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灏走了。
一大早,司茗就拿着封信冲进了我的屋子,将睡熟中的我一阵猛晃。
我艰难的将眼睛开出了条小缝,见是如花似玉的司茗,埋怨一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你你你,你还睡!”司茗继续推搡我,“苏公子啊,苏公子走了。”
我嘟囔,“恩……走了……”
猛地睁开了眼,我看向司茗,“你说谁?谁走了?”
司茗将那封信递到我眼前,“刚才我散步,经过苏公子的房间,见门开着,便想进去跟苏公子聊两句。结果房里没人,我在桌发现了这么封信。”
我接过司茗手里的信,正欲打开,司茗又道:“我看过了,只有四个字:多谢、勿念。哎,你俩是不是吵架了?你晓得他去了哪里吗?”
我摇了头,觉得分明昨儿还是温暖舒适的春天,今儿就变成了大雪纷飞的寒冷冬天。
“啊,不是吧。喂,你俩,有没有……恩,那啥……”
司茗朝我投来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怎么可能。”我无奈的看了司茗一眼,“我哪有心急到那个份上。”
司茗脱了鞋子爬进了我的被窝,“不会吧,昨夜你们也没有?”拐了一下我,“你就别藏着了,小鱼都跟我说了。”
我在床上平躺好,望着屋顶瓦缝间的点点日光,敷衍问着司茗,“小鱼说了什么?”
“就昨晚啊,小鱼说他看见苏公子把你抵在柱子上,你们在讨论吃不吃的问题。”
……
我叹了气,冲着司茗摇了头。
严格说起来我与苏灏昨夜其实应该算是不欢而散。苏灏问我在期待什么以后,我羞愤的蹲下身子,从他与柱子的空隙处钻了出来,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这是我的房间,苏公子请回吧。”我下了逐客令。
被逐的苏灏没听出我这句话里的愠怒,悠闲走到我身旁,坐了下来,“不急,天色尚早。”
“好,你既说天色尚早,我便问你几个问题。”
苏灏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对我说那夜前来刺杀的是贼人,对柳神医又说是因家里的茶叶生意跟你结怨的商家。究竟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因苏灏的戏弄心中有气,话语中难免带了几分兴师问罪之意。
苏灏微微一笑,“是因为家里茶叶生意跟我结怨的商家,也是贼人,这并无矛盾。”又调侃我,“沈宁,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最近这么小的道理都想不过来了?”口气里多了几分洋洋得意,“难怪他们都说爱情中的女子会变傻,我从前不信,原是真的。”
我心中是晓得苏灏的这句话其实并无什么不好的意思,我甚至,还能从中听出几分宠溺的味道。我本该消气,可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那一刻转过去转过来都是那夜苏灏坚定的与我撇清关系的话语。
他说,她与我有什么干系?
他说,我为何会在乎她?
“是是是,我傻,我又丑又傻又没本事。”
苏灏以为我是随口说说,附和道:“的确,不过没关系,我喜……”
我沸腾了,“既然我又丑又傻又没本事,那公子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不怕脏了你的眼么?”
苏灏一愣,终是反应过来我有些不对头,伸手过来拉我,被我躲了过去,“劳烦公子抬起你高贵的腿,走出我这肮脏的破屋子。”
“沈宁……”
“走!”
我深深地叹了气,偏头望着躺在我身旁的司茗,自责不已,“司茗,我觉得我犯了大错。你看我好不容易遇上了个喜欢的人,还是个英俊潇洒家财万贯的和气公子,我应该要将他捧在手心里好好护着,死缠烂打也要把他留在身边才是。结果别人不过调侃了我几句,我竟然还生气了。就我这样的人,居然还敢使小性子。唉……好不容易有了朵开的艳丽的桃花,就这样被我傲娇的踩烂了。十几年都没傲娇过,什么时候傲娇不好,偏生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唉……”
司茗的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你怎么就不能使小性子了!姐们儿我觉得你这事儿做的甚合我的心意,女子的专利是什么,不就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任性胡来蛮不讲理无理取闹吗?你不必感伤,你做的对!”
任性胡来蛮不讲理无理取闹……
司茗,你这是安慰我还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