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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精心营造的第一眼美女

史老师:话说卫子夫漂亮可人,汉武帝非常有眼光,一眼挑中,带回宫中。。。。。。

熊学生:老师,如果卫子夫真这么漂亮,为什么汉武帝只是将她以宫女的身份带进宫,带回去之后,整整一年都想不起这号人呢?

史老师:那是因为陈皇后善妒,这时候汉武帝与窦太后关系不好,需要陈皇后从中斡旋,所以他必须让着这个河东狮吼。

熊学生:哦,陈皇后这么厉害,为什么平阳公主要挑这么一个时间给她老公塞小老婆呢?

史老师:你出去。

回到正文,既然平阳公主送美女给刘彘不是因为“数岁无子”,那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真正的目的?

有可能是为了争宠,毕竟,汉景帝(刘彘的老爸)的姐姐馆陶公主(也就是刘彘的结发妻子陈皇后的娘,这关系复杂得)就是靠送美人给自己弟弟,捞到了不少好处,刘彘就是最大的得益者。这里面可是一环套一环的关系,他如果不娶陈皇后,馆陶公主就不会拼了命帮他,馆陶公主不拼命帮他,他就当不了皇帝,而如果馆陶公主不送美女给汉景帝,她在汉景帝面前又不会有这样的影响力。既然送美女有这样的好处,一直对权势孜孜以求的平阳公主学学自己的姑姑,也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刘彘可不是只有同父同母的一个亲姐姐,要想让自己成为刘彘最亲的姐姐,拍拍马屁、投其所好还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这里有一个很大的BUG,刘彘刚即位,地位并不稳固,因为有一个太皇太后还管着她。虽然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但总体来看,汉朝后宫干政很厉害,可能与汉代注重孝道有关。有汉一朝,对贤良的重视简直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份上。汉朝有一种由下向上推选人才为官的重要制度就是举孝廉,孝廉,顾名思义,孝子廉吏,也就是说,德行的考察是摆在首位的,刘彘时代 能善始善终,老死在丞相位上公孙弘,正是得益于此而上位的。话说公孙弘四十岁时才开始发愤读书,且对后母非常孝顺,以“孝子”的形象在当地积累了很大的名气,刘彘于即位后的建元元年(前140),全国选拔贤良之士,于是公孙弘顺利出列,但结果因为他能力不行,皇帝对他不满,很善于鉴貌辨色的公孙弘赶快辞职。结果十年后,刘彘再次选贤良之士,公孙老头以七十岁的高龄,又因为贤良被推举出来,这次终于撞上了鸿运。

既然要求百姓孝顺,皇帝自己也不可能不摆出个孝顺样来啊。只是要升级成为皇帝基本上得等老皇帝驾崩,因此皇帝原则上是没老子的,但大都是有老娘的,有的还有老奶奶,那就得听老娘和老奶奶的话。所以,刘邦死后,吕后就没人可以控制了,把个汉朝玩弄于股掌之间;薄太后要自己的孙子刘启娶薄家的女儿,刘启不敢不娶,娶了之后还得让她当正宫娘娘,一直熬到薄太后死了,才敢把薄皇后给废了;刘彘打交道最多的窦太后也不惶多让,早年差点逼着大儿子刘启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小儿子。等刘彘即位后,窦太后变成了窦太皇太后,辈份上去了,更没人能管了。

当时的刘彘面临的正是这样一个局面:一个好儒学的皇帝和好黄老的太皇太后很不对台盘,偏偏太皇太后占着优势,处于弱势的刘彘因为受孝道的束缚,几次差点被太皇太后给废掉。所幸太皇太后很喜欢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即刘彘的岳母刘嫖以及刘彘的老婆陈阿娇。为了刘彘,陈阿娇费尽心机,当起了润滑油,不停地缓解太皇太后与皇上的关系,很是护着自己的老公,废话,不护着他谁给自己个皇后当啊。窦太皇太后特别喜欢这个陈阿娇这个外孙女,爱屋及乌,最终她没有废了刘彘。别以为废个皇帝不容易,看看汉朝,废了多少皇帝?吕后临死时立的小皇帝死得那个惨,几岁的娃娃,硬是被杀了,还非得诬陷人家不是前任皇帝的亲儿子;霍光不也是一句话就废了刘贺,创下了史上最短皇帝的记录么?平阳公主送卫子夫进宫时是公元前139年,而窦太皇太后公元前134年才去世,整整5年啊。在这个时候,平阳公主有必要紧赶着这个时候巴巴地送美女给自己的弟弟,来得罪陈阿娇,进而得罪宫中更大的BOSS?

