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满地春色。
柳神医悉心照料着季桑,天天用针灸给他疏通筋脉,用冰水给他擦拭身子,她来时的手捂,已被她褪下,冰水冻红了她的一双玉手,生出了许多冰疙瘩,她毫不在乎,不眠不休的守着他。
这一夜,仇家嗅到了季桑的气味。
柳神医听着山洞外传来白雪被挤压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心下了然八分,她起身,奋力拖着季桑到了山洞一角的大石后面,好好的将他藏了起来。
柳神医独自一人坐在火堆旁,静候着那毫不掩饰的咯吱咯吱声靠近,她心里打鼓敲锣忐忑的不行,面上却装的泰然自若。
终于,一个面上带有刀疤的男人进了山洞。他拿着铁锤,朝着地上一砸。
在他这一砸中,整个山洞动了动,墙壁上滚下许多的小石子,柳神医架起的火堆,瞬间坍塌,灭的灭了只剩些零散的火星,没灭的滚在一旁,燃起一根孤独的火苗,也没撑多久,就挨个挨个像商量好的似的全灭了。
“喂,有没有看到个男人,长得像小白脸儿。”
柳神医捏紧衣角,摇了头,“我一个人在这里走了很久,没有碰到过任何人。”
刀疤男环顾四周,“是吗?”
柳神医肯定的恩了声,里衫已被密汗打湿。她盯着刀疤男手里的大锤,害怕它的再次降落。
“王小二这个王八羔子,收了老子的钱,还敢散播假消息给老子,看老子回去,不扒了他的皮!”
刀疤男最后看了一眼柳神医,提着铁锤,转身准备离去。
眼见刀疤男就要走出山洞,柳神医松了一口气,那口白气,凝固在空气里。
不合时宜的,大石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柳神医归回原位的心又悬到了嗓子口。
刀疤男迅速的退了回来,一锤打在地上,“臭娘们儿,敢骗老子!”
柳神医医术高明,但武术嘛……恩,有个比喻叫做三脚猫功夫。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柳神医与刀疤男既无新仇也无旧恨,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刀疤男也就没怎么样柳神医,拖着铁锤径直走向了藏着季桑的那块大石。
终归刀疤男的目标打一开始就是季桑,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将季桑的骨头打碎,柳神医若能视而不见或者干脆离开,也算明哲保身,独善其身。然,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明明怕的不行,竟伸出双手挡在了刀疤男的面前,老母鸡护小鸡一般不让他靠近季桑。
“恩?”刀疤男显然很意外,举起锤子,“老子本想饶你一命,看来你没把自己的命当命,赶着送死。如此,老子便当了这好心人,送你一程!”
柳神医无惧,她觉得她这一生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任何人,就算死,也不用下地狱。
其实说来说去,理由再多,都不及茫茫人海中她与他的相遇,她对他的惊鸿一瞥,她对他的暗许芳心。
大锤带着风而下,柳神医紧紧的闭上了眼。
“蠢女人!”季桑暗骂一句,自大石后闪出,抱过柳神医的细腰,朝一旁躲去。
柳神医愣住,这个温度是她所熟悉的,她红了脸,看着他俊朗的轮廓,觉得那分明就是天地间最美的景色。
“蠢女人!你可知我本能半招就要了他的命。”
本能半招要了刀疤男的命,可害怕麻烦的他却选择了出来救柳神医。
良心未泯或者其他?
柳神医弯了眼,他这句话入了她的耳,竟活活生出了几分嗔怪担忧的味道。
是啊,柳神医怎能不这样想,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献出清白身子的救命恩人。