是无济于事。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这发放宫女的事,原是有管事宦官来管的,而且宦官的权还不小,而吕后只是看看名单,并不亲自接见宫女。否则,窦姬找宦官做什么呢。
第二件事是窦太后她老公,刘彘他爷爷干的善事。《汉书· 文帝纪》连续记载了两次汉文帝放宫女出宫的事,第一次是 “出孝惠皇帝后宫美人, 令得嫁”, ;因为他哥哥汉惠帝已经死了,为了不让后宫美人终身守寡,作为弟弟的汉文帝把她们全给放出宫,让她们得以出嫁。这些被放出宫的嫔妃都是哥哥的美人,汉文帝应该不会特地在她们出宫之前见个面吧,可惜史书上没有写。好在还有第二次,汉文帝在自己快死的时候,遗诏“归夫人以下至少使”,也就是宫中夫人以下的都遣送归家,也有一说是文帝将皇后以外的嫔妃全部改嫁,不管是哪种情况,反正是说汉文帝在自己快死的时候给了后宫美人一条生路。这一次因为是遗诏,死后执行,想必汉文帝不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接见一下将要出宫的美女吧,窦太后才从皇后变成太后,也不会有时间去亲自处理这事,具体操作此事的,应该还是宦官。
第三件事是刘彘的爸爸所操作的放宫人归家的事儿。汉文帝死后,儿子刘启即位,《史记。孝景本记》上说:“孝景皇帝崩。。。。。。出宫人归其家,复无所与”,刘启觉得自己的老爸放宫中美人出宫这事做得对,也要求在自己死后,把服侍自己的人放出宫去,不仅放她们走,还还免除其终身徭役赋,比他老爸又做得进了一步。但因为也是遗诏,这皇帝都驾崩了,根本不可能亲自审核出宫的人。
从这三件事可以分析出来,这宫女即使要出宫,想在出宫之前见到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不过刘彘向来是个精力过剩的皇帝,也保不齐他突然间脑抽筋,想要亲自管管这一件事,这实在是难以考证。因为到了刘彘期间,他是经常化地放老宫女出宫,再换一批新的更好的来,跟他老爸、他爷都不一样。好吧,我们就算刘彘突发奇想,想见见出宫的宫女,反正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虽然这可能性实在太小,但无论如何,总得先将卫子夫见皇帝的第一重障碍解决吧。
可还有第二重障碍呢,卫子夫根本不在出宫名单中啊。宫中等级森严,卫子夫才入宫一年,因为被皇帝给忘记了,无品无级,只是个宫女,处于皇宫的最底层,这样的一个人,在宫中想必没啥地位,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的,是怎样突破重重阻碍,跑到皇帝的面前去哭的呢?从刘彘老妈入宫的故事来看,汉朝对宫人入宫审核并不严格,因为明明嫁过人的女人,居然也就隐瞒身份在皇宫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一直到自己儿子当了皇帝,才被发现原来此前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了。既然对入宫的宫人审核没那么严格,为了防止这些入宫的人作出一些危害皇帝的事,皇帝身边,再怎样也得重重保护吧,这些“孤”“寡人”的生命可金贵的很呢。
这里先来看一个故事。国人耳熟能详的《红楼梦》中曾经提到,大观园里的丫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个个分工明确,按部就班。某次,宝玉要喝茶,偏偏大丫头都不在,小丫头小红就趁这个机会进了宝玉的屋子,给宝玉倒了茶,引起了宝玉的关注。谁想被秋纹、碧痕撞了个正着,结果秋纹兜脸啐了一口,骂道:“没脸下流的东西。。。。。。你也拿镜子照照,配递茶倒水不配!”碧痕甚至想揭短儿,曝光小红的私事。说起来宝玉要喝茶,大丫头们都不在,这是失职,小红还算是帮了一个大忙,但看看大丫头们的反应?可见在大户人家,也是规矩很足,各有各的本份的。
大户人家如此,皇宫就更不必说了。事实上,宫中制度限制十分严苛,否则,进宫一年多的卫子夫,怎么会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皇帝呢?因为除了皇帝亲点之外必须有一定的程序,在皇帝中,每个宫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能逾越雷池一步。
根据以上分析,即使出宫的宫女有机会见到刘彘,不在出宫名单的卫子夫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冒冒失失地跑到皇帝面前去哭。
因此,可以确定的是,卫子夫其实在宫中是有人帮忙的。这个帮忙的人,想也不用想,当然是平阳公主的人,卫子夫是她送进宫去的,平阳费尽心机把卫子夫送进宫,她必然是不想看到卫子夫啥也没有就乖乖地被扫地出宫的,否则她就会血本无归。最重要的是,平阳公主有这个能力伸这么长的手到皇宫之中,毕竟她是皇帝的亲姐姐,同父同母,她的母亲王太后现成的在皇宫之中当着太后,她的亲奶奶窦太后也还活着,窦太后是一个很重亲情的人,想当年,她的孙子废太子刘荣在郅都手下受审时自杀,明明是儿子汉景帝刘启为了另一个孙子想这个被废的孙子死,她还逼着儿子把郅都给杀了,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地位,这个老人家对子女还是非常的宠爱的,简直是无原则。可以想像,这样的一个奶奶可能对刘彘会有一点想法,但对孙女儿总归是要宠的。也就是说,平阳公主在宫中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护着,可以想像她的能量。
那么卫子夫呢,她究竟是怎样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