最重要的是,卫子夫并非美貌惊人,漂亮到让皇帝过目难忘,相反,一直是平阳公主在极力帮忙,像是塞礼物一样地将卫子夫塞给皇帝。史实可以证明:

1、史书记载,刘彘原本没打算带卫子夫进宫,但平阳奏请刘彘将卫子夫带进宫,(“主因奏子夫奉送入宫”《史记。外戚世家》),也就是说,刘彘原本就打算玩玩,否则,平阳公主已经把美人塞给他了,他何必不直接把人带走,还需要平阳公主假惺惺地奏请?史实告诉我们,刘彘原来的选择就是赏平阳公主金钱,(赐平阳主金千斤《史记。外戚世家》),也就是说告诉平阳公主,我就花钱买了个玩乐。分析原因,应该是彼时刘彘夫妻应该感情还不差,少年夫妻,又有金屋藏娇的感情,这个时候又不是选秀季,如果刘彘突然从外面带个侍妾回去,会伤了夫人的心,没必要。但因为平阳话里话外带出了这样的意思:“这个人是你的人了,我不能要了,你还是带走为好。”既然姐姐发了话,自己又确实做了错事,刘彘只好一捏鼻子,敢做敢当地带卫子夫进了宫。但卫子夫是以一个宫女的身份进的宫,而不是侍妾,因为后来卫子夫是想以宫女身份出宫的嘛。

2、史书记载,卫子夫进宫之后,整整一年都没有受到刘彘的宠幸(“入宫岁馀,竟不复幸”《史记。外戚世家》)。也就是说刘彘整整一年,都把卫子夫忘在了脑后。真没想到啊,据说倾国倾城,让皇帝一见倾心的卫皇后居然有这样的遭遇。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美女太多,皇帝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现成的陈皇后就是一个大美女,相较而言,卫子夫不过是一个甜点,可有可无,忘记了也是情有可缘。否则,皇帝还需要靠卫美女哭功了得才重新记起有这号人?不过皇帝能记起来,说明卫子夫还是在皇帝的心目中留下了一定的印象的。

或许有人要问,不管怎样,卫子夫毕竟还是从那么多的美女中脱颖而出,这个基础史实是无法改变的。如果她真的不倾国倾城,那凭什么皇帝一眼就看中了她呢?

还是看史书,平阳公主四处找了十多个良家女子,“饰置家”(平阳主求诸良家子女十馀人,饰置家《史记。外戚世家》),什么叫饰?就是装饰,打扮啊。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大胆推断,卫子夫其实靠的是强烈的对比而上位的。想想看啊,这十几个美女平时就是盛妆打扮,到了皇帝面前,肯定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的粉不知道堆了几斤,可怜古时候又没有现代的化妆术,这到底是化妆还是毁容啊?即使没有毁容,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堆人站在面前,能分出个谁美谁丑?皇帝可不是一般人,又不是没有见过美女。所以,刘彘从霸上回来,拜访平阳公主,平阳公主送上一堆美人,结果,刘彘一个都看不上,甚至不高兴了。平阳公主只好说,喝酒啊,喝着喝着,歌女进来了,刘彘一眼就看中了卫子夫。(“武帝祓霸上还,因过平阳主。主见所侍美人。上弗说。既饮,讴者进,上望见,独说卫子夫”《史记。外戚世家》),这话实际上是在告诉我们,皇帝在看过一众浓妆艳抹的美人之后,倒了胃口,不高兴了。喝酒的时候歌女卫子夫特别清纯地一登场,太夺人眼球了,想不注意都不行啊。

所以啊,现代讲究自然妆,因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想起一个玩笑话。某次某姐姐取笑说:“化妆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化了两个小时之后出来,跟没化妆一样。”跟没化妆一样那浪费这时间干什么?某姐姐诡笑着话锋一转:“虽然跟没化妆一样,但是人漂亮了许多,是看起来像没化妆啊。”所以,姐妹们,别以为浓妆艳抹漂亮啊,浓妆只适合灯光下的舞台,普通生活中可不被待见。

因此,大胆推测,故事的真相根本不是什么原来精心准备的美女没被皇帝看上,一点没准备的卫子夫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其实人家平阳公主压根就没打算让那些人上,那些只不过是陪衬,精华在后面呢。只可惜卫子夫既然不是倾国倾城,虽然被带入了宫,但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于是刘彘立马抛诸脑后,整整一年都没想起还有这号人的存在。

事实上,卫子夫并非倾国倾城在《汉武故事》中也很得到印证,故事里说:卫子夫在初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借唱歌的机会在挑逗皇帝,是自己倒贴上去的,(“每歌挑上,上意动,起更衣,子夫因侍衣得幸”《汉武故事》)。《汉武故事》专写神鬼之说,还伪托是班固所写,其真实性存疑,不过据前人考证,这故事实际上非常有可能是晋朝人写的,晋朝承接东汉,总归对前朝的事情比我们这个时代了解得要多。该文章虽然荒诞,但基本上对人物的性格刻画还是到位的,什么人是什么个性,基本无差讹。这则故事里如此描述卫子夫,可见民间对卫子夫的评价并不好。要知道,自从汉宣帝刘病已即位,历任皇帝都是卫子夫的后代,从西汉到东汉,总之是人人都在为卫子夫避讳,可即使这样,这持之以恒地洗白卫子夫洗了三四百年,居然卫子夫还是得到这样的评价。

好吧,有人说那是因为前面的分析根本不对,平阳公主根本就没想送卫子夫进宫,只是刘彘偏巧看中了卫子夫而已。真是这样吗?来看两个细节:

1、平阳公主送卫子夫进宫之后,就偃旗息鼓忙自己的事去了,仿佛这个弟弟生不生孩子都跟她无关。如果她真是关心弟弟的生育问题,真的不是只为了送卫子夫进宫,那完全应该再接再励,多送几个,分散投资总归保险一点啊。可惜历史告诉我们,平阳公主把宝全部都押在卫子夫身上,一直到了N年之后,才又送了一个李夫人,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2、卫子夫将进宫之前,平阳公主特别的关心,居然放下架子,抚摸着她的背,关照她好好吃饭,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富贵了,别忘记我啊”。(子夫上车,平阳主拊其背曰:“行矣,强饭,勉之!即贵,无相忘。”《史记。外戚世家》)。平阳公主居然对一个歌女如此青眼相加,预料到她能富贵。要知道,进宫之前的卫子夫,只不过是她家养的奴仆啊,她出自平阳家,本身是个奴仆,没有丝毫的后台,即使她真有受宠的命,她依附着平阳公主,总归要比一个人在宫中打天下要好得多,再说了,她哪怕真得宠,也是受了平阳的恩,平阳在挑人的时候,总不会把一匹白眼狼送给自己弟弟吧。

那么,平阳公主为什么要送卫子夫进宫?

难道是因为平阳公主是如此相信卫子夫的能力?有可能。卫子夫的母亲是卫媪,长女卫孺,次女少儿,三女卫子夫。这几个女人都不简单,很会和男人打交道。卫子夫的娘卫媪和郑季偷情生下了卫青,霍去病是卫子夫的姐姐与霍仲孺偷情生下的,至于卫子夫的大姐有没有偷情,史书上没记载,只是说后来皇帝帮她配了个公孙贺,疑罪从无,暂时不算她。也就是说,卫家总共四个女人,除了卫子夫本人,另外两个都有外遇,当然喽,汉朝还是比较开放的,对女子的要求没那么高,真正把女人为成节妇,是宋朝的程朱理学,因此,卫家这两个女人并没有受到什么歧视,只能证明她们都比较漂亮,不漂亮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花心事,而且都会挑逗男人,否则哪来的私生子呢。

从卫子夫的母亲和姐妹情况来看,哪怕卫子夫不倾国倾城,但至少她的容貌基础还是非常不错的,再加上她年纪轻轻便从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那儿耳濡目染了不少讨好男人的手段,那平阳公主选择送她给刘彘也是很正常的,既然是投资,总得要投个绩优股吧,没有人想血本无归的。但这绝对不是平阳公主送卫子夫给皇帝的真实原因。至于真实原因,稍后再表,下面先看看卫子夫进宫之后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